這句話炸開之後,焚音瞳孔縮了縮,本身石化着沒反應,蝦蝦卻反應的更是激烈了,一把將她推開!
“哥哥是我的哥哥,哪個輪到你這個野種來喜歡!”
焚音兇了一句:“蝦蝦!”
對蝦蝦卻毫無效果,反倒更讓她生氣起來:“滾!你滾出我家!滾!”
“你……”
“哥哥給我什麼你都要分一份!娘給我買袍子你也拿的比我多!你這……這……你這壞孩子!”
或許在蝦蝦眼裡,野種那種詞彙是大人用來私底下罵小鹿的。遠遠不抵她可以理解的‘壞孩子’的這種詞罵出來的過癮。
不知道爲什麼,近來蝦蝦對小鹿的敵意越來越深,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吃飯搶飯,吃菜搶菜,就連出去定衣服蝦蝦都得央着我比小鹿多。
本身蝦蝦是親生的,我自然是偏心她,這一點焚音都比不得。可是小鹿也是可憐的孩子,這兩相一比,我倒是更心疼小鹿些。
所以這衣裳的確是表面上沒有蝦蝦多,但實際上比蝦蝦多了不止一件兩件……
但蝦蝦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是不是真的因爲我偏心了,蝦蝦纔開始逆反起來?
可是。小孩子不是都十三四歲才逆反的嗎?她才六歲,門牙都沒換就逆反了?
因爲蝦蝦說了一大堆的混蛋話,焚音拽住蝦蝦,二話沒說就掐住手臂,揮手在小屁股上啪啪啪的打了一頓,直到蝦蝦嗷嗷的哭着喊:“再也不喜歡哥哥了。”才遲疑的鬆手。
印象中,這還是焚音第一次動手教訓妹妹……尋常人家的兄妹教訓一下很正常,只有我心裡清楚。焚音根本就不知道蝦蝦是他親妹妹,只當是小情人一般的陪着,一根汗毛都捨不得碰。
如今爲了別的小娃娃打她,焚音可能自己也有些接受不了的怔愣着出神了好一會兒。
就這麼愣神的一小會兒時間,蝦蝦推開他自個兒跑了,唯獨只剩下小鹿一個,不進不退的站在那。
焚音的眼睛一直看着地上的兩隻死鳥,不知道蝦蝦剛纔是哪會兒來了脾氣,竟然連那活的也掐死了丟在地上。
我和韓墨羽站在窗前,心裡百感交集,看着外面,竟然感覺像是情人分手,生死決別的畫面。
焚音一定不好受……他雖然比我想象中的長得快了些,但打從我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這孩子情商高,從小沒有娘,所以感情可能也空寂了點。小時候常唸叨着讓他爹娶我,這事兒失敗了之後,就全都寄託在蝦蝦身上了。
雖然這兩種感情不一樣,但對他來說都是寄託。而現在,好像活生生的把這寄託給打破了,自然是疼的。
安靜了許久許久,焚音不出聲,小鹿也不是個太主動說話的性格,但最後還是說了句。
“哥哥,你別生氣,姐姐說着玩的。”
焚音看起來很累。勉強笑了笑:“是嗎?”
“是。”小鹿堅定的眼光一點也沒變,然後低頭:“姐姐常說哥哥好,誰也比不上,她是生氣了纔會那麼回答你……她說的是氣話。哥哥別信。”
焚音又是安靜了很久,然後在小鹿腦袋上狠狠的揉了一下。
“嗯,哥哥怎麼會和小孩子生氣呢。”
小鹿這麼多年都不喜歡女孩的扮相,不穿裙子。也不束髮,就短短的小頭髮,左鬢耳後留一縷長長的頭髮編成小辮象徵性別,如今揉亂了看起來呆萌呆萌的。
她眼光閃了閃。在焚音說話之前補了一句:“不過,小鹿說的不是氣話。”
焚音點頭:“我知道。”說完就把她牽走,嘴裡安慰着:“等下次哥哥見了什麼好玩的再帶給你……”
小鹿一直點頭點頭,挺乖的。
我在屋子裡嘆了口氣:“我想,當初焚音那一下,給自己弄出個……累贅來。”
“怎麼說?”
“他想讓小鹿恢復正常,就把她關在箱子裡那麼久,該多絕望。多害怕……可最崩潰的時候,焚音打開箱子,光芒照進來,你說她會不會在那一刻覺得是上帝來了?”
“上帝?”顯然韓墨羽沒聽過這號人物。疑惑蹙眉。
我改口:“就是天神,打開心門的天神,從此就記住了?不然爲什麼這麼多年誰都不黏就黏他?”
韓墨羽本來付之一笑想要回絕,但張口之前卻又沒答。半晌後,確認了。
“好像有可能。”
“嘖……”我晃悠着腦袋搖頭起身:“所以他自己欠的債,還是得自己還的,我現在也得去還我欠下的債了。”
韓墨羽聽了我這麼說,立刻補了一句:“不許揍我女兒。”
“不揍?不揍我還留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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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教育孩子這一點上,我比韓墨羽兇點,他或許因爲騰蛇的基因,腦子裡一直覺得‘小蛇是無上寶貝的’,所以蝦蝦被慣出這麼一副嬌貴刁蠻的性格,除了焚音,他就是頭號功臣。
因爲我走的時候瞪了韓墨羽一眼,他貌似也知道這事兒不再簡單。蝦蝦惹毛我了,就也沒敢再求情,甚至沒捨得跟來,反而出府去了。
估計這是怕自己五感太好聽見女兒哭受不了,乾脆圖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可誰知我去的時候,焚音正在哄着她呢。他果然如自己所說,沒和小孩子生氣。
蝦蝦雖然刁蠻任性,但是對這個哥哥也的確是沒有抵抗力。並且焚音此時手上拿着的一包醉蝦,也是蝦蝦很久都求之不得的。
醉蝦之所以叫醉蝦,那自然是有酒的,平日裡我都只給她吃一個半個的,看着她饞的抹嘴,也不敢給多吃。
理由是,小孩子不該沾酒。
說多了我就會兇她:你爹都不碰酒你還敢碰?不要小命啦?
雖然不知道喝了酒到底會怎麼樣,反正小孩不該碰。我也乾脆不讓她碰。
所以此時焚音給了她一包,可見是多大的誘惑,弄的她頃刻間就軟了身子饞得不行。
“那我就……勉爲其難的原諒哥哥了……”
看着蝦蝦那明明高興卻硬裝傲嬌的表情,我就真的還是手癢……若不是焚音在這,此時你還吃醉蝦?我讓你丫哭成醉蝦!
不過教訓孩子不着急,等夜深人靜揍也是一樣的,攢着一起打才過癮。
我自己心裡安慰了自己一下,旋即和焚音聊了兩句,轉身就走了。
吃晚飯的時候,兩個孩子誰也不搭理誰,本身小鹿就不愛說話,蝦蝦若是不理,她倆就等同於形容陌路。
可更要命的是,蝦蝦吃到一半蹭到焚音身上去,然後給他說,今天說的都是氣話。最喜歡哥哥巴拉巴拉……
焚音一下就春水了,不用看,上午的事情忘光光了,小祖宗還是小祖宗,不會變。
我深吸好多口氣才安慰自己不要跟着幾個孩子一起心驚膽戰,不過看那邊的小鹿低頭戳着大米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我也是有點心疼的在桌子底下戳了焚音一下。
焚音被戳之後愣了愣,看向我。我眼光打量了一下小鹿,焚音這才發現她的不高興。
所以連忙用筷子夾了點好吃的給她碗裡,溫柔的說了幾句。
我看到蝦蝦露出有點生氣的表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纔沒敢做聲。
可我沒想到,就因爲我多事讓焚音給小鹿夾了點吃的,氣頭上的蝦蝦飯桌上雖然隱了脾氣,晚上竟直接鬧到小鹿房間去了!
倆人不知道因爲什麼吵起來,隨後房間裡的侍女嗷嗷的尖叫起來,紛紛喊着:“有妖怪啊!妖怪啊!啊啊啊--!!”
當時我正和焚音說着不能再這麼嬌慣蝦蝦,但聽見這些之後腦袋立刻嗡的一下,心叫完蛋了,肯定蝦蝦氣起來變成騰蛇要卷死小鹿!
於是我們倆腳下飛快的往那邊跑,跑到院子門口卻見一道紫紅色的煞氣直衝天空,裡面是蝦蝦的哭聲。
“這……”我頓了頓,心下倉惶。
這感覺不是蝦蝦欺負人,是蝦蝦被欺負了??
焚音眉頭擰了一下,隨後對着空氣嗅了一口,頓時臉色大變。
“魔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