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起這個,我才忽然想起來之前在家的時候,他有時候總衝我眨眼間,我當時沒有任何感覺,就以爲他是衝我賣弄風騷就是那樣的性格呢……
剛纔倒是也有好幾次他看着我的眼睛我都覺得有一點迷糊,不過我還真的只有一點點被迷惑,但之後馬上醒了,其它沒覺得怎麼樣。
所以我看了看韓墨羽。茫然的回答了一句:“我不知道啊。”
韓墨羽笑了,問墨傾:“想知道怎麼回事?”
墨傾很認真的點頭:“我練得幻術沒有人類可以受得了,就連騰蛇也不一定能破!而她……卻幾次三番的破我的術!我若想瞑目,必須知道是爲什麼!”
“嗯,那就滿足你。”韓墨羽站起身來,將我攬進懷中,似是炫耀的開口:“她不是純粹的人類,你應該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妖,叫幻奴吧。”
“那又怎樣?她又不是幻奴,幻奴都是無心無慾的。”
“她雖然不是幻奴,卻是仙人用幻奴之身所化,等同於一個有心的幻奴,而幻奴本身就可以屏蔽基本的幻術,再加上她還是狐狸內丹所融之體。狐乃幻術之祖,你個外道的學去了幻術,想用在本家身上?呵呵……癡心妄想。”
墨傾越聽越掙扎,越聽越咬牙切齒:“所以你明知道……你……你……所以你任由我……?啊……”
韓墨羽挑挑眉,臉上寫滿了‘我是明知道,你能怎樣?’的表情。
之後又是那副悠哉的模樣,氣死人不償命:“你也說了你技不如人,若你未曾下毒,我顧念螻蟻尚且偷生或許會放你一馬,可如今你擾我清淨,害我妻女,我設了這麼大一個局抓你,又怎可能放你活路?”
墨傾就這麼聽着韓墨羽說,說着說着,突然就嘴裡吐出血來,繼而哈哈大笑,一路笑到了沒氣。
“就這麼死了?”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卻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奇葩的死法。
“省的我動手了。”韓墨羽站起身,臉上一貫的冷冽,在回頭看到我的時候化爲一臉柔情:“娃娃……”
我呆了一下,隨即就明白了怎麼回事,自個兒一邊脫衣服一邊上牀,口裡指揮着:“我不喜歡有死人在這看,你先把他拖出去再說。”
“得嘞。”
小太監似得應了一聲。某人立刻行動,把死了的墨傾拖了出去,不知道弄哪兒去了……回來之後剛纔那個冰冷嚇人的韓墨羽不見了,轉眼變成了一副搖着尾巴撲上來的大型犬似得韓墨魚。
或許我愛的就是他能在這兩點之間自然切換的模樣。
日落擦黑。韓墨羽穿上衣服:“娃娃,我現在要回去一趟,你在這等我一下,今晚或許不會回來。”
我斜倚着身子,頭枕着手臂揶揄他:“怎麼,忙着去安慰一下那些選上的妃子?”
“嗯?”他露出了一個詫異的音,旋即笑了:“是。”
於是某人被我一腳踹下了牀。
就這樣,他走了。然後我翻來覆去的研究最後那個‘是’。
最後猛地從牀上翻下來,一路小跑,果然聽見一羣侍女說蛇皇在大寢殿賞妃。
賞妃……好啊你!還來真的!!
但我發現,這裡除了他的妃子。還有一些長老什麼的,墨銘也在,是個大型宴會。
不是觀賞,是犒賞?
我淡定了。看着韓墨羽坐在王座上,沒有那天斜倚着的那種妖嬈媚態,也沒有露出尾巴來,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君王,還帶着那麼一點點儒雅之感。
但他好像把蛇族的人都叫來了……這是什麼神展開?要大亂斗的節奏?
因爲這一點點小疑惑,我躲在了人最多的地方,窩在一羣女人裡面……希望他不要有空‘發現’我吧。
韓墨羽先是把墨傾誇了一頓,說他忠心,爲蛇皇招來這麼多的美人兒,自己操勞的都累病了身體不能來赴宴,大家共飲一杯。敬他。
衆人喝酒。
我看到韓墨羽衝着半空舉了一下,這明顯就是在自己的話裡面埋了四個字“在天之靈”。
敬他在天之靈,一個不屑的笑,被他藏了起來。
之後韓墨羽很興奮的提起。他最近在江南購進了一罈千年老酒,隨後我看到衆人擡進來了一罈特別眼熟的大酒罈子!
哇塞這不是我的千年老酒嗎!被裴慕喝光了一罈還有一罈在售,沒開封的總共就剩這一罈了,竟然被他擡來了!!
我靠我靠我靠……賠錢!!一定要給錢!不給我和他沒完!
不過……江南距離這好遠的。要運這種會亂灑亂晃的酒罈子更要小心小心更小心所以會脫離路程……難道他早就準備了??
而他準備這些幹啥呢?
韓墨羽又開口了,這次的意思是,剛纔大家一起敬酒給墨傾,這次是墨傾手下的人才有資格能喝這個賞賜的酒,包括妃子。
也就是公然表揚和墨傾有關係的人,這是他們主子給他們帶來的榮耀。
先優先了墨傾的人,餘下的人再大飲剩下的,玩樂一整夜。
一大羣人歡呼不停,其中有一些猶豫了一下,還是站了出來,然後每人手裡拿着酒碗去要那千年老酒。
還有一部分人沒有動,看起來可能是墨銘的人,或者誰也不是誰的人。
直到酒領完了,我才發現,這墨傾手下的人真是不少,他們舉起酒杯,咕嚕咕嚕的吞下那飄香的美酒,隨後是誇讚這酒如何如何好喝。
只有我看出來韓墨羽的眼光不對,而且最重要的是,那酒他沒喝,只是比量了一下,之後明顯一臉‘蛇皇的微笑’,那麼假。
上次裴慕說過,酒存千年以後,會有很多靈氣,這種靈氣連仙家都迫不及待,又何況是這神龍退化而成的騰蛇呢?
結果比想象中的可怕多了,喝了那些酒的騰蛇突然都蹙起眉頭,然後在幾秒鐘之內七竅流血……掛了。
倒下的,有很多站在我門前給我‘傳小話’的侍女們,還有倉庫裡看守靈丹的侍衛,甚至於是領着我們回來的那個不知名長老。以及一些從未見過的人。
那酒裡面摻的,絕對是墨傾的那顆粉色的毒丹,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突然領悟到,韓墨魚這個名字可真是沒白叫啊?這麼腹黑的墨斗魚,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百!就這麼把墨傾手底下的人全都一掃而空了!
報復的這麼厲害!狠到一個都不留!
難道他在我面前那副大狗的樣兒都是裝的啊?
回想起來也的確是這樣,平時一副禁慾高冷攻的模樣,一沒人就浪得不行。花樣百出的求安慰,上了牀就停不下來,我咋會一直認爲他特別老實的?我咋想的?!
還大狗?呸!雖說是忠犬系,但絕不是大狗!
我自己一個人站在廳裡腹誹。而大廳之中一下掛了那麼多長老和高管,這讓好多人都驚慌起來!
“哈……”韓墨羽勾起脣鋒微微一笑,腳踩在王位前的矮桌子上,一碗酒都傾在地面:“敬你了,帶着你的親信,到那邊好好逍遙。”
這一幕在哪兒看着都只是霸氣……但在一大羣有尾巴的人中間蒞臨高位擺出此態,我竟然覺得有點莫名的臣服感。
就像……人馴服了蛇。
誰?誰馴服了誰?
意識到我自己想到了什麼之後,噗嗤一笑……但在場還能笑得出來的,也就只有我了,其它人都在尖叫,或跪或抖,或嚇的瘋癲亂竄。
“啊--!!”許多騰蛇女眷受不了這樣的場景,紛紛暈倒。
只有墨銘冷眼旁觀。眼觀鼻鼻觀心,好像沒看到這一幕似得靜靜而立。
就在這慌亂之中,韓墨羽看見了我,旋即對我一笑,招了招手。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了,他站起身攬住我,問了兩個字:“怕嗎?”
我知道什麼意思……不管他之前多獨裁多冷血,但這還是第一次當着我的面殺人,還一殺就是一大羣。
只不過我心裡清楚,這就是爲了我痛的那一會兒報復的,所以我燦爛的笑着回答。
“不怕,我陪你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