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謝馭在臺上護着，何耀即便怒從心頭起，也得權衡彼此間的實力，再加上又是在全球直播的發佈會現場，悻悻然，放下手。
只是杯子碎片已刺破皮肉。
鮮血直流，他卻不覺得疼。
臺上的一衆市區領導，早已下場。
只有何文濤走過去，“小馭啊，都是自家兄弟，這是鬧什麼啊，有什麼事，我們下去再說。”
“舅舅，都這種時候了，您又何必揣着明白裝糊塗呢？”謝馭反問。
陸時淵原本想着，刺激他一下，何耀若是個性子衝動的，可能就會露出什麼首尾來。。
只要自己抓到他言行中的一絲錯漏。
就能把他拽下來！
摁在地上，
碾死——
只是何耀太沉得住氣，就算是想對他動手，也不曾在言語中露出一絲破綻，他只能看向不遠處的賴志豪。
“既然你不承認曾僱兇殺人，那我這裡有個人，你一定也不認識了？”
說話間，賴志豪進入大家視線中。
當時讓賴志豪與自己一同出現，故意讓何耀看到。
玩得就是心理戰。
同夥被抓，
故意設套。
何耀不傻, 他們之間, 早已是一副明牌。
是村民，還是狼人，彼此心知肚明。
但凡何耀心理素質差些，自己再稍加刺激, 必然會全線崩潰。
可他低估了何耀。
如今, 只能直接讓賴志豪上了。
賴志豪生了一副兇相，不似謝馭這樣的冷厲, 而是陰鷙手狠, 眼白多，眼睛微微下垂看人時, 便讓人渾身都生出一股涼意。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惡人。
“這人又是誰啊？”臺下的人嘀咕着。
“肯定是什麼重要的證人吧, 你看他雙手被反剪在身後, 摁着他肩膀的, 肯定是兩個便衣警察。”
“何耀身上肯定不乾淨，若不然, 陸二少不會無緣無故說他殺人。”
陸時淵看向面若靜水的何耀, “這個人, 你認識嗎？”
“認識。”對此，何耀倒是不否認。
“你可知道, 就是他在雪區，開槍殺我？”陸時淵觀察着他。
似乎, 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破綻。
“是嗎？”
何耀看向賴志豪，忽然衝他勾脣一笑，“阿豪，是這樣嗎？”
賴志豪當時聽到陸時淵和厲成蒼的對話, 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雖說在道上混, 最重要的就是信義二字。
但一旦涉及到生死有關。
若是他一肩承擔……
必是死刑！
他還想給自己留一條活路。
只是如今再看到何耀時，那種心底的畏懼, 仍舊讓他望而卻步，只是身側有警察，他倒是有些底氣，說道：“耀哥, 對不起, 你讓我殺陸時淵的事，我……”
話沒說完，何耀疾步往前，忽然擡手。
一巴掌扇過去！
“啪——”
伴隨着清脆的巴掌聲, 賴志豪的臉上，被劃出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大口子。
那道口子，從耳朵根，一直劃至嘴角。
讓他一時間，無法開口！
一聲慘叫，賴志豪雙手被反剪於身後，疼痛襲來，渾身痙攣劇震。
“混賬東西，我只是說，不喜歡陸時淵，不想看見他，誰讓你自作主張，去殺了他！”
“你現在還敢推我出來擋槍？”
“賴志豪，我看你是瘋了？”
“你可是有家室，有老婆、孩子的人，自己不想活也就罷了，一個有案底的父親，難不成，是想拉着家人，跟你一起陪葬嘛！”
全球直播，赤.裸.裸得警告！
最關鍵的是：
此時的賴志豪，因爲那巴掌，嘴被劃破，已無法說話。
“何耀，你這是幹嘛，你這是故意傷害！”便衣民警，當警察這麼多年，大抵也沒見過，這麼暴戾手狠之人。
況且，這是在衆目睽睽之下。
“抱歉，一時情急，忘了手上有玻璃渣。”
何耀攤開手。
手心，赫然扎着玻璃杯碎片。
這也是劃破賴志豪臉的兇器。
衆人駭然：
這種行爲，何其暴戾，何其猖狂。
最關鍵的是：
他只推說無意，這讓衆人一時間都拿他沒有辦法。
許陽州等人都震驚了。
媽媽啊，這瓜……有毒啊。
秦縱磕着瓜子，就連嘴上沾了一個瓜子殼都渾然未覺。
“我的媽啊，何耀也太狠了吧。”
“我已經被撕裂了。”
“我用三十年的單身做賭注，他絕對有問題。”
……
全球直播，屏幕前的觀衆，都沒想到，何耀敢當着警察的面動手。
這也是警方都始料未及的事。
衆人駭然，會場更是充斥着一股死般的寂靜。
“抱歉，各位，我可能要陪警方回去接受調查，今天的發佈會，就只能到這裡了。”直至此時，何耀還是表現得異常淡定。
這就？
結束了？
當衆人面面相覷，在想要不要退場離開時，從會場後面，忽然想起了一陣掌聲，一個男人，從暗處站了出來。
“啪、啪、啪——”
掌聲，在如此寂靜的會場，顯得分外詭異。
“何總，真是好手段。”男人站在暗處，只能看到一個模糊大致的輪廓，“天理昭昭，因果輪迴，有些事，你現在不認，或是完全推到別人身上，不代表沒發生過。”
“敢動我妹妹，你還想和集森合作？”
“那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兒？”
“有我在一天，何氏這隻鳥……”
“就永遠飛不上天！”
“一隻已死的破鳥，還想做鳳凰？”
不是警告，是威脅。
自信狂傲，魄力十足，這是……
集森老總——
季驍！
最關鍵的是，什麼叫破鳥？
侮辱性極強。
“他居然真的來了？”
“動了集森老總的妹妹？臥槽，那這何氏，以後在燕京，還能有立足之地嗎？”
“就算這次被他逃了，這以後啊，怕是不死也要廢掉！”
何氏這場全球直播的發佈會，以陸時淵迴歸，集森老總的威脅，與何耀被帶往警局而落幕——
一切，似乎已塵埃落定。
只是入夜後，乍暖還寒，一切，又好似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