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日
陸時淵與同事調了班,又無手術,當天一早,衆人就收拾東西出發前往度假村。
蘇呈也沒跟去,他要留下幫小堂妹補課。
倒是肖冬憶調班調了個寂寞,因爲周小樓沒時間去……
秦縱要去參加某電視臺舉辦的跨年晚會,元旦期間也有好幾個通告,有些是她策劃的,宇哥說要帶她去見見某些節目的具體錄製流程,以便她日後更好的開展策劃工作。
周小樓不在,肖冬憶一個孤家寡人,就只能跟着許陽州混了。
當他坐在車裡,看着周圍幾人。
一臉的生無可戀。
開車的是白楮墨,副駕池烈,他與許陽州同坐後排。
某人穿得像只熊,抱着一個保溫桶,說是母親熬煮的川北枇杷湯,身邊還擱着一包抽紙與小型垃圾桶。
時不時就能聽到身邊的人擤鼻涕的聲音。
肖冬憶頭疼得緊,“許州州,我好想把你鼻子給堵起來!”
“不就是你家小樓姑娘沒來嗎?你表現得好像個深閨怨婦。”許陽州擦了擦通紅的鼻子,說話還齉齉的,“你要是不願意,可以去另外兩輛車裡了,沒人讓你跟我們同乘一輛車。”
肖冬憶也不想跟一個病號同乘一輛車。
但幾人一共開了三輛車。
陸時淵與謝馭都帶着自己媳婦兒。
這四人是一輛車,自然沒有不識趣兒的願意去吃狗糧。
厲成蒼的車,根本無人敢坐。
許陽州幾人迅速鑽進一輛車內,最後也只有蘇琳上了他的車,僅有他們兩人。
此時的蘇琳坐在副駕,偏頭看着窗外的風景。
晴空暖陽,氣溫卻極低,不足以融化數日前的冰雪,白雪沉枝,入目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風景獨美,只是蘇琳心裡亂糟糟的,無暇欣賞。
——
車子走走停停,抵達目的地時,已接近正午。
這是一處擁有滑雪場的溫泉度假村。
已經出了燕京地界,跨年夜,據說還有煙火燃放,衆人抵達時,已有許多遊客到了。
“臥槽,這也太冷了!”許陽州就差裹着棉被出來了,一下車,還是被撲面而來的冷氣凍得渾身一激靈。
度假村位於半身腰,氣溫比山下又冷幾度,自然能把人凍得瑟瑟發抖。
“走吧,先進酒店。”陸時淵將蘇羨意戴着圍巾往上拉了半寸,遮住她的口鼻。
酒店內暖氣充足,即便穿着夏衣都不覺得冷。
幾人辦理入住,需要脫帽摘圍巾,露出面部確認身份。
周遭遊客,這才注意到剛進來的一羣人都是誰。
“那是蘇羨意和陸醫生吧?”
“蘇小姐本人長得很溫柔啊,哪兒有網上說得那麼兇?”
“還有謝哥兒和陸總,一起來跨年?感情可真好,就是謝哥兒面相比照片上兇很多。”
……
周遭人議論着,目光落在了一個“不明生物”上。
“那個穿得像熊一樣的是誰?”
許陽州嘴角狠狠一抽!
誰穿得像熊了,我這叫穿得保暖。
衆人各自拿了房卡去房間,除了蘇琳與厲成蒼是各自一個單間,其餘都是兩人一室,簡單收拾好東西,大家到餐廳吃了飯,便開始自由活動。
“我定了一個房間,大家晚餐時過來,咱們一起跨年。”許陽州說完,忙不迭得就跑去借滑雪裝備,說要一振雄風。
“你都這樣了?還出去滑雪?”蘇羨意笑着看他,“小心病情加重!”
“沒事,醫生說了,讓我多喝水,多運動,整天悶在屋子裡也未必好。”
蘇羨意和陸識微懷着孕,自然不會參與。
許陽州還看了眼蘇琳,“姐,你要不要一起來?”
“我就不去了。”
“你是不是不會啊?”
“我……”
“沒關係,我可以教你啊,走吧,一起去玩!”
大佬的女人,他總要多照顧一下。
蘇琳近來心裡亂糟糟的,也想着運動放鬆下,就點頭同意了,許陽州還問了下厲成蒼:“哥,你來不來?”
“不去。”
許陽州打了個噴嚏,低頭擤鼻子,心下狐疑:
他爲什麼不來?
你不是在追她?我都給你製造機會了,你卻不珍惜?
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厲成蒼了。
更準確的說:
他從未看透過他。
至於蘇琳聽到這話,心下微微一動。
她能感覺到送完玫瑰之後,厲成蒼似乎就有意無意與她保持距離,給了她足夠的自由思考空間。
只是半個小時後……
滑雪場內,
凜風割面,極目遠望,白皚皚一片,天際雲層翻涌,天光乍現。
許陽州剛摔了個狗啃地,正準備擡頭爬起來,只覺得一道紅色身影飛快從自己身旁略過。
戴着頭盔,黑色防風鏡,短髮翻飛,一個漂亮的拐彎滑行,利用滑雪手杖固定,整個人就穩穩停在了許陽州面前。
瀟灑不羈,凜冽生風般。
可鹽可颯。
她垂頭看了眼地上趴着的人:“需要我教你嗎?”
許陽州把頭埋在雪裡,沒臉見人了!
好吧,不愧是大佬看中的女人。
肖冬憶不會滑雪,在池烈的指導下,拄着滑雪杖,顫顫巍巍前行了一段路,結果看到某人又栽了個狗啃地,笑得合不攏嘴。
“哎呦,這是誰啊?”
“誰剛剛大放厥詞,說自己就是這裡的King?還說自己是冰雪小王子?”
“沒想到,你丫就是個小菜雞,一個青銅,你丫裝什麼王者!”
“肖冬憶!”許陽州氣結,擡頭看他,“我生病了!”
“都是藉口!你還教蘇琳?人家一個頂你十個。”
“……”
許陽州氣哼哼得抓起手邊一團雪,朝他扔去!
肖冬憶也是個新手,想躲開雪團,卻把自己摔了個四仰八叉。
“臥槽,許州州,你敢扔我!”肖冬憶不甘示弱,也捧起一團雪朝他砸去。
恰好白楮墨滑雪經停這裡。
沒扔到許陽州,雪團砸了白楮墨一身。
“肖冬憶,你敢砸我們家阿墨,我跟你拼了。”許陽州說着,朝着肖冬憶撲過去。
“你家阿墨,你趕緊把你鼻涕擦擦吧!”
“啊——”
蘇琳都要瘋了。
這兩人是三歲小孩嗎?
居然來這裡打雪仗?
簡直幼稚。
只是這兩個都是有些沒心沒肺的,他們的快樂似乎都很簡單,蘇琳心下嫌棄兩人如此幼稚的舉動,嘴角卻不自覺勾起。
再一擡頭時,就看到厲成蒼站在不遠處。
他正低頭和池烈說着什麼,視線卻落在自己身上……
凜冽寒風中,她卻覺得厲成蒼的眼神,
好似有熱風。
燒得她心頭一顫,心跳亂得失了序。
池烈正與厲成蒼說着話,見他就不回答,追隨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許陽州等幾人都圍在一處,也不知他在盯着誰?
“成蒼?”
“嗯?”厲成蒼扭頭看他。
“你確定要把積蓄給我,讓我幫你投資?”
“你有其他合適人選?”
“陸大哥近期在燕京,你可以去問問他,投資方面,他眼光獨到。”
“我和他不熟。”
“就連時淵都和他算不上熟,但你若找他,他定會幫忙的。”池烈低頭,踩着地上的雪,“你最近缺錢?如果急需用錢,可以找我。”
厲成蒼工資是固定的,破案有獎金,這些年沒有什麼其他開銷,應該攢了一筆錢。
“不缺。”
“那你好端端得搞什麼投資?”
“想賺錢。”
池烈忽得笑出聲,“怎麼?快過年了,人情往來開銷多,覺得工資不夠用了?”
“娶媳婦兒。”
“……”
池烈被嚇得風中凌亂。
這位大佬都單身三十多年了,從未見他對哪個異性假以辭色過,突然說要娶媳婦兒,說真的,挺嚇人的。
兩人說話間,陸時淵牽着蘇羨意回來了,後面跟着陸識微與謝馭。
有兩個孕婦,這四人沒滑雪,搭乘觀光索道遊覽了一圈。
這裡有高山霧凇,山霧雲海,風景特別美。
陸時淵朝兩人走來,“隔着一段距離,就看到你倆聊得起勁,在說什麼?”
“沒什麼。”厲成蒼直言。
池烈聽到這話,瞬間沉默。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告訴陸時淵,他們這位大佬連對象都沒有,居然開始攢老婆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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