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喧鬧依舊,納蘭夜將酒杯放到一邊,敷衍了一直纏着他的女人幾句,回到了船艙。
Ron站在房間中等着他,那個木箱的蓋子早就被撬開了。納蘭夜緩緩踱近,來到箱子旁,瞅着裡面身穿婚禮的女人。
她蜷縮在箱子裡,烏黑的髮絲擋住臉頰,看不清她的樣貌。因爲很久沒洗過澡了,全身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汗臭。小手臂上,一塊塊烏青,細看下竟是被針頭注射的。
納蘭夜撫着下巴,在沉思。Ron斟酌着開口,“少爺,這個女人來路不明,而且,看樣子,好像還是個癮君子,我們還是小心點好。”
Ron的懷疑不無道理,正常人家的女人,手上怎麼被針扎得淤青了呢?
納蘭夜饒是趣味的揚起薄脣,一手掩着鼻子,另一手拎起她身上的婚紗,掃了幾眼就可以斷定,她的這一身衣服,價值不菲,絕對出自名家之手!
“穿着婚紗再自己進箱子裡跳海的癮君子?”
他戲謔的口吻,讓Ron一怔,很認真的分析道,“也許是在她結婚當天,未婚夫的情婦出現了,然後兩個人一塊合謀把她扔下了海!”
納蘭夜悠哉的雙手插進口袋裡,瞟瞟他,“你不去寫推理小說還真是可惜啊!”
Ron立即禁聲,低下頭等着少爺下命令。
納蘭夜的視線又落到箱子裡的女人身上,嘴角勾勒出一道興趣十足的弧度,轉身,“想辦法把她弄醒,我要親自問她。”
Ron心下哀嚎,知道少爺的老毛病又犯了,只要是雌性他就不會放過!趕緊上前說,“少爺,夫人知道了……”
納蘭夜倏爾收住腳步,回眸,琉璃色的眸子泛着狐狸一樣狡黠的光澤,“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就是有人嘴巴不嚴。你知道的,我對背叛我的人,一向不會手軟的。”
Ron瞪大雙眼,忙捂住嘴巴,拼命搖頭。
納蘭夜滿意的眯起眸子,擺擺手,“我回來前,要看到她乾乾淨淨的樣子。”
Ron嘆息一聲,認命一邊找來女傭爲她洗澡,另一邊又趕緊去找遊輪上的醫生。
夜幕降臨,遊輪上的派對纔算真正拉開序幕。
看着身前不停扭擺水蛇腰的女人,納蘭夜端着杯子,喝着酒。這種派對變得愈發無聊,無聊到他頻頻打哈欠。不知不覺,他的心思又回到了那個木箱裡。對那個迷一樣的女人,他充滿了好奇。
思及此,他放下酒杯,起身就往外走。
推開房門,他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牀上的人。她身上的婚紗已經換了下來,這會正穿着浴袍,垂着頭,及肩的發柔柔的散在臉頰兩則,水珠順着髮梢滴落下來。剛沐浴過後,全身都散發出浴浮清香。
Ron正想要問她什麼,看到納蘭夜走進來,恭敬的讓到一邊,“少爺。”
納蘭夜來到她面前,伸出手,輕輕挑起她的下顎。入目的即是她一對黑漆漆的大眼睛,儘管此刻有些無神,卻仍舊黑得璀璨奪目。嬌小的臉頰,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只是臉色不太好看,好像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五官雖然不算特別精緻,搭配在一起倒也透出另一種自然而又個性的美。
納蘭夜身邊美女如雲,什麼樣的絕色沒見過?嚴格說來,她的長相,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但奇怪的是,她身上有種及其特別的氣質,竟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Ron在後面直皺眉,少爺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剋制,都這樣盯着人家看了半天了!
終於,納蘭夜鬆開手,“你知道,是我救了你嗎?”
女人的反應很遲緩,好不容易消化了他的話似的,慢慢搖了搖頭。
“不知道?那好,”納蘭夜拉過椅子,直接坐到她對面,手指自己的俊顏,“那就記住好了,這就是你救命恩人的臉。”
緩緩的,女人又點頭。
納蘭夜滿意的揚起眉,“好了,現在告訴我吧,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
女人倏爾痛苦的抱住了頭,無力的倒在牀上,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了,只能斷斷續續的呻*吟着。
納蘭夜一愣,擡頭看Ron,“她這是怎麼了?”
Ron趕緊小聲彙報道,“醫生說,她可能是受過虐待,被人囚禁起來幾天都沒吃過東西了!所以,她的這裡,”他指指腦袋,“會受到很大的刺激。”
納蘭夜恍然,“怪不得。”
“少爺,我們要把她怎麼辦啊?明天我們就要回國了,總不能一直帶着這個女人吧!要是夫人知道……”
一記凜冽的視線來着鋒利的殺氣,朝他射過來,Ron聰明的閉上了嘴。
回過頭,納蘭夜盯着牀上虛弱不堪的女人,臉上漸漸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那個女人處心積慮的想讓我娶什麼財閥千金,如果,我把這個真正沒身份沒地位沒背景的女人帶回家,你說她會怎麼樣?”
看到少爺臉上那抹興奮,Ron不敢相信的說,“少爺,夫人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她一定會生氣的!”
“哦?是嗎?”納蘭夜脣邊的笑意擴大,神情不羈,“她越不喜歡,我就越高興!哈哈,Ron,你說這是不是很有趣呢!”
Ron哪還敢接話,少爺從小就愛跟夫人唱反調,尤其是在結婚這件事上。納蘭家是名門望族,做爲第一順位繼承人,少爺的終身大事都需要家族裡的人在一起開會決定的。如果爲了抗議夫人,就這樣冒然將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帶回去,勢必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想到這裡,Ron不禁打個冷戰。這未來的日子,肯定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