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顧長宏越是不讓她說,慕雅琴就越是氣不過。“當年顧婉做出那麼不要臉的事,難道還不許我說了。她一個女人不知廉恥,不知潔身自愛,和男人鬼混被搞大了肚子,就找你頂包。你就是太老實了,纔會一直被顧家的人欺負。”
“你住口,住口……”顧長宏被氣的臉色鐵青,喘不過氣,不停的用手捶打着胸口。
慕雅琴這才發現了他的不對勁,終於閉上了嘴巴,驚慌失措的跑出去喊醫生。
心臟病最怕的就是情緒失控,何況顧長宏還剛剛做完心臟搭橋手術。他硬是被慕雅琴氣的多住了一個多月的院。
慕雅琴這下子倒是老實了,絲毫不敢再違逆顧長宏。若是真的把他氣死了,她也沒什麼好處。
……
顧長宏出院的那天,顧依雪才知道陸勵陽已經爲她爸爸辦理了取保候審。
顧依雪站在病房外空曠的走廊上,思慮再三,還是撥通了陸勵陽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她說,“陸勵陽,謝謝你幫我爸爸辦理取保候審。”
“就這樣?依依,你不覺得你的謝謝太過蒼白了?”電話那邊,陸勵陽邪魅輕笑。
只會用嘴說的謝謝,顯然不夠誠意。顧長宏的案子證據確鑿,涉案金額巨大。爲他辦理取保候審,不僅要疏通關係,還要交很大一筆擔保金。
顧依雪身爲律師,對此自然再清楚不過。陸勵陽的確爲了她大費周章。可他要的‘謝禮’,她給不起。
“依依,你杵在那裡做什麼,過來幫忙拿東西。”此時,病房的門打開,慕雅琴不太客氣的對她說道。
“我要接我爸爸出院了,再見。”顧依雪終於找到了藉口,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而電話那邊,陸勵陽聽着話筒中傳出的嘟嘟的忙音,邪美的一笑,手掌停留在半空中,緩緩的緊握成拳。
顧依雪總是天真的以爲可以逃得掉,而實際上,她一直都被他攥在手心裡。
……
顧依雪跟隨着顧長宏回到顧家別墅,才知道慕邵晨和謝佳凝夫妻都在。
慕邵晨走到他們面前,微垂着頭,聲音極淡的叫了顧長宏一聲,“姑父。”
“邵晨和佳凝來啦,今天你姑父出院,我們吃餃子。”慕雅琴熱絡的招呼着他們,並叮囑家裡的傭人包兩種陷的餃子,一種是芹菜豬肉陷,另一種是韭菜海蔘陷。
因爲慕邵晨喜歡吃芹菜豬肉陷的餃子,而謝大小姐只吃韭菜海蔘。至於顧依雪,她從來不吃餃子。慕雅琴也從不會把她的喜好考慮在內。
家裡的傭人在廚房忙着包餃子,慕雅琴神秘兮兮的把謝佳凝叫到樓上的臥室裡,關了門,也不知道兩個人有什麼貓膩怕人知道。
直到謝佳凝從房間出來,慕邵晨才淡淡的詢問了一句。
謝佳凝舉起右手,把腕間帶着的一隻翡翠鐲子示意給他看。那鐲子顏色翠綠,通體晶瑩,品相和水頭來看都是極品,慕雅琴真可謂是大手筆。可謝大小姐見慣了好東西,根本看不上這種樣式老土的翡翠手鐲。如果不是慕雅琴硬套在她手上,她是根本不會帶的。
“姑姑給你的?”慕邵晨問。
“嗯。”謝佳凝點了點頭,語氣中稍帶着幾分不耐,“你姑姑也真有意思,對我說這鐲子是慕家傳給兒媳婦的,讓我好好收着,以後給你們慕家傳宗接代。呵,她還真把自己當我婆婆了。”
謝佳凝自顧的抱怨着,並沒有注意到慕邵晨此刻異樣的臉色。
“她給你就收着。”慕邵晨蹙着眉回了句。
“哦。”謝佳凝點了點頭,又說,“姑姑還催我們要個孩子呢,你是不是也該配合我一下。”
謝佳凝的身子軟軟的靠近慕邵晨的胸膛裡,指尖輕輕的點着他心口,挑逗的意味十足。
慕邵晨這個男人各方面的條件都極優秀,就是性子太冷了一些,包括在牀上。即便是兩個人親密,他的安全措施也是做的滴水不漏。
“你自己還是孩子呢。”慕邵晨抓住她那隻不安分的手,溫和的說道。
“討厭。”謝佳凝撒嬌的輕錘了下他胸膛,一雙柔軟的手臂順勢環住了他的腰。
她剛摟住慕邵晨,他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低柔的輕咳聲。
慕邵晨回頭,見顧依雪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的身後。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把謝佳凝從懷中推開。
而顧依雪的目光只是淡淡的從兩人身上一掃而過,甚至沒有刻意的停留。“我爸爸讓你們下樓吃飯。”
她說完後,直接轉身離開。
只有慕邵晨看着她纖弱的背影,默默出神。
……
餐廳。
顧依雪最後一個上桌,她回房換了件衣服,淡紫色的襯衫,白色長裙,一頭長髮用髮帶隨意的紮在腦後。幾縷髮絲垂落下來,帶着幾分俏皮。
顧依雪的容貌多半隨了她的母親,天生的美人坯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她的位置正巧在慕邵晨的對面,她坐下來,美麗的倩影都倒映在男子墨色的眼眸裡。
謝佳凝正拿着筷子夾了一個韭菜海蔘陷的餃子,她擡頭看了看有些失神的慕邵晨,又看了看一直垂頭吃飯的顧依雪,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女人的直覺一向是最敏銳的。
“哎呀,我差點忘了,廚房裡還燉着湯呢。依依,你去把湯端來。”慕雅琴說道。
在外人的面前,她似乎特別的喜歡使喚顧依雪。
顧依雪微微皺眉,但還是放下碗筷,起身向廚房走去。
顧長宏剛出院,依雪不想當着他的面和慕雅琴起爭執,免得把他氣出個好歹來。
“我去幫依依。”謝佳凝隨後也跟着進了廚房。
依雪已經把砂鍋裡的湯倒進了白瓷碗中,並端了起來。
此時,謝佳凝突然走上來,溫笑着伸出手,“給我吧,我端進去。”
既然她這麼主動,顧依雪也沒有拒絕的道理,她把湯碗遞給謝佳凝,並叮囑了句,“有些燙,你當心點……”
可她話音未落,白瓷湯碗已經從謝佳凝的手中滑落,砰地一聲掉在瓷磚地面上,瓷片碎裂了滿地,滾燙的熱湯都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