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婆婆約你出去幹什麼?”林菲忍不住好奇。
“很快就不是我婆婆了,她想我和陸勵陽離婚。難得,我們有一次能想到一起去。”顧依雪不冷不熱的說。
“我早就說過,讓你擦亮了眼睛再嫁。那一家子,都是什麼奇葩,當媽的竟然盼着兒子離婚。”林菲惱火的說。
相對於林菲的火爆脾氣,顧依雪一直都是淡淡的,“沒什麼奇怪的。離了婚,以陸少的身價,找個比我好的十倍八倍的不是難事兒。何況,葉曼清早就有合適的媳婦人選,可惜兒子沒把她喜歡的那個娶回家,這氣肯定都撒在我身上了。”
“那就離,還怕她不成。依依,拿出你身爲律師的魄力來,多給陸勵陽放點血。”林菲鼓勵道。
顧依雪笑着搖了搖頭,只是笑容十分的慘淡。
晚上,林菲睡下之後,顧依雪打開電腦,草擬了一份離婚協議,內容很簡單,離婚,她淨身出戶。
顧依雪想得很開,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想給陸勵陽放血,她還真是沒有那個本事。這場讓她已經筋疲力盡的婚姻,她唯一想要的就是——解脫。
顧依雪擬好了離婚協議後,纔想起應該給慕邵晨回一個電話。
她撥通了號碼後,才後知後覺,現在已經很晚了。她這麼晚打電話給前男友,也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顧依雪正打算掛斷,那邊,慕邵晨卻已經接聽了。
“依依。”他叫她的名字,低沉溫和。
顧依雪愣了一下,然後才說,“這麼晚了還打擾你,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想問問,你白天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提醒你明天姑父的生日,抽空回去一趟。他這些天總是念叨你。”
顧依雪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明天過去一趟。
雖然依雪下定了決心和陸勵陽離婚,但這段婚姻,她畢竟放了感情進去,結束的時候,避免不了的傷身傷心。
所以,擬好了離婚協議後,她失眠了一整晚,第二天起得更晚。
她再折騰去買禮物,等到顧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顧長宏是整壽,慕雅琴又是個愛顯擺的,顧家當日宴請親朋,很是熱鬧。好在顧依雪去的晚,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慕雅琴看到她進門,就冷着一張臉。
現在的顧家已經大不如前了,公司勉勉強強的運營着,只夠養家餬口,支付日常開銷,想要揮霍是絕不可能了。
慕雅琴現在唯一可以炫耀的,也就是顧依雪這個陸太太。可顧長宏過壽,不僅陸勵陽沒來給她長臉,連顧依雪都姍姍來遲,她被親朋好友好一番取笑,臉色自然不好看了。
“陸太太好大的架子啊,我還以爲請不動你這尊大佛呢。”
“我應該沒來晚吧。”顧依雪淡聲說道。
“客人都走了,你現在纔來。”慕雅琴毫不客氣的說。
“今天過生日的人是我爸爸,又不是您請來的客人,他們走不走與我有什麼關係,難道爸葉走了?”顧依雪挑了挑眉,慕雅琴再次無話可說。
輪口才,她是肯定說不過一個律師的。每次都氣得半死。
顧依雪把拎着的禮物隨手放在了一旁,然後上樓找顧長宏,準備說幾句話就走。
這個家,現在和她實在是沒有太大的關係,呆的久了大概還會惹是非。
一般情況下,顧長宏沒事兒都喜歡呆在書房裡,看看書報,偶爾心血來潮,還會自己畫一幅水墨丹青。
說實話,顧長宏做生意沒天分,山水畫倒是畫的極好。
嗯,至少在顧依雪這個外行眼中是極好的。
她禮貌的敲了敲書房的門,裡面傳出一聲淡淡請進。只是,這聲音並非出自顧長宏,明顯是年輕男人的聲音。
顧依雪愣了一下,聽出是慕邵晨的聲音。她下意識的以爲是慕邵晨陪着顧長宏一起在書房裡,可門打開後,裡面居然只有慕邵晨一個人在。
他站在窗前,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深灰色長褲,打扮的很隨意。
“姑父喝多了,在房間裡休息,你進來等一會兒吧,他應該不會睡太久。”
“哦。”顧依雪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書房。
雖然,她覺得自己和慕邵晨單獨呆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似乎有些不合適,但她如果下樓的話,肯定又要被慕雅琴給纏上。
慕雅琴口中不會有別的事,張嘴閉嘴就是怎麼從陸勵陽那裡拉關係牟利。顧依雪簡直不想理。
她在沙發上坐下來,慕邵晨仍站在窗子前,兩人之間隔着兩步之遙的距離,他看着她的角度,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卻並沒有讓人覺得不舒服。
顧依雪微垂着頭,沒什麼話題。倒是慕邵晨先開口。
“你,最近過的不好嗎?”他試探的詢問道。
顧依雪這才擡頭看向他,她的臉色一直都帶着些許不正常的白,自從流產之後,心情鬱結,恢復的並不算好。
“沒什麼不好的。”顧依雪說。
慕邵晨聽完,有片刻的沉默。幽沉的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依雪的身上,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樣。
顧依雪皺了皺眉,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當初,她信誓旦旦的對他說,自己會努力過得幸福。可現在呢,流產,被欺騙,婚姻即將破裂,真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顧依雪覺得自己以前的話說的實在是太打臉。
慕邵晨輕嘆一聲,那聲音中,竟隱隱帶着無奈和自責。
又是沉默,四周的空氣都跟着沉寂了下來。
顧依雪正在猶豫是不是應該去敲顧長宏的房門,知會一聲就離開。她這麼等下去,尤其是和慕邵晨呆在一起,實在是尷尬。
而正是此時,慕邵晨突然又開口了,“依依,有些事我想了很久,一直想和你說清楚。”
顧依雪目光疑惑的看着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事情是沒說清楚的。
“當初,我們分手……”慕邵晨斟酌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