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衝蘇依依一笑,“依依你好。”
蘇依依卻只是神情淡淡一笑,眼底透着冷漠,沒有迴應。
蘇霈然提醒她,“依依,跟初夏姐姐問個好。”
蘇依依這纔不鹹不淡,勉強朝林初夏擠出一絲笑容,“初夏姐姐好。”
林初夏見蘇依依神色冷淡,她只當蘇依依跟她不熟,所以纔會這樣,也沒放心裡去。
三個人一起進了皇家豪庭包廂。
蘇依依搶在蘇霈然的右手邊落座。
蘇霈然眉頭一皺,說:“依依,你起來,這個位子給初夏姐姐坐。”
林初夏坐在他右手邊上,他才方便給她夾菜。
蘇依依一怔,她內心是不情願的,但是,爲了討蘇霈然歡心,讓蘇霈然不至於討厭她,她很爽快地起身讓座,“初夏姐姐,你坐,你坐。”
她主動退到蘇霈然左手邊的座位上去。
林初夏笑道:“坐哪邊都一樣的,何必換來換去?”
蘇霈然非要她換。
等她換到蘇霈然的右手邊上,她才明白蘇霈然的用意。
右手邊給她夾菜很方便。
坐下不久,林初夏就將手裡的購物袋遞給蘇依依,“依依,這是今年的新款裙子,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這條新款裙子,是她花費了不少時間去選購的,價格不菲。
蘇依依接過裙子,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放在一旁,彷彿不感興趣,“謝謝初夏姐姐。”
語氣也非常寡淡。
蘇霈然前兩天叮囑她,讓她要哄着林初夏,讓着林初夏,這讓她內心很牴觸林初夏。
更何況,林初夏送她的這條裙子,肯定不能跟杜月影送她的好幾千元的手機相比。
她內心一直偏着杜月影,她想替杜月影把林初夏從蘇霈然身邊擠走。
所點的菜陸續上來了。
蘇霈然頻頻給林初夏夾菜,大有把她喂成豬的趨勢。
“蘇叔叔,我也要初夏姐姐碗裡的那種。”蘇依依說。她咬着筷子,看着蘇霈然,一臉期待的嬌憨。
蘇霈然睨了她一眼,“你喜歡就自己來,不必客氣。”
話落,他又夾了一塊紫薯餅到林初夏碗裡。
蘇依依鬱悶,以前蘇叔叔每次帶她出來吃飯,每次都給她夾菜,她彷彿是一個受寵的公主。
但是現在,蘇叔叔只顧給他的新女友夾菜,都快忘了她這個認養的女兒了。
蘇依依感覺,杜月影說對了,她的蘇叔叔有了林初夏這個新女友,她就要失寵了。
她表面掛着嬌憨的笑,可內心卻恨死林初夏了。
但是,她明面上還不能表現出來,否則蘇叔叔要責怪她的。
她忽然一改剛纔的冷漠,對林初夏熱情地寒暄了幾句,表面上維持與林初夏的和氣。
“初夏姐姐,你認識月影姐姐嗎?”蘇依依微笑着問,眼睛偷偷瞥了林初夏一眼。
她故意提起杜月影,杜月影是蘇叔叔的初戀女友,是蘇叔叔生命中不可抹煞的存在。她相信林初夏一定也知道杜月影這個人。
果不其然,蘇依依發現林初夏在聽到杜月影這個名字時,眉頭皺了一下。
“算是認識吧。”林初夏臉色淡淡地迴應。
“月影姐姐很漂亮的,咦?初夏姐姐,我看你長得很像月影姐姐,你是不是照着她的樣子去整過容呀?”蘇依依說。
她的語氣聽起來好奇無辜,除了林初夏,大約誰也不會想到她話裡飽含的諷刺和惡意。
林初夏眉頭再皺一下。
她歡歡喜喜而來,還給這個蘇依依準備了見面禮,誰知蘇依依卻回饋她滿滿的諷刺。
林初夏一下子心冷了。
“你認識杜月影?”林初夏睨着蘇依依問。
“當然認識啊,在我心目中,蘇叔叔就像是我爸,月影姐姐就像是我媽。”蘇依依微笑說。
呵,蘇霈然是她爸,杜月影是她媽,那林初夏成什麼了?
林初夏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蘇依依見林初夏不吭聲,她又繼續說:“其實,我之所以會這麼想,那是因爲當年,我是蘇叔叔和月影姐姐以夫妻的名義共同認養的。”
以夫妻的名義?
林初夏又成功被膈應到了。
她目光不善地瞥向蘇霈然。蘇霈然聳聳肩,解釋說:“當年認養蘇依依的時候,福利院有個規矩,必須一男一女兩個人一起認養,男的充當父親的角色,女的充當母親的角色。福利院的本意,是想讓孩子有爸爸有媽媽,有一個完
整的家。所以當年我只好跟月影以夫妻的名字認養了蘇依依。”
雖然是陳年往事,但林初夏此刻聽來,仍然覺得像吞了一個蒼蠅一樣噁心。
所以,蘇霈然跟杜月影,他們共同擁有一個認養的女兒。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算得上是一家三口,這個一家三口關係穩固,而她更像是個非要插足的第三者。
林初夏的好心情,頃刻間消失無蹤。
這時蘇依依站起來,走到林初夏跟前,盛了一碗魚湯,殷勤地雙手遞給蘇依依,“初夏姐姐,來,喝碗魚湯。”
林初夏總覺得,這個蘇依依太過殷勤了,反而讓自己對她起了防備之心。
“謝謝。”當蘇依依那碗魚湯端到她跟前時,林初夏伸手去接。
結果她還沒接到,就看見蘇依依嘴角迅速掠過一抹冷笑,與此同時,蘇依依的手鬆開,那個盛着魚湯的碗,眼看就要砸在林初夏的身上,林初夏攥起拳頭一擊。
那個碗立即飛向蘇依依,魚湯潑灑了一地,最後那個碗砸在蘇依依身上。
蘇依依萬萬沒想到林初夏會擊中那個碗,使那碗反方向向她飛來,因此她措不及防被砸個正着。
碗裡那些殘留的魚湯,潑了她一身。
接着“啪”的一聲,碗落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蘇依依看着自己身上被魚湯弄得水淋淋的,還掛着食物殘渣,她整個人一下子就不好了,發出“啊”的一聲尖叫。
那聲尖叫,簡直驚天動地。
尖叫聲過後,包廂裡靜了幾秒。蘇依依皺着小臉,一副受傷的樣子看着林初夏,看上去委屈得不行,“初夏姐姐,我給你盛了魚湯,你不領情就算了,爲什麼把那個碗砸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