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見蘇俊義倏地亮出刀子來,她瞳孔一縮,下意識地喊:“霈然,小心,他有刀。”
說完,她自己頭腦一熱,猛地朝蘇霈然跟前衝去。
她在d國三年,經常練習短跑,成績極好。
因此她這會兒的爆發力很快,彷彿兔子一樣,只是倏忽之間,就已經竄到蘇霈然跟前。
她躥到蘇霈然的時候,蘇俊義的刀子正好刺了過來。
他想刺的是蘇霈然,沒想到林初夏忽地躥了過來,擋在蘇霈然跟前。
他一驚,想收勢卻已經來不及了,只得偏了一下手。
但就算他偏一下手,那刀子還是插進了林初夏的左臂。
林初夏穿的是薄款的白t恤,刀子扎進去,那鮮紅的血液隨即流了出來,暈染着白色的衣服,格外觸目驚心。
蘇家兩兄弟同時驚到了。
蘇俊義看到林初夏的血,他的瘋勁好像瞬間被嚇了回去。
他站在那裡,呆呆地盯着林初夏被他紮了刀子的手,眼中無限傷痛,嘴裡喃喃自語,“你竟然護着他,竟然護着他……”
蘇霈然一看林初夏左臂上扎着刀,他顧不上找蘇俊義算賬,只皺着眉大聲斥責道:“誰讓你躥過來的?”
林初夏握着流血的手,神情略委屈,“我怕你躲閃不及,想着過來幫你擋一下。”
蘇霈然神情很生氣,他還想發火,但看了看她不斷流血的手,他不敢拔刀,怕拔了刀,沒有止血工具和措施,血會流得更快。
他蹲下身,一把抱起她,飛快向停在路邊的車子跑去。
蘇俊義站在路邊,神情呆滯,愣愣地看着蘇霈然抱起林初夏離去。
停在路邊的車子只有四五米的距離,很快就到了。
林初夏坐在副駕駛座裡,看着正在發動車子的蘇霈然,忽地笑了下。
蘇霈然擡頭瞪了她一眼,滿臉不悅:“笑,還敢笑!”
“我笑你太過緊張了,我明明沒傷到腳,只是傷到了手,可你卻抱着我跑了過來,其實大可不必的。”
蘇霈然睨了她一眼,“我怕你見血犯暈,會走不動道,所以才抱你。”
林初夏撇撇嘴,“你忘了我是外科醫生,外科醫生怎麼可能會暈血?”
蘇霈然握着方向盤的手一頓,“事出忽然,我哪裡想得到那麼多。”
說完,他發動了車子朝醫院疾馳而去。
停車場門口,只剩下幾個圍觀的路人,和蘇俊義,蘇俊義一臉傷痛,喃喃自語:“她竟然護着他……”
蘇霈然帶着林初夏來到蘇青海醫院,包紮好了傷口。
兩人站在一樓走廊的玻璃窗前,春夜的風從窗外吹拂在臉上,格外愜意。
蘇霈然看着她層層纏了醫用紗布的手,正在念叨她:“蠢女人,本來什麼事情也沒有的,你非撲過來挨這一刀。”
林初夏被他念叨得不耐煩了,她給了他一記白眼,“哼,我記住了,下次再看見有人要殺你,我就袖手旁觀好了,管你去死!”
蘇霈然見她生氣了,他這才停下唸叨,用手推了下她的頭,笑起來,“說你兩句還生氣了,我這也是擔心你啊。”
林初夏哼了一聲,轉身看向窗外。
窗外正對着醫院的大門,她發現,蘇青海醫院的大字招牌,已經被更換下來了。
此刻,醫院大門口鑲着紅色閃爍小燈的新招牌,分外閃耀,新招牌果然改爲了江城民生醫院第二分院。
林初夏透過窗外,看着醫院的新招牌,有些悵然。
“招牌都被換了,你真的一點都不心疼嗎?”她問。
蘇霈然淡淡瞄了一眼窗外,彷彿瞄見一個笑話,他冷笑起來,“無妨,隨他們蹦達去。”
“李致遠想挖我到江城民生醫院去,我不願去,沒想到他竟把蘇青海醫院變成了江城民生醫院的分院了,我還是不得不給他打工啊。”
“放心吧,你給他打工只是短期的。”蘇霈然說。
話音剛落,前頭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伴隨着車輪滑動的聲音。
“借過,危急病人,請不要擋過!”兩個護士推着車子走了過來。
林初夏趕緊趴到窗前去,儘量不擋道。
那牀車經過時,林初夏忍不住側頭去看,病人渾身血跡斑斑,目測身上被人刺了十幾下不止,病人不停地抽搐着。
林初夏眉頭皺了起來,看這傷勢,救活的可能性爲微乎其微。
到底是怎樣的深仇大恨,導致仇家下了這麼狠的手。
活動牀車即將被推過去時,林初夏暼了那倒黴的病人一眼。
就這一眼,她看清了那病人的臉,她的瞳孔猛縮一下。
那個躺在牀車上的血人,竟然是她的親姑姑林麗華。
林初夏這一驚非同小可。
她趕緊撇下蘇霈然,跟了過去。
她一邊跟着車子跑,一邊呼喊着牀車上的人,“姑媽!姑媽!”
林麗華不停地抽搐,聽到她侄女的呼喚,她的眼球朝林初夏看過來,嘴裡哆哆嗦嗦地說道:“玉……玉……”
林初夏不解其意。
牀車旁邊跟着一個夥子,是發現林麗華倒在血泊裡,並打120裡送她來醫院的人。
這個好心的小夥子說:“她是在一條巷子裡被刺的,對方應該是劫匪,應該是想搶她身上的玉器,她不肯給,所以劫匪才狠下心,刺了她這麼多下。”
林初夏想到自己姑媽這兩年的日子剛剛好過,正要開始享受人生,結果現在卻被劫匪刺得渾身窟窿,成了血人,不禁鼻子一酸,喉口中發緊。
林麗華被推進了手術室。
林初夏本想跟進去,自己給林麗華主刀。
但是她現在手臂被蘇俊義紮了一刀,雖然已經包紮過了,但仍然疼痛難忍,擡都擡不起來,根本拿不了手術刀。
她只能坐在外面的長凳上等待。
那個好心的小夥子見病人的親屬來了,他就先行離開了。
蘇霈然走過來,在林初夏身邊坐下,問:“那是你姑媽?”
林初夏點點頭。
他當即就不再說什麼,默默攬過她的肩頭,以示安慰。
很快,手術室的門打開,一個護士走了出來。
林初夏立即迎上去,“病人怎麼樣了?”
“病人失血過多,血袋不夠,醫院的血庫告缺,你們家屬誰是b型血的?”
林初夏:“我是a型的。”她聽說血袋不夠,自己又是a型的,頓時焦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