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靜玉雖語氣平淡,但話裡卻滿是諷刺的意味。
林初夏大驚,“伯母,我並沒有爲蘇霈然殉情啊!”
“沒有?”吳靜玉冷笑,“可江城的各路媒體,都已經做了鋪天蓋地的報道,江城首富蘇家,未過門的準二少奶奶挑戰禁忌之戀,戀上蘇大少,因爲求嫁蘇大少而不得,所以自殺爲蘇大少殉情。”
“什麼?”林初夏再吃一驚。
沒錯,她是替蘇大少擋了一刀,但她並沒有戀上蘇大少,更不是因爲求嫁蘇大少不成而自殺殉情,
說她是爲了蘇大少殉情自殺,這太扯淡了!
她以前那麼喜歡高揚,高揚卻劈腿李寶淇,那可是她的初戀,初戀是最刻骨銘心的,那時她都沒有殉情。
她又怎麼會爲了蘇霈然殉情呢,天知道她多討厭蘇霈然。
媒體這樣罔顧事實亂寫,真是太可惡了!
林初夏躺在重症病牀上,情緒略略激動,“伯母,不是的,事情不是媒體亂寫的那樣,你要相信我……”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吳靜玉給打斷。
“夠了,林初夏!我已經一次次給過你機會了,可你卻一次次令我失望。
你知不知道,因爲你爲蘇霈然殉情被爆光,有的媒體竟然宣稱,因爲蘇俊義人傻,所以活該頭頂上綠油油的。
初夏啊初夏,我蘇家二房的臉,這次總算都丟盡了。我現在走出去,也要被人指指點點,頭都擡不起來了。”
林初夏自責,“伯母,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困擾。但我真的不是殉情!”
吳靜玉冷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爲了蘇霈然殉情,但你爲了蘇霈然生命垂危躺在病牀上,卻是事實。”
林初夏無力辯駁。
她當時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一見林寶莉舉着刀子要刺向蘇霈然,她幾乎是本能地衝過去擋在他身前。
“伯母,我是挺身而出救了蘇大少,但那只是一種善心……”林初夏把自己的行爲,歸結爲善心。
“善心?假如你在路上,看見有個陌生人被刺殺,你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嗎?”
林初夏沉默。
吳靜玉替她回答:“你不會!因爲你對陌生人沒有感情,所以你不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但是,你對蘇霈然有感情,所以一看他有危險,你就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
林初夏無話可說。
她自己這會兒心裡亂糟糟的,自己都看不清自己。
“我今天過來,就是想來看看你的傷勢。既然你還活着,那我會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等你康復了之後,好好疏理一下你的感情,放棄你該放棄的,以後跟俊義好好過!”
林初夏猛地看着吳靜玉。
她原以爲吳靜玉母子被媒體撰文嘲諷,吳靜玉一定會惱羞成怒,要跟她一刀兩斷。
沒想到吳靜玉這麼大度,還會給她最後一個機會。
林初夏躺在牀上,蒼白的臉上露出微笑來,“謝謝伯母。”
吳靜玉臉色嚴肅,“這是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了,你下次再跟蘇霈然糾纏不清,那咱們就真沒緣分當婆媳了。”
表明態度後,吳靜玉也不再逗留,很快離去。
吳靜玉離開不久,蘇霈然就來了。
他穿着一身消毒衣帽和褲子走了進來。
“初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他湊近她問道。
“很疼!”林初夏說着,皺着眉頭"shenyin"一聲。
繼而她目光投射在他身上,嫌棄地看着他,問:“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蘇霈然一愣。
她進了醫院後,自始至終,都是他像個家屬似的親力親爲,替她辦理各種各樣的手續,並且陪牀護理。
他沒想到她醒來之後,竟然會質問他爲什麼在這裡。
“你爲了救我而受傷,你現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有義務照顧你。”他回答。
“我不用你照顧我!”林初夏想起剛纔吳靜玉的話,驀地對蘇霈然的態度就晴轉陰。
吳靜玉給了她的最後一次機會。
“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救了我,我就得照顧你。”蘇霈然的語氣,霸道又強勢。
他站在她牀沿,伸手將掉在她臉側的頭髮抿到耳後去,“安心養傷,我會照顧好你的。”
林初夏此刻臉色蒼白,眼睛卻顯得特別炯炯有神。
她盯着他,目光不悅,“蘇老闆,你來告訴我,我受傷的事情,媒體怎麼會知道的?”
蘇霈然詫異,問她:“誰告訴你的?誰來過?”
“你二嬸來過,她告訴我的。”
蘇霈然“哦”了一聲,“她消息倒是靈通,竟然知道你在這。”
“你別岔開話題,你說,媒體爲什麼會知道我受傷的事?”林初夏躺在病牀上,一句話說的有氣無力。
“我主動爆料的。”蘇霈然說,他說這話時,臉上一派雲淡風輕。
“你主動爆料的?”林初夏本來就蒼白的臉,此刻顯得更蒼白了。
蘇霈然在她牀沿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看着他說道:“你現在重傷,你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別知道太多事情,知道了沒好處。”
林初夏很生氣,“你爆料就爆料,爲什麼把我的形象塗抹得跟潘金蓮一樣?身爲蘇二少的未婚妻,卻因求嫁蘇大少不成,所以自殺殉情。你這樣胡亂編排,我如今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現在受了傷動彈不得,否則,她非跳起來狠揍他一頓不可。
蘇霈然臉上始終雲淡風輕。
“既然洗不清,那就不要洗。”他淡聲說道,臉上神情卻格外理直氣壯。
林初夏跟他過招已久,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主動爆料,故意講了一個對她以後嫁給蘇俊義非常不利的故事。
至於他這麼做的目的,恐怕是要讓她嫁不成蘇俊義。
林初夏很生氣,“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再糾纏我的嗎?”
蘇霈然盯着她,目光疏離,“林初夏,你太看得自己了。你到底是從哪兒看出,我在糾纏你了?”
林初夏:“你沒糾纏我,你幹嗎對媒體胡亂編排那樣的故事?還我爲你自殺殉情,這樣荒唐狗血的謊言,虧你說得出來。”“你別誤會。”蘇霈然端坐在她牀邊的椅子上,連坐姿都透着帥氣,“我這樣做,只是一種商業行爲,博取流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