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頷首,最先走過去在自己妻子的身邊坐下。
戰硯承幾乎一下來,只需一眼就無比精準的找到了宋安安的位置,瞳孔微縮,她正坐在安白的身邊,兩人低頭耳語笑得很是開心的樣子。
見他們來,也沒半點反應。
攝像師一直在一邊給這一桌堪比五星級大廚的飯菜攝像,一干衆人言語間都是誇讚,反而沒有人在意他們之間的暗涌。
黎茹邊吃邊止不住的讚歎,“以前聽說安公子練的一手好廚藝,今天虧了節目組的面子,有幸親口嚐到,嘖嘖,這是我嘗過非專業級廚師之手做的最好吃的飯菜了,以後誰嫁給你,太幸福啊。”
安白慢斯條理的異常優雅的剝着手裡的螃蟹,邊淡淡的笑着,眼中的神色未名,“你應該感謝安安,我只想讓安安嚐嚐我做的菜。”
他眉目含笑,掩不住的灼灼深情,將手裡剝好的螃蟹就要放到宋安安的碗裡,桃花眼跳躍着笑意,“怎麼樣,好吃嗎?”
桌上的一幫人,包括路唯一在內的觀衆都覺得森森的無語,攝像機都對着你們,能收斂點嗎?能嗎?
宋安安正準備出聲,一聲冷笑就打斷了他,戰硯承拉開椅子,在宋安安的對面坐下,冷漠的眼神輕蔑極了,“她不吃螃蟹。”
安白的筷子還沒有收回,宋安安就已經從容的接下了,她笑得眉眼彎彎,“呵,戰少這就不懂了,人的口味是會變的,就像以前喜歡的東西,現在未必仍舊喜歡,從前不喜歡的東西,現在也能很愛。”
衆人:姑娘,你確定你說的是那隻螃蟹嗎?
她說完,就低下頭來安靜的吃螃蟹,嚐了一口,細細的咀嚼,然後仰着笑臉誇讚,“很棒。”
戰硯承的眼睛裡像是被人灑了墨汁,黑得深不見底,她是想說,她從前愛他,現在不喜歡了,轉而愛上了那隻螃蟹安白?!
男人低垂着眼瞼,淡漠而默然的拾起筷子一言不發的吃着東西。
只是宋安安偶爾擡頭的時候,會無意間撞到他深冷的目光。
吃完飯後,路唯一笑盈盈的制止住最先準備離開黎茹和她的男朋友,“大家先別走,還有些正式的規定還沒有宣佈。”
宋安安正在喝茶,聞言也擡起了頭。
路唯一慢斯條理的掃過在座的所有人,方慢慢的開口,“根據節目組領導的意思,爲了大家能全力以赴的參加此次的婚姻之戰,我們會在每期節目播出後設定民意投票,每期的第一名會得到獎勵以及最後一名會得到懲罰——而節目結束後總分的最後一名,”
她笑了笑,像是十分抱歉的模樣,“將被撤職一年,發配到非洲,當然,會根據你們的情況安排相應的職務,回來後也能繼續回到原來的位置,畢竟……這也只是場遊戲?”
宋意如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她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路小姐,這算是什麼規定?既然說了是遊戲,這樣的懲罰未免太過分了。”
發配非洲一年,開什麼玩笑?!
“就是啊,”黎茹也緊跟着激動的道,“我們來之前可沒有這麼說過,你們這是在坑人!”
相比她們的激動,路唯一看上去就十分淡定,“哦,這不是我的決定,兩位也知道我沒有這樣的權利,如果各位不滿意的話,可以找各自的上司協商。”
這裡的參與者的上司,基本就是節目的領導團。
黎茹的男朋友,翟亦城先低聲罵了出來,“shit!”
顧澤最先笑出來,他伸手握住溫蔓的柔軟的手,徐徐的道,“翟少這麼生氣幹什麼?你們還在熱戀中,怎麼着都不會是最後一名,非洲輪不到你們纔對。”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一半落在戰硯承的身上,一半落在宋安安的身上。
怎麼着,這最後一名,也是這對奇葩夫妻纔對。
一個帶着前女友在身邊。
一個旁若無人的跟安白打情罵俏。
搶都搶不來的最後一名啊。
翟亦城的臉色頓時好看了很多,也是,有戰硯承夫妻在,他擔心毛。
蘇綰的眉心淡淡的蹙起,秦軒就坐在她的身邊,她在心裡無聲的笑了笑,如果她讓他從右影首領墮落到非洲,他會怎樣?
路唯一最後溫柔一笑作爲總結,“各位放心,我們會請Z國最好的技術人員把關,絕對不會有刷票這種事情發生的——”
像是心照不宣,客廳的人很快就走光了。
安安靜靜的,只有金色的桌布中間的紅燭還在靜靜的燃着。
宋安安面無表情,“戰硯承,我不會跟你去非洲的。”
戰少擰眉,他的臉色比面無表情更加面無表情上幾分,他冷笑,“我看上去很想去那種破地方?”
她的臉龐在燭光得襯托下有種柔軟的錯覺,“你看不出來麼?我們敗局已定,戰硯承我們今晚就回去把婚離了然後你馬上跟宋意如登記,第一名你們當之無愧。”
她語速極快,說完就馬上站了起來,恨不得馬上衝出門外。
戰硯承冷嗤,“你放一萬個心,你不在非洲呆上一年爺爺不會允許這個婚能離。”
一句話,成功的將她的身形釘在原地。
宋安安深吸了一口氣,她將臉蛋側到一邊不再看他,沉默的站了一會兒,她轉身往樓上走去。
“你去哪裡?”
“吃飽了睡覺。”
回到他們的房門口,她的手才觸到門口,男人和女人在沙發上擁吻的畫面再度涌入她的腦海。
她勾脣,無聲的笑了笑,有些事情,知道和看到,原來完全是兩件不同的事情。
沒有回頭,順手關上門,結果門還沒合上,一隻手就撐了過來。
宋安安也沒有搭理跟着她進來的男人,徑直走到櫃子前,從裡面找出備用的被子,一言不發的鋪到地上。
枕頭還沒有放下,手臂就被男人大力的拽住,聲音裡夾雜着沉沉的怒意,“宋安安你什麼意思?”
“我睡地上你睡牀,”宋安安仰着臉蛋,嫣然一笑,“或者戰少有點風度的話,可以把牀讓給我,畢竟我是女孩子,身體弱。”
戰硯承冷笑,手上用力將她的身體拉近,眼睛裡全是嘲諷,“宋小三你矯情什麼?你是哪裡沒給我看過還是碰過,現在說不跟我睡一張牀?”
宋安安聞言就笑了,她擡着下巴,將緋紅的脣湊到他的耳邊,輕聲細語的道,“戰硯承,我不跟你睡不是我矯情,是我嫌你髒!”
她的面上在笑,然而眉目間全都是狹長的諷刺和嘲弄,戰硯承有剎那的失神,忽然之間就想起她看到意如主動來吻他時的蒼白的臉色和呆怔住的眸。
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痛得宋安安的臉蛋都扭曲了,他低頭凝着她的臉,粗重的呼吸彷彿在壓抑着什麼,“宋小三,把你的話收回去,然後把地上的東西收起來回到牀上去,我當你什麼都沒有說過。”
她居然說他髒?
宋安安仍舊在笑,“話我可以收回,我也可以去牀上,只是戰少你要睡在地上麼?”
戰硯承忍不住,伸手扣着她的下巴,低着嗓子一字一頓的問道,“宋小三,你看到我吻意如,所以你吃醋了,你介意了?”
他發現,他心裡有微妙的隱隱的期待,自從她從美國回來之後,雖然偶爾能感覺到她對他的喜愛,但她再也沒有像從前那樣招搖張揚的說愛他。
從蕭騰的事情之後,她在他面前更是透着一股謹慎的死寂。
更別說她如今跟安白越來越親近。
宋安安嗤笑一聲,擡腕撥開他的手,“我當然介意,”她盯着他的眸,字字伶俐,“別人刷過的牙刷我不會再用,別人吃過的飯喝過的水我不會再碰,呵呵,別人用過的男人,我同樣很嫌棄。”
“宋安安。”戰硯承臉色一黑,明顯被她惹怒了。
男人的呼吸越來越重,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也閃爍着危險的怒芒,彷彿下一秒就會撲上來將她掐死。
戰少大約還沒有被人這樣奚落過吧。
男人的雙臂將她小小的身子困在雙臂之間,宋安安看着他快要冒火的眼睛,不怕死的道,“你再怎麼瞪我我臉上也開不出花來……”
“唔……”她躲閃不及,脣已經堵了上來。
戰硯承直接將她推到在她剛剛鋪好的被子上面,俯身就吻餓了下去,眸子裡跳躍着滔天的怒火,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燃燒殆盡。
他一碰到她的脣,她立刻就會想起他和宋意如接吻時的畫面,心裡一狠,張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男人悶哼了一聲,仍舊沒有鬆開她,直到血腥味迷漫在兩人的脣齒間,戰硯承才微微離了她的脣,但仍舊兇狠的盯着她。
她的脣上沾了鮮血,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
宋安安用力的擦掉,冷冷的笑望他,“戰硯承,你很想讓我繼續愛你?我告訴你你做夢!”
她從未如此桀驁不馴過,戰硯承被她的目光徹底的激怒,腎上激素飆升,腦子裡什麼念頭都沒有了,下意識就只想征服她。tq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