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將江曉曉送到上等貴賓房間後,便匆匆退下去了。
江曉曉坐在小河竹片聲的窗邊,悠閒地給自己倒了杯水,漫不經心地喝着,那樣子似乎在等什麼人一樣。
沒過一會兒,一個少年的身影踏進了屋子,也從容自在彷彿自家一樣坐到了她的身旁,瞥見她被微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長髮,自然地擡手替她撫開。
江曉曉嘴角淡淡笑意,全然接受他這樣的動作,瞥了他一眼,“從陌夙那裡回來的?有什麼收穫?”
一語雙關的話令少年微垂了眸子,“不是你讓我去她身邊的?”
“我又沒說我在意,你去別的女人身邊。”江曉曉繼續喝着茶,口是心非的說,“說正經事!”
少年沒有立即說,只是輕飄飄掃過她,“我勞心勞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一杯水都不給我倒,就急着過河拆橋?”
聽罷,江曉曉輕笑了一下,那是女人對男人的嬌羞,她擡手替他倒了杯水,親手遞到他面前,“我有那麼壞嗎?”
少年接過她倒的水,喝了一口便擡眸認真地說,“她是影子派來的可以百分百確定了,現在只知道一件事,她在哪裡,但卻無從找起。”
“什麼意思?你從陌夙口中知道了影子在哪裡?”她沉思了片刻,看來扮成銀元接近陌夙沒有錯,確實能夠探聽一些事情。
但卻無法這麼輕易得知影子的所在。
這和她預料中的沒有太大出入。
“影子把安身之所定在虛空,很大一部分原因,應該是虛空的龐大,不按照一定路徑進入,根本找不到她。”少年這麼說,他喝光了她親手倒的茶水。
僅僅是平淡無味的茶水,只要是經過她的手,就可以讓他傾心。
見他似乎真的有些口渴,江曉曉又替他倒了一杯,然後陷入沉思,沒想到影子竟然在虛空,所以想知道具體位置,也只有利用陌夙了。
可是該怎麼利用她,纔不會被發覺?
見她眉頭不展,少年彷彿知道她在煩擾什麼,緩緩撫摸着手中的茶杯,“我還發現了一件事,要聽嗎?”
聽罷,江曉曉對他的知情不報顯然不悅,蹙眉微嗔,“你故意的?”
彷彿知道她快生氣,少年也不繼續逗弄,正兒八經說,“影子和她屬下的通信是那隻地獄蝶,銀元的地獄蝶已經飛往虛空,如果影子還有什麼命令應該會傳回來,在那之前,可以利用這個命令讓陌夙回一趟虛空,命令內容就是緊急將她和銀元召回虛空,如果不引起她的懷疑,我就能成功進入虛空,找到影子的所在。”
江曉曉盯了他片刻,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麼,原來才這麼一會兒,他就幫她想出找出影子的辦法了,一開始他說要扮成銀元的時候,她以爲他只是來湊熱鬧的。
畢竟是夜御的事,他哪裡會這麼盡心盡力,看來是她低看了……她的男人。
“但前提是,陌夙不會對我產生懷疑。”少年如是說,“如果她察覺到一絲異樣,那就功虧一簣。”
她想了片刻,才說,“你可以多接近她,讓她消除對你的疑慮,那樣她會對你信任沒有懷疑。”
“你允許嗎?”只聽得他不置可否地問了句。
江曉曉自然知道他在打趣自己,似有若無地對着他笑了一下,“你可以接近她,但是碰她一下,以後就別碰我了。”
看着她的笑意,雖然耀眼但卻更似荊棘的玫瑰,少年緩緩垂眸,“要是刻意躲避她,只會惹她懷疑。”
聽罷,江曉曉想了想,似笑非笑,“行吧,那你隨便碰,只要她不察覺你的異常就行。”
少年這才擡眸,認真地瞥過她,低笑了聲,“好。”
話音剛落,她爽快地拿着茶杯碰了下他的茶杯,“我等你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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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
當沈瀟冥醒過來時,身旁抱着他的女人就不見了,他下意識地蹙眉,然後倏然掀開了被單,下了牀。
邁着小腿在兩房間內繞了一圈,沒看到夜月,他沉思了片刻,便乖乖地躺回了牀上。
沒過一會兒,夜月就端着一旁食物走了進來,見他醒過來了,“怎麼這麼早起來?我聽白無常說你一般是日上三竿才起的。”
“你不見了。”沈瀟冥瞥了她一眼,眸子裡似乎隱藏着某種思緒。
“我只是去給你準備食物,等你一醒來就可以吃。”夜月將食物端過來,“剛剛去問了白無常,他說曉曉和冥王一起離開冥界幾日了,所以這幾天我會盡力照顧你的。”
她想既然曉曉不在,她於情於理應該照顧小冥子,何況她也不能白住在冥界,總要找點事情做,其他事她怕添倒忙。
這事雖然做不了十全十美,但所幸他還算沒有嫌棄自己的笨手笨腳。
“那白無常沒有告訴你,我不吃這些食物嗎?”沈瀟冥瞥了一眼那些人類食物,他有些想不通她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他是冥王之子,豈會用低等的人類食物?
“沒有……”夜月糊里糊塗地說了句,“那你吃什麼?”
“喝血。”沈瀟冥老老實實地交代,他還沒說自己只喝冥王尊貴的血液成長的。
就聽到她猶豫了半響,伸出了自己白皙的手臂說,“那你喝我的血,可以填飽肚子嗎?”
見她這麼一本正經的問,沈瀟冥忍不住勾了脣,小腿一蹬,下了牀走到她面前,輕撫着她的手臂,“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怕疼嗎?”
“這點疼算不了什麼,我想至少我的血應該可以撐到曉曉回來。”夜月甚至做好了被他吸光血而亡的準備。
聽罷,他星辰般的眸子盯着她,她不是傻,是傻得離譜。
“我不會吸光你的血,你也不會死。”沈瀟冥不自覺認真告訴她,“人類就算失血400毫升,一到兩小時也能恢復,懂了嗎?”
夜月費了好大的勁才理解他話裡的意思,然後瞥着手裡的食物,“那這些食物你還吃嗎?”
沈瀟冥沒有拒絕她辛苦拿來的好意,沉吟了一句,“也不是不能吃。”
話音剛落,只見她笑了笑,似乎是出自內心的,他星辰般的眸子似乎動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