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裡。
好半響才平靜下來,等徹底平靜下來後,兩人無話各自在探尋着古墓內的一切。
江曉曉拿着長燈管走到一個小樓梯前,是朝着上方的,她猶豫了下,然後緩步走了上去,越走上去卻越發現剛剛狹窄破舊的古墓,越來越曠闊,越來越精緻華麗。
直到走出了樓梯,面前是一個長長鑲着花紋的牆壁,沒走過一段距離,就有一個凹進去的內牆,而內牆裡擺放着一個陶瓷士兵,手上拿着長矛,半蹲在那兒,彷彿隨時待命一樣。
所以這裡,八九不離十是蘭陵王的墓地,纔會有那麼多陪葬士兵。
再往前走去,大概過了一兩百米之後,面前出現了一座橋,橋的兩旁鐵鎖鏈架起,橋上兩邊各點燃着陰火,照亮了橋下的情景,滾燙的如同火山翻滾着的鮮紅巖漿,還冒着蒸汽。
如果從橋上掉下去,那就是非死不可了。
而問題在於面前的橋一點也不穩,只能踩着鐵鏈才能過去,一失足那就小命嗚呼了。
江曉曉倒是不怕,只是驀然轉過身,望着不知何時跟上來的男人,淡道:“我替你做了一次替死鬼,還打開了古墓的門,這次是不是該輪到你探路了?”
她並不傻,如果有未知的情況,她也不一定能應付,還不如找個人當替死鬼。
她說過,誰當誰的替死鬼還不一定。
阮羣不冷不淡的瞥了她一眼,懶散地往前走了幾步,“也不是不可以,一人一次,算扯平了。”
說完,他就不再羅嗦,直接乾淨利落地踏到了鐵鏈之上,手握着上方的鐵索,他一上去,鐵橋就晃動得厲害,彷彿要拼命將人晃下來一樣。
但男人的平衡感似乎不錯,到底是僱傭兵,這些應該是小菜一碟。
江曉曉一瞬不瞬地盯着橋上的動靜,當他走到一半的時候,橋對面突然傳來一絲異響,她眯起鳳眸,然後輕聲說了句:“有機關。”
這聲本來說給自己聽的,被聽力異常敏感的男人聽去,他便有了防備和警惕,當對面的箭頭快速,密集射過來時,他除了躲避,還空了一隻手,用身上的小刀抵擋下躲避不了的箭頭。
一陣快速箭頭射過來之後,對面的機關似乎停止了。
江曉曉卻輕聲數着時間,“一、二、三……二十、二十一……”
等到他快要接近對面的地面時,她數到五十時,機關再次啓動,阮羣不得不再次抵擋射過來的箭頭,這一次他受傷了,似乎左臂中了一箭,在機關停止後,他才扶着手臂,下了鐵橋。
當阮羣轉過身來時,她已經踏上了鐵青,輕靈的身體仿若神助,在鐵橋上行走自如,而她嘴裡似乎低念:“一、二、三……二十、二十一……”
直到數了五十下的時候,對面的機關就啓動了,在箭射過來之前,江曉曉默唸了句,然後不閃不避地繼續自如走過去。
只見射過來的箭頭到了她身上之後,砰地沒有觸到她的身體就掉落到地下的岩漿下面了,而她之所以不一開始就啓動結界是因爲,剛剛已經消耗了那麼多靈力,她想保存靈力,說不定等會還有一場惡戰。
面前的阮羣也是她不得不防的人之一,還有在來之前,薛凌笙囑咐她的絕對不能碰的屍棺。
託阮羣的福,江曉曉即省了靈力又一路平安地到了橋對面,瞥了一眼受傷且臉色不佳的男人,她一句話不說,與他擦肩而過繼續往前探尋。
彷彿當他是工具一般,利用完就扔了不管不顧。
阮羣神色一冷,隨即,咬着牙將左肩膀上的箭頭,直接拔去,撕下來衣角的布料,將左臂纏住止血,然後便跟着她繼續往前走。
大概走了半小時左右的窄道的洞,面前突然照射進來一些光線,令江曉曉微微眯了鳳眸,面前的一切也令人瞠目結舌。
只見偌大的幽洞內一排排石柱佇立在那兒,數量令人震驚,上面同樣和內牆一樣半蹲着一個個拿着各式各樣武器的陶瓷士兵,陣容豪華,逼真得令人信以爲真。
而穿過一排排石柱,兩人看到了藏在中央的屍棺,外觀鑲嵌着碧綠色的一圈寶石,紅檀木的棺身,龍鳳的花紋,都象徵了躺在棺材裡的屍體的尊貴。
江曉曉在屍棺前卻頓了頓步伐,想起了薛凌笙的囑咐,雖然她不知道這屍棺裡到底有什麼,但那個囑咐明顯是知情了什麼才那麼說,她不是相信一個陌生人,而是他不會無緣無故地警告她,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危險。
但從她進入這個古墓裡,卻沒有發現什麼和姥姥有關的線索,唯一的線索就在這屍棺裡,就算有危險,她也不得不冒這個險。
可她還沒上前一步,就被阮羣搶了先機,這個狡猾的男人,在最後關頭,即使受了傷,也不忘和她搶。
江曉曉蹙了纖眉,隨即鬆開,也好,有人願意當替死鬼,她又何必勸阻他?
只見男人用一把小刀,廢了不少力氣纔將屍棺緩緩打開,打開後只聞到了一股檀香味,並沒有什麼腐屍味道,倒也是奇怪。
阮羣面前是一個穿着戰袍的古代男人,全身上下完好無缺,沒有被腐蝕的痕跡,而他沒有過多注意,只是伸手在男人周身尋找着什麼,好半響才搜尋到一樣東西,他從棺材裡立即拿了出來。
望着眼前碧綠色的寶石,眸子泛着期待的光芒,然後俯身低頭在寶石上,印下了一個冰冷的吻,“終於找到了,聚靈石。”
江曉曉對什麼聚靈石沒有半絲興趣,可是自從他取走了那塊石頭之後,她就發現了屍棺裡的異常,以及周圍的異動。
嗖嗖嗖——
原本靜止在石柱裡的陶瓷士兵,緩緩地動了一下,然後接連地大動了身體,從石柱上走了下來,朝着他們兩的方向圍了過來。
而另一頭,屍棺裡的男人也倏然坐了起來,傳聞中帶着猙獰鬼面具的蘭陵王,終於見到了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