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御黑眸深沉的冷眸睨着我,他勾脣露出諷刺的冷笑。
“你認爲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他陰戾的嗓音迴盪在靜謐的房中。
我看着他一臉木然。
“記得嗎?你外婆的遷墓地址。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吧?”他笑道。冷眸深邃如海,眸光像淬了毒的冷箭惡狠狠地怒瞪着我。
我知道我即將完蛋。
因爲我對蔣天御說出了我內心的真實想法。在這短短地談話過程當中,我不只是一次提及我要離開他,離開他的世界,我甚至要把這次的泰國之旅當成最後的愛情,來爲我們之間的這段關係畫下最後的句點。
可當我聽到蔣天御說出我外婆的遷墓地址時。我整個人頹然無力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對啊!我差點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一件事。
“你這個魔鬼。”
我看着他大聲的怒吼道。
“我說過,我要定你了。不管你逃到哪裡,我都會找到你。”他走到我面前。冷若冰塊的大手觸及我的臉龐,“蘇如,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你不信的話。大可以試試。”
我從來沒感覺過他的手也有這麼冷的時候,這可是在泰國。而非是本城,我能夠想象,這一次他是真的被我氣到了。
我聽完蔣天御的話。絕望的閉上雙眼。臉上有兩行清淚滑落。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找上我,爲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
我哭喊着用雙手扯着他的白襯衫嘶吼道。
反反覆覆在問他“爲什麼”。
他蹲下身抱住我,磁性的嗓音在我耳邊縈繞,“你可相信一眼萬年,你可相信人潮裡你站在那裡,我就能輕易地找到你。”
我不語,眼眶裡有淚水似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着一顆不停地滾落。
“這便是姻緣,這就是你我的宿命。”
他冷冷地道,字字冷如冰刀,一刀一刀鐫刻在我血淋淋地心口上。
我輸了,我既不是蔣天御的對手,我也不是伊綿綿的挑戰者,在這場毫無硝煙的戰爭中我輸掉了所有。
我的自尊,我的驕傲,我的三觀。
“蘇如,我說過,我只會愛你,我也只能愛你。”
他薄脣印在我柔軟的脣瓣上。
我沒有動,也沒有迴應,任由蔣天御吻過來,吻由淺至深,我的心再用沒有了感覺,我整個人猶如傀儡,隨他擺弄,隨他操控。
那一夜,是我最難熬的夜晚,他依然在我身上宣泄他的欲/望,比以往更痛,比以往更重,比以往更快。
可是我沒有哭,也沒有喊,只能默默地垂淚。
因爲我知道,我沒有辦法逃,我有太多太多的東西被他捏在手裡。
我拋不開那些我想要知道的東西,我的外婆,柯凡渣男的那個u盤密碼……如果我想反抗的話,蔣天御甚至連那種與我之間不堪入目的裸照都有,我相信,我絕對相信那個男人的手段。
當我乖巧聽話的時候,他會幫我暖手暖,送我玫瑰花,幫我吹涼滾燙的茶,幫我在他的兄弟面前奪回尊嚴。
當我叛逆想逃的時候,他會翻舊賬,會扼住我的咽喉,會用最致命的一擊,哪怕是敲碎我的膝蓋骨,讓我在地上爬都在所不惜。
蔣天御就是這樣一個變態,瘋子,囂張狂妄,目中無人的獨裁者。
我在他的手裡不是一隻隨意可以捏死的螞蟻,而是一朵被套了防風罩的蒲公英,一旦那隻防風罩拿下來,風輕輕吹,我就會隨風四處飄零,如同碎片散落天涯。
他最後一聲低吼的時候,我已經暈在了他的身下,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我仿若做了一段很長很長的夢,夢到我回到了18歲,夢到我仍然是爸媽疼愛的那個好女兒,外婆喜愛的好姑娘。
泰國之旅在那天晚上就結束了,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來的,只知道醒來的第一眼我在陌生的房間,而這裡所有的佈置都是嶄新的,很素淨很整潔。
我睜着眼望着天花板,我感覺身體很痛,腦袋很沉重,但是我明白,我並沒有生病,也沒有發燒。
我安靜的躺在牀上,這時,臥室的門被推開進來的是蔣天御,他的手上端着托盤。
我沒有看他,我不想看他,我討厭他,我也恨他。
“你依然在離園,這是三樓,沒有我的准許,不會有人貿然闖入。”
他坐在牀邊,黑眸盯着我說道。
我選擇閉上眼睛,不迴應,不回答。
他可以不放我走,可以圈禁我,可是我也可以選擇不言不語,不笑不哭。
“你爲什麼一定要這樣折磨自己?”
蔣天御突然生氣的低吼道。
我動作小幅度的輾轉下身體,背對着他繼續躺在牀上。
我內心深處的痛恨隨着我的呼吸只會越變越難熬。
他褻瀆了我的靈魂,他玷污了我的愛情。
從此以後,我與他真的只是做和被做的關係,其他的,我一概不會再給予,也不會再奢望。
“蘇如,即便你繼續裝死,即便是憂傷成疾變成一堆白骨,我蔣天御也一樣不會放你走。”他嗓音冷厲的說道,“今生,你是生是死只能留在我身邊,我蔣天御的身邊。”
他依然愛的那麼瘋狂那麼轟轟烈烈。
可我的心不會再有一絲一毫的牽動。
我突然放下了,突然不想愛了。
愛上一個不該愛上的人是註定要受傷的。
假如,他只要孩子,我會保護好我的身體,我會調節好我的心情,順順利利的給他下這個孩子,可如今看來,他是什麼都想要。
他俯下身動作粗魯的把我從溫暖的被窩裡抱出來,讓我坐在他的雙腿上,然後給我喂粥。
我相信喝粥應該是蔣天御知曉我目前的身體狀態,吃什麼都不易消化,唯有喝粥纔是最好的解決途徑。
喝完粥,他幫我擦乾淨嘴角,沒有幫我換掉睡衣,只是幫在外面加了厚外套,接着被他抱出了房間。
樓下太陽晴好,他把我放在躺椅,我躺在那裡曬太陽,沒有注意周圍的人事。
蔣天御的電話響了起來,我沒有看他一眼。
“我去接個電話,不許亂動。”他握着手機,見我沒說話,不放心的叮囑傭人,“別讓她受傷。”
“是,少爺。”傭人恭敬地說道。
我對他們之間的對話沒有任何的興趣。
蔣天御大概是在忙工作上的事,我正在曬太陽,面前忽然一暗,當我睜開雙眸,發現一張年輕的姣好面龐映入雙瞳。
那張臉我怎麼也不會忘記。
伊綿綿。
“蘇姐姐,你回來了,御哥哥可把你藏的真牢,連我這個同住在離園裡的妹妹,想找姐姐你都不被允許。”
她笑眯眯的看着我,話裡行間和我套近乎。
什麼姐姐妹妹,她當我和她一樣,只要男人不要自尊嗎?
她以爲成爲蔣天御的暖牀工具很有趣,很有面子嗎?
“怎麼了?”伊綿綿又關心的詢問道,“蘇姐姐你這樣不說話,會讓妹妹覺得妹妹好像太纏着御哥哥,不讓他過去陪你。”
“啪”
我用盡我全身的力氣,一巴掌打在了伊綿綿那張充滿膠原蛋白的臉頰。
“滾。”
我大聲的嘶吼道。
她完全愣住了,沒想到我會突然情緒失控。
接電話的蔣天御聽到我的聲音,他從後院走了過來,見伊綿綿站在我面前,一上來就推開她,又朝着傭人惡狠狠地瞪去。
“蠢貨,照顧人都不會趁早打包滾出離團。”
他嗓音陰戾的冷喝道。
傭人嚇得趕緊道歉。
我推開蔣天御,往躺椅的另外一邊低頭。
“嘔”
我吃下去的粥全部吐了出來。
他注意到我的手按在胃部,這只是在告訴他胃痛,並不是懷孕。
“再有一次出現在她面前,你也滾。”蔣天御朝着伊綿綿怒吼道。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不嫌棄的擦掉我嘴邊的穢物,彎腰抱走了我。
我沒有說話,也不看他。
以後,我要隨性所爲,我要讓他疲倦,厭倦我。
如果,我無法獲得自由,起碼我也要給他心裡添堵,我過的不爽,我也要他們不痛快。
回到三樓的臥室,他把我輕放在大牀上。
被窩已經冷掉了,蔣天御似乎看到我蹙眉的細微表情,他去了衣帽間,出來的時候換了一套睡衣,掀開被子躺在我身旁。
被窩確實暖和了,可是他能夠給予我的僅僅是軀體上的暖意,卻無法溫暖我的心。
我不說話,背對着他躺下。
總之,現在多看他一眼,對我來說都是一種浪費時間的事。
“你的胃不好,等過幾天請醫生過來把把脈,調理一下身體。”
他從後面摟住我,語調變柔了幾分。
我不動,也不吭聲,任由他說話,任由他自己唱獨角戲。
我已經無所謂了,也不在乎了。
他不想放我走是他的事,可是我不想說話,是我的事。
“陸致遠說想過來看看你。”
蔣天御突然說道。
我一聽陸致遠要來離園,只好勉爲其難的開口。
“你如果不想替我收屍,就該推掉他的探視。”
我冷冷地道。
我不奢望陸致遠了,那個品質如竹的好男人還是留給配得上他的好女人吧!
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