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貨員聽完我犀利的批評,她臉色訕訕。我看伊綿綿看我的眼神也有所不同。她並非是對我充滿了讚許以及佩服,而是懊惱。
正是伊綿綿這個懊惱的神情讓我對售貨員有了想要計較的決心。
我快不上前。手一伸摘走了她的胸牌。
“讓你們樓管來,我要進行投訴。”
我冷冷地道,瞪着售貨員,態度堅定。
伊綿綿甚至有些傻眼了。
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沒多久,攜帶着小女友緩緩走近我面前的陸毅然。那雙冰冷的眼眸視線投過來,我站在那裡勇敢的迎上他的目光。
“然哥。我的裙子。”陸毅然的小女友心痛的疾呼。
“急什麼。”他低喝道,語氣霸道。
我沒心情管別人情侶之間的小打小鬧。總之今天這位售貨員得給我一個說法。
“你別讓我重複第二遍。”我瞪着那名售貨員。
她卻不爲所動,我算看出來了,這是狐假虎威,仗着陸毅然來了。膽子也壯大了。
我不想驚動蔣天御,正想給律師打電話,手機剛握在手上。
“啪”
陸毅然一揮手把我手上的手機打掉。砸在了地上。
我的手腕生疼生疼,他的指甲劃過我的皮膚。皮膚頓時見紅。
伊綿綿站在原地看着,我沒有指望她會出手幫忙。
“蘇如,你別給臉不要臉。”陸毅然嗓音陰戾的道。“這條裙子我女朋友要定了。”
這已經不是一條裙子的事了。
而是關乎到我的自尊。
我蹲下身去撿手機。他的腳踩下來,我及時避開,萬幸手沒有受傷,可是我的手機變得面目全非。
“你在做什麼?”
一道清冷的嗓音在我頭頂上方響起。
我緩緩擡頭,只見一位穿着深色中長大衣,皺着劍眉,臉色蒼白的男人,身姿挺拔的站在那裡。
“我問你,你在做什麼?”陸致遠衝着陸毅然低吼道,“你不知道她對我來說有重要嗎?”
我明白陸致遠的意思。
他的話說的過於含蓄,纔會導致伊綿綿以及售貨員忍不住多看了我一眼。
事實上,我只是陸致遠的救命恩人而已,並沒有太多他們想象的複雜關係。
陸毅然不爲所動。
陸致遠看他在原地擺酷,他皺着劍眉,嗓音磁性的開口,“你不向她道歉,以後別喊我大哥。”
我正在錯愕中,陸致遠溫暖的手伸過來正要扶我起身,我不着痕跡的避開。
不是我討厭他的碰觸,而是我心裡害怕蔣天御。
他不會對陸致遠下狠手,可是我會受到懲罰。
陸致遠對於我避開他觸碰的那個細微動作,僅僅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很快又釋然。
“蘇如,你別和那小子計較,我代替他……”
“對不起。”
陸毅然趕在陸致遠前頭向我道歉。
我比較好奇他一個酷哥向我低頭道歉是什麼樣的心理感受?
何況,我對陸家的淵源也不算陌生,傳聞陸家是高幹家庭,家裡三個兒子,除了老二,老大和老幺棄軍從商。
軍區大院出來的小夥子和蔣天御這種世代高門的名門家族來說,又有很大的不同。
“然哥,那條裙子。”陸毅然的小女友又發話了。
我的手裡還捏着售貨員的胸牌。
我看售貨員見了陸致遠畢恭畢敬的模樣,心中已有數。
“你們誰也不用向我道歉。”我把胸牌往櫃檯上一拍,“今天我要聽她和樓管的道歉。”
伊綿綿站在一旁不知道給誰打電話,我也沒有管她。
售貨員一聽我仍然堅持己見,她趕緊從貨架上拿出那條裙子要遞上來,我伸出手擺了擺,冷笑道,“你手上這條裙子它配不上我,所以你推薦的產品我不會買,向我道歉。”
陸致遠劍眉皺攏,黑眸瞪着銷售員,他嗓音低沉的反問道,“怎麼回事?”
銷售員向他一字不漏的解釋。
我站在那裡耐心有限。
要不是伊綿綿我哪裡需要來這種地方受氣,說來說去都是她害的。
“你也是這裡的股東,發生這樣的事你不聞不問,甚至還給員工助威。”陸致遠怒瞪着陸毅然,拳頭差點要揮出去。
要不是小女友站出來勸和,陸毅然這一拳是逃不掉的。
我不會同情他,他踩爛我的手機,差點踩到我的手,這些我不會忘記。
而且,手機是蔣天御送給我的,讓他知道我沒有保護好新手機,指不定回去會怎麼折磨我?
沒多久,樓管來了,銷售員跟着她,一起被請到了陸致遠的辦公室,我坐在沙發上,他們向我道歉。
我喝着秘書倒的茶聽完他們的道歉,擱下端在手上的茶杯,人從沙發上站起來,出去前看了陸致遠一眼。
“既然你是打開門做生意的,那麼員工的素質就該好好抓一抓。”我淡淡地道。
出來這一趟,我累的胃開始隱隱作痛,在樓管和售貨員的震驚目光下,我打開了總裁辦的門走了出去。
拿出口袋裡的手機,我忍不住嘆息。
回去該怎麼交代呢?
我站在電梯前等電梯,門剛打開,就碰到了陸毅然,我走了進去,他並沒有走出來。
電梯的門合上,我站在他身邊目不斜視。
“蘇如,你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陪蔣天御睡覺的女人而已。”他看我的眼神非常輕蔑,“沒事少來招惹我大哥,他這種好男人你配不上,也配不起。”
“啪”
我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我是和蔣天御不清不楚,可是你把你的嘴巴放乾淨一點。”
我陰冷的說道。
什麼叫陪蔣天御睡覺,我蘇如什麼時候貼上這種淫賤無恥的標籤,在他們四公子幫之間拿來作爲茶餘飯後的笑話來唱?
陸毅然橫眉怒目的怒視着我,左手緊握成拳要砸下來。
“陸毅然,你給我聽好了,我不屑招惹誰,尤其是你大哥。”我冷冷地道,“你有戀兄癖是你的事,少牽扯我,今天發生的事和你剛纔說的話,最好不要傳入蔣天御的耳朵裡,否則,你只會更快的害死我。”
我不願意和別的男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因爲我只想安安靜靜地活着,活下去,活的平靜如水。
電梯抵達一樓,我在陸毅然還沒動手之前快步走出了電梯,我就怕他會動手打我。
你只是陪蔣天御睡覺的女人而已。
他這句話特別傷人,我當時一怒之下才會衝動的打了他一巴掌。
我討厭別人這麼看待我。
我乘着扶梯下樓,伊綿綿站在大堂,她的手上拎着購物袋,我也是服了她,我發生這麼大的事,她居然還有心情購物。
“蘇姐姐,我找我朋友來接我了,我讓她陪我逛街,你自己回去吧!”
她看着我盈盈一笑。
這時候我是不該生氣的,畢竟她爲了等我出來,纔會浪費這麼久時間,只是爲了和我彙報下一個行程。
有件事更好笑,我這是要自己走回去的節奏,手機摔壞了,我根本聯繫不到司機。
伊綿綿很明顯是故意的,她知道我手機壞了,卻不打電話讓離園的司機過來接我。
這小女孩壞的簡直透徹。
我走出國際購物中心大門口,一輛車子駛過來停在我面前,坐在後座的人搖下車窗,他稍稍探出頭來,磁性的嗓音響起,“蘇如,上車。”
是陸致遠。
“不了,我自己可以乘公交車回去。”
我淡淡地道。
我不想惹蔣天御生氣。
“你似乎很怕我?”陸致遠推開車門下車,他朝着我走來。
見他靠近,我的腳步往後退了一步。
陸致遠帥氣的臉龐流露出受傷的表情,他皺着劍眉說道,“蘇如,我又不是怪物史瑞克,你至於嗎?”
“嗤”
我低頭笑了起來。
陸致遠的性格好好,暖暖地,像冬日裡的暖陽。
可我有我的無奈。
“陸致遠,我和你真的不能靠太近。”我坦白道。
我不忍心去傷一個大暖男的心,索性說出實話,避免他認爲我討厭或是害怕他。
“那你想和誰靠的近一點?”
我的背後傳來一道冷冽的嗓音。
我渾身一個激靈,這聲音,是他來了。
“陸致遠,今天在你這裡發生的事我聽說了。”
蔣天御冷冷地道。
他當着陸致遠的面,精瘦的長臂圈在我的纖腰上,我有些尷尬的站着,卻沒有辦法反抗。
蔣天御突然握住我的手。
“嘶。”我痛的蹙起了黛眉。
他似乎意識到什麼,抓着我的手掀起我的衣袖查看,嫩白的手腕上有一道細長的指甲劃痕,可能是我的皮膚比較嫩,竟能看到細小的傷痕。
“這誰弄的?”他嗓音陰戾的反問道,“我問你誰弄的,啞巴了?”
這是陸毅然乾的,可是礙於陸致遠在,我不方便說出口。
“別大驚小怪的,先回去。”我反握住蔣天御的大手,大有討好的意思。
他倒也沒有當街爲難我,當着陸致遠的面摟着我當場離去。
走了幾步,蔣天御停了下來,他轉頭,陰鷙的冷眸睨着陸致遠,“朋友妻不可戲,我的女人你最好與她保持距離,我不喜歡你騷擾她。”
朋友妻不可戲。
蔣天御對陸致遠說這句話的時候,態度特別囂張,語氣特別霸道。
我的臉龐火辣辣地,覺得特別尷尬。
我算他哪門子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