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御沒有回答我的提問,車子駛進陌生的院落。車子停穩後。我率先解開安全帶下車,正要下去。手被他握住。
“蘇如,你難道不希望重新投入我的懷抱嗎?”
他的黑眸直勾勾地望着我。
我想也沒想拉下蔣天御的手掌,不悅的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心裡也有後悔,後悔當初讓他們在一起。甚至領了證,可我心裡也有很多的遺憾。要是蔣天御不帶溫婉回來,一切的事都不會發生。
說來說去。還不是他自己招惹回來的桃花債,能賴誰呢?
我拎着公事包往宅子裡走去,蔣夫人帶着蔣晟和蔣宓在客廳玩耍。
“媽媽。”
小女王滑下沙發朝我的方向奔跑而來。
我蹲下身抱住肉墩墩的蔣宓,心滿意足抱在懷裡。“寶寶,你又在吃什麼呢?都要吃晚餐了,不準再吃了。”
我伸出手挑着蔣宓的下巴。想查看她含在嘴裡的食物。
“啊……”我哄她。
她張開小嘴,我發現嘴巴里都是水果。好像是葡萄。
“不要含着東西跑來跑去,萬一嗆到了辛苦的就是寶寶。”
我摸了摸她的臉頰。
蔣天御在司機的推動下來到客廳,蔣宓一看到他掙扎着要從我身上下來。
“爸爸。爸爸……”
她興奮的大喊大叫起來。連嘴裡的葡萄都吞下去了。
沒辦法,長得好看的人特別容易吸引別人的目光,何況是長得好看的男人。
蔣天御抱起蔣宓,讓她坐在他的雙腿上,她的小胖手貼着他的俊龐,然後用力的往兩邊按捏,結果一張好看的英俊臉龐直接被按捏的變了形。
“爸爸,你是不是不要寶寶了?”
蔣宓靠在蔣天御身上問道,語氣可憐兮兮的。
我並沒有馬上進去廚房做菜,炒幾個菜很快,不必急於一時。
“寶寶爲什麼這麼問?”他磁性的嗓音說道。
他對女兒非常溫柔,這份溫柔在我身上就沒有出現過。
她做出一個努力思考的小表情,嗓音軟糯糯地說道,“那爸爸要是喜歡寶寶,爲什麼不和媽媽睡一起呢?”
厲害了我的小女王。
這思維邏輯,我無話可說。
“咳咳……”我輕聲咳嗽了一下,“宓宓,這些話誰教你的?”
她的小胖手揉着頭髮,快要把小辮子給揉散,我走上前拉下她的小胖手。
“因爲,因爲……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嘛!爸爸和媽媽要一起睡覺覺,然後纔會有小寶寶啊,既然你是媽媽,他是爸爸,我是寶寶,那你們爲什麼不睡在一起呢?”
蔣天御抱着蔣宓,磁性的嗓音輕聲哄道,“爸爸現在還不能和媽媽睡在一起,以後肯定會的。”
蔣宓好像得到了超大的禮物,驚訝的大喊一聲,“真的嗎?”
我扶住她,差一點她要從蔣天御的身上摔下來,嚇死我了。
“蔣宓,你給我坐好,坐要有坐相,忘記我教你的話了?”
我略微生氣的低吼道。
她抱着蔣天御,小臉在他的胸膛上蹭啊蹭,“爸爸,媽媽兇寶寶,壞壞。”
我是徹底服氣了。
蔣宓這麼快就找好了靠山,而且這座靠山非常的強大,的確比我厲害。
“我進去炒菜,你就和你爸爸抱成一團吧!”
我冷冷地道。
她沒有聽進去,壓根不吃我的威脅,繼續靠着蔣天御,爸爸爸爸喊個不停。
我發現蔣宓以後在社會上肯定是吃得開的人物,從小就知道買口乖,能說會道的人,通常是八面玲瓏。
我走進廚房,繫上圍裙,傭人告訴我那些食材是給蔣老爺子準備晚餐的,我洗乾淨雙手準備炒菜。
他今天好不容易出院了,我想着這麼多天在醫院裡用餐,嘴巴應該吃的淡而無味了,想給他做一頓好吃的。
我炒好菜,蔣晟和蔣宓在餐廳裡跑來跑去,兄妹倆一邊跑還一邊大聲說話。
“蔣晟,蔣宓,不許跑,灰塵都落在菜裡了,去洗手準備吃飯。”
我蹲下身抱住他們拍了拍他們的小屁屁。
兩個寶寶雙雙抱在一起,瞅着我,一溜煙又跑了出去,蔣夫人帶他們去洗手。
蔣老爺子從樓下的房間出來,他在傭人的攙扶下走進客廳。
這次,他生病精神看上去不算太差,不過人的確沒想象中來的那麼硬朗了。
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每生一次病意味着人的精神消耗能量在一點一點的流失。
“我來吧!你去端菜。”
我對傭人說道,扶着蔣老爺子往餐廳走去。
“蘇如,好久沒有看到你了,聽說今晚是你掌勺,我要好好嚐嚐你做的菜。”
他的嗓音沒有比起那麼的中氣十足,聲音洪亮。
我聽在耳朵裡心裡略感到心酸,想起了我的外婆。
人要經歷生老病死這是自然常規,可是我們很捨不得一直生活在身邊的親人。
“嗯,您要是喜歡的話,我天天給您做。”
我笑着說道,扶蔣老爺子坐下。
事實上,我心裡非常清楚,大家擺着心事重重的臉色,倒不如開開心心的笑一笑,唯有笑容才能驅趕負能量。
一家人的晚餐,除了溫婉不在,就連蔣天御的父親都回來了,蔣晟和蔣宓圍繞着他打轉,我非常慶幸兩個寶寶的聰慧。
孩子很多時候也是男性長者的牽掛。
蔣晟和蔣宓對他們的爺爺那麼歡喜,我想蔣天御的父親回家的機會也會多一些,大一些。
“吃飯吧!”
蔣夫人端過飯碗放在蔣天御的父親面前。
她這次也算是聽取了我的意見,沒有和他說一句重話。
他去了伊綿綿母親那邊是事實,可是現在又回來了也是事實。
很多時候,人要分清楚自己的立場,知進退也是一種自知之明。
晚餐結束,我扶着蔣老爺子去了客廳,蔣晟和蔣宓坐在他的身旁,兩個寶寶的表現非常的棒,陪着一塊兒吃水果,看電視。
蔣天御也在客廳裡,他和蔣老爺子聊天。
蔣天御的父親和蔣夫人在庭院裡散步,夏季的夜晚空氣裡扔留有白天的熱氣,空氣裡透着微涼的風,青草在白天的爆曬後發出一陣一陣的青草香。
我佇立在迴廊下,心裡涌上無限的悵惘。
我從認識蔣天御開始,和他一起經歷了不少的事,其中最讓我接受無能的就是以前的點點滴滴。
“想什麼呢?”蔣天御推着輪椅在我的腳邊停下,“你最好是在想我。”
我還真的是在想他。
“我又沒有病,爲什麼要想別人家的老公,何況,我對死會的男人沒有興趣。”
我淡淡地道。
蔣天御推動着輪椅,朝我的方向逼近,我的腳步往旁邊退,他就逼近旁邊,我往後退,他就逼近後面。
最後我無路可退,只能踩在了臺階上,面朝蔣天御與他做對視。
下面是臺階,他不可能讓輪椅滾下來,否則,我們會雙雙倒地。
“別太過分,還有,現在夜深了,你也該是時候回去了。”
我冷冷地道,對他下了逐客令。
雖然這棟宅子是蔣老爺子的,可是蔣天御不該留在這裡,畢竟溫婉還留在那邊的家裡。
“你難道不希望我留下來,留在你身邊嗎?”蔣天御的黑眸定定地睨着我,擰着劍眉冷冷地反問道,“蘇如,你現在怎麼變得無情無義的。”
我無情無義,那他就有情有義嗎?
也不知道是誰娶了老婆,也不知道是誰還把別的女人的肚子搞大了,現在說我無情無義,我竟然沒有反駁的語言。
“蔣天御,你認爲什麼樣的才叫有情有義?”
我站在臺階上請教他。
既然我在他的眼中是無情無義的人,那麼他又何必頻頻來找我呢?
“蘇如,你不愛我了。”
他清澈的黑眸深深地望着我,磁性的嗓音冷厲的道。
愛……
我對他的愛從未減退過。
“我還是那句話,你現在是有老婆的人,而我是一個單身女性,我們倆避開一點比較好,最後我再說一句,當初我們明明有機會在一起的,可是你從美國回來帶來了溫婉,我認爲給點時間我們倆就會彼此想通,沒想到,你率先做出了決定。”
我和蔣天御坦白了我的心聲。
那次從美國離開之後,我自以爲我們都需要時間,彼此冷靜一下會做出更好的選擇,誰知道,蔣天御已經重新投入了一段新的感情,並且是一個比我年輕的女孩。
我除了默默地祝福,又怎麼樣呢?
蔣天御幽冷的目光睨着我,“這就是你的心裡話?”
我沒有拒絕,輕輕頷首。
“嗯,所以,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我又下了一次逐客令。
蔣天御的表情有了變化,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過去。
“你過來接我。”
他冷冷地道。
我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他肯走,那麼溫婉就不會鬧上門來。
而且,我們大家都不喜歡溫婉,這是事實。
“我進去陪寶寶,你自便。”
我淡淡地說道,從一旁的臺階走進了宅子裡面。
我心裡對蔣天御的存在非常的無奈,正如伊綿綿說過的,愛有時候讓人無奈。
當初,他選擇要陸致遠娶我,就該預料我和他之間會有如此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