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痛覺中甦醒,渾身都疼。好像身上沒有一根骨頭是完好的。
我躺在病牀上痛苦的呻/吟着。
“蘇如。你可算是醒了。”
蔣夫人靠近我焦急的說道。
我望着蒼白的天花板,感覺到全身都無法動彈。我無助的望着她的眼睛。
“我的雙手和雙腿怎麼了?”
我有氣無力的反問道。
蔣夫人鬆了一口氣坐在了病牀前的椅子上,她開口,“你的手和腳沒事,只是從樓梯上摔下來出現了腦震盪的狀況,溫婉和我們說了。要不是她叫你,你也不會從樓梯上摔下來。”
她承認錯誤倒是承認的很爽快。一點也沒有想要逃避的心。
其實,我看得出來。溫婉和蔣天御之間的關係非常耐人尋味,可是,她看他的眼神的確是充滿愛意的,這一層欺騙不了任何人。我也愛過,我很明白那種炙熱的目光,仿若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的存在。別人統統入不了她的視線。
“不必責怪她,是我自己分了神纔會從樓梯上摔下來。”
我說話的時候閉上了眼睛。總覺得很疲憊。
我好像支撐的有點久,人顯得越來越疲憊了,我想離開兩個寶寶。但是我不忍心。
我想和他們在一起。可我又有點累,想徹底放下很多事和很多人,世界這麼大,我只求一個小小的容身之所即可,回去鄉下種種菜,養養花,每天起牀畫畫,肚子餓的時候做點飯吃,吃完了散散步。
只可惜,我全部的生活被兩個寶寶給捆綁住了。
“小晟和宓宓呢?他們應該睡醒了吧。”我反問道。
蔣夫人搖頭失笑,我第一次見她對我露出這麼真誠的微笑。
“蘇如,我當年爲什麼就不明白呢!其實,老公沒有了沒關係,可我至少還有天御。”
她有感而發的嘆息道。
事實上,蔣夫人的話我是認同的,只可惜,人各有志,她是遵從了內心在生活,而我是爲了孩子捨棄了自我。
“人都是慢慢變聰明的,如果一開始不笨又怎麼會有所謂的成長呢!”
我淡淡地道,睜開眼望着蒼白無暇的天花板。
蔣夫人輕輕頷首,算是認同我說的話。
“對了,我得到了我老公的同意,他打算下個月就搬回蔣家會和那個女人一刀兩斷,不再來往。”
她和我說道。
我心裡不禁做出深思,不知道我幫蔣夫人這次是幫對了還是幫錯了?蔣天御的父親有點混蛋,同時傷了兩個女人的心。
不過,別人的事,我沒有辦法多嘴,畢竟與我無關。
我不知道伊綿綿的媽媽當初是如何想的,會去招惹蔣天御的父親。
“事實上,那個女人就是被她的老公包裝成我的樣子,然後陪着我老公生活了這麼多年,當時因爲生意上的事有過這麼一出好戲,雖然這件事聽上去套路很深,可歸根結底,那個女人擁有我老公整整十幾年的時光,而我呢?得到了什麼。”
我聽得出來蔣夫人雖然對蔣天御父親回到蔣家一事感到慶幸,可內心多多少少還是留着一根刺。
“剩下的事我沒有插嘴的資格,不過,你要是想說些什麼紓解內心的鬱悶,我倒是樂意當個忠實的聽衆。”
我看着她說道。
我處理自己的感情事一點也不擅長,要如何處理蔣夫人和蔣天御父親之間的感情呢?
她笑着說道,“我想好了,他要回來是他的事,我呢!可不會與他同房,現在白天的時間也很好打發,老年大學我可以教三個科目,詩歌、鋼琴、插花。”
我可以想象,蔣夫人這以後的日子會變得很熱鬧。
“以前的我把心思都花在了吃喝玩樂上,現在我要好好做點正事,沒事還能去做義工,看望那些留守兒童,孤寡老人。”
我看着蔣夫人滔滔不絕的說着未來的計劃,她臉上綻放的笑容一直沒收斂過。
相信,這一次她是真的變快樂了。
她陪着我沒多久,家裡打來了電話,大概是蔣晟和蔣宓的問題。
我一個人安靜的躺在病牀上,蔣天御和溫婉應該去鄰市拍婚紗照了吧!?這些與我何干呢?
“嘩啦。”
有人拉開病房的門,我沒辦法擡起頭來,主要身體的痛還沒緩和過來,聽到輪椅滑動的聲音,我倒是聽出是誰來了,我似乎有點高興的太早。
“蘇如,你沒事吧!我來看看你。”
溫婉的聲音從我的牀尾傳來。
我就該知道,蔣天御現在怎麼可能還想要見到我呢!
昨晚,他發了那麼大一頓脾氣,我不可能聽不出來他對我說的那些話裡透着絕情。
“我沒事,至少還沒死。”
我心情不太好,說話當然也沒有好語氣。
溫婉推着蔣天御來到我的牀前,她抿了抿嘴角說道,“蘇如,我們一會兒就要去鄰市拍婚紗照,臨走之前先來看看你。”
“恭喜啊,恭喜你們要結婚了,還有,這裡是醫院,你們最好還是別靠近,免得觸黴頭,我沒什麼大礙,你不必擱在心上,我死不了。”
我笑了笑,語氣放緩了稍許。
這算什麼,蔣天御帶着溫婉來向我示威?
如果是的話,那麼恭喜他成功了。
我現在真想從牀上坐起來,然後送他們到醫院大門口,最好,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蘇如,我知道你難過,你捨不得御。”溫婉善解人意的說道,“不過你放心,以後我和他結婚了,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一輩子都對他好,全心全意愛他。”
我本來身體就痛,這溫婉也不知道立的是什麼心腸,趁着我躺在病牀上,她當着蔣天御的面發了那麼多恩愛的誓言。
我真是受夠了他們。
她要是想刺激我,光憑那幾句話的確讓我產生了不少的難堪,我現在心痛如刀絞,渾身冰涼。
“嗯,你們的事你們自己看着辦,我一個外人管不着。”
我淡漠的開口。
我現在很想踢溫婉一腳,好讓她趕緊離開我面前,不要在我面前礙眼。
蔣天御從進門開始就沒有說話,而且,他的視線沒有投到我的身上,一直低着頭看平板電腦,有這麼忙嗎?
溫婉大概是聽出了我的弦外之音,她識趣的沒有繼續再往下說,推着蔣天御離開。
沒多久,病房終於恢復了安靜,我一個人靜靜地躺在病牀上,心裡無比的酸楚。
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也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沒有想到,我居然選擇了一條最艱難的路行走。
我推開了我最愛的男人,親自把他送到別的女人身邊。
蔣天御和溫婉這一走,足足走了一星期,一星期後我順利出院,來接我的是蔣夫人,她現在靈動的宛若三十歲出頭的少婦,着裝越來越年輕化,每天笑容滿面,心情愉悅,我和她走到一起就好像是姐妹倆。
“小晟,宓宓,你們有沒有想媽媽呀!”
我親了親他們的臉龐笑着問道。
蔣宓比較親近我,她胖乎的手臂圈住我的脖子,要是不那麼用力的話,我會更加喜歡她,蔣晟相反表現的平平淡淡,眼睛儘管不看我,大半個身子快要從育嬰專家懷裡脫離傾向我的時候,他的小心思一切明瞭。
事實證明,蔣晟和蔣宓兄妹倆是很想念我的。
蔣夫人帶着我們離開了醫院,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她答應陪我一起去。
她現在比以前更加疼愛蔣晟和蔣宓,好像自從明白對蔣天御的愛並沒有做到全心全意開始,她加倍的對兩個寶寶好。
我認爲一個人在進行反省那就是她真的開始痛改前非,至於會維持到什麼時候,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們去了大商場,我想着換季了,打算給蔣晟和蔣宓添一些衣服,鞋襪。
小女王看到小玩偶又走不動了,連口水都流了出來,我趕緊用手巾擦掉。
“要娃娃?”
我笑着問道,愛憐的親了親她柔嫩的小臉蛋。
她伸出手去抓娃娃,五指胖短促,可是力道十足。
“奶奶給你買,妹妹要不要一套。”
蔣夫人很喜歡喊宓宓妹妹。
我也沒有聽到她喊蔣晟哥哥。
她喜歡,我沒有太大意見,這是奶奶疼愛孫女的另類方式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當我們在逛街的時候,我看到不遠處陸毅然的小女友扶着陸媽也在購物。
蔣夫人從我懷裡抱走了蔣宓,她一點也不鬧,圓潤的杏眸直勾勾地望着洋娃娃。
“你過去打個招呼,這裡有我。”
蔣夫人向我提議,視線往陸媽的方向投去。
我的確想過去和陸媽打個招呼,畢竟上次的事我應該去醫院看望她,哪裡會知道我心情不好會摔下樓。
“好,那我很快回來。”我看着蔣夫人說道,臨走前摸了摸蔣宓的頭頂。
我朝着陸媽的方向走去。
“媽。”我輕聲喊道。
她見到我面露尷尬,我大概可以明白這是爲什麼,唯一的理由就是陸爸和他女學生的上/牀一事。
“要是你不願意看到我的話,那麼我現在就走。”
我不做勉強。
我離開陸毅然小女友和陸媽的那邊的購物區。
她果然沒有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