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御鬆開圈在我腰間的精瘦雙臂,人走到我面前。低頭。吻落在我柔軟的脣間。
我沒有抗拒,任由他輕輕地吻過我的脣。
我越是要走。他越是要做出令人出其不意的舉止來擾亂我的決定,這男人真是可惡至極。
他低頭,額頭抵住我的額頭,黑眸直勾勾地望着我清澈的眼眸,風在我們耳邊掠過。此時此刻我一點也不覺得冷。
“蘇如,這些浪漫的記憶我想爲你創造。只爲了你獨家打造,只要你喜歡。”
蔣天御說道。深邃如海的黑眸深情不移的凝望着我的眼眸。
那一刻,我竟然想過要留下來,永永遠遠的留在他的身邊。
可我轉念一想,這些都是蔣天御的套路。他只要翻臉不認人的時候,從前說過的那些好聽的話,全部都能夠推/翻。這些不是我想要的。
“謝謝你,爲我創造了這些記憶。我會牢牢地記在腦海裡。”
我抱住他,臉埋在他的胸前。
不爲別的,只爲了他短暫爲我創造的浪漫一瞬間。我也該盡心盡力的把這齣戲演繹的儘量唯美化。
“你喜歡就好。”他抱住我。低頭親吻我的臉龐。
我靠在他胸前淡淡地道,“蔣天御,這是我長這麼大有過最難忘的元宵佳節。”
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首詩足以令我回味一生。
我不後悔遇見他,認識他,不管有多多少心酸,有過多少淚水,不容否認,他的的確確在我的世界裡路過,在我的世界裡留下足跡。
只可惜,我們之間有緣無份,終究還是要分離。
“起風了,先回去。”蔣天御說道。
我的視線落在那盞燈上。
“這盞燈我想留下來當作紀念。”我望着他的黑眸強烈要求。
蔣天御沒有拒絕,摘下那盞燈,吹熄了蠟燭,從燈罩底部拿出燭心,把燈罩拿給我,我摺疊好拿在手裡,在他的簇擁下離開此地。
回到蔣宅,他給我洗了個澡,我們躺在牀上,大概是兩人的心情不錯,我沒有拒絕他的想要。
那天晚上,我忘記了要矜持,也忘記了要拒絕,在不傷到肚子裡寶寶的前提下只想滿足他的索求。
夜裡,我睡着了,睡得昏昏沉沉,大概是太累。
我的意識尚算清醒,蔣天御離開了臥室,過了很久纔回來。
我沒有往心裡去,最多當他過去書房只是看文件。
我除了自欺欺人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過完了元宵佳節後,日子又恢復了以往的節奏,蔣天御沒有和我特地過情人節,關於這件事我倒也沒有往心裡去。
時光如流水,臨近我生孩子的預產期。
我在住院前寫了兩封信,全部擱在我睡覺那邊的抽屜裡,兩封信都是交給蔣天御的。
生完寶寶,我和他就要各奔東西。
我的肚子還沒陣痛,蔣天御正好公司要開會忙不過來,傭人守着我,蔣夫人來來回回,蔣老爺子年紀大了,我讓他不要跑醫院。
寶寶生下來肯定要交給他們蔣家,這是跑不掉的。
我躺在病牀上正在聽歌,病房的門“嘩啦”一聲響被推開,進來的人是我意想不到的。
“宋漪瀾。”
我說道。
她如今看上去今非昔比,也是,拿着柯凡渣男留下的那筆保險金,生活足夠富裕。
“蘇如,你快要生孩子了,我也不和你兜兜轉轉。”
宋漪瀾挑着眼角,犀利的眼眸迸出狠色。
我關掉手機,摘下耳塞,一臉茫然的望着她。
我等待的這一天終於還是來臨了。
天意不可違。
“這樣吧!我時間寶貴,就和你長話短說。”
她說道,衝着我冷笑一聲。
我緊張的不得了,有些答案我始終不願意聽到。
“我是你的閨蜜,但是你對我的身世一點也不瞭解。”宋漪瀾拉過椅子坐在了病牀前,翹着二郎腿,“你心裡肯定有個疑問,爲什麼蔣天御會獨獨選擇你。”
對,這個問題我曾經不只一次問過他。
可是,他說,只是我,也只想要我。
我一直都懷疑,那不會是真正的答案。
沒有想到,時隔一年半,答案終於要浮出水面。
“我是他的堂妹,準確來說是五服的關係,比較遠不算親近,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是情有可原。”宋漪瀾望着我,嗓音裡透着冷冽,“蘇如,蔣天御要你的真正原因,我不會告訴你,他會告訴你的,至於我爲什麼會搶走柯凡渣男,這一切你做夢也不會想到。”
我真的做夢也沒有想到,宋漪瀾與蔣天御居然是五服的關係,也就是說他們是遠親關係。
宋漪瀾有句話是真的說對了,和她做了那麼多年的閨蜜,我的確不瞭解人家的身世背景。
“有什麼話一次性說出來,不要吞吞吐吐的。”我慍怒道。
“蘇如,柯凡是蔣天御要我去勾/引的,當然,這是有錢拿的,一千萬,怎麼樣?”
她笑了。
我心頭一震,萬萬沒有想到,柯凡渣男居然是這樣被勾/引走的。
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宋漪瀾又是一聲冷笑,“不過蘇如,那個男人也沒什麼好的,我也算是幫你出了一口氣,這麼輕易就能被勾/引的,這種人你和他結了婚,以後也是會吃苦的,最重要的一點,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親生骨肉,這種蠢男人,也就騙騙你這種單純的女人而已。”
我靠着牀頭,一臉煞白,渾身冰冷。
真相來的太快,快的我措手不及,我感覺到雙腿間有一股暖流泄在了牀上,我的肚子開始隱隱作痛。
“蘇如,蔣天御爲什麼要你,真正的原因,你還是問他吧!我言盡於此,這輩子你憎恨我也好,痛恨我也罷,我也是拿人錢財,要是真的有錯,錯就錯在你的這張臉。”
宋漪瀾從椅子上起身。
後面的話我再也聽不下去了。
“啊……”我靠在牀上,肚子痛的大聲喊了起來,伸出手顫抖着摸出了手機。
我首先要救的不是肚子裡的孩子,而是給陸致遠發短信息。
「我今天會生下孩子,希望明天你可以來接我。」
我給陸致遠發完信息後,又伸出手按了牀頭的緊急鈴。
蔣天御,你的真面目終於肯露出來了?
我不蠢也不傻,這一次我要與你同歸於盡,我要讓你嚐嚐,女人狠起來也有毀滅一切的能力。
宋漪瀾對我的刺激陰差陽錯的助我順利生產。
這天白天十一點左右,我生下了龍鳳胎,兩個孩子都很健康,我被送回病房,在牀上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
直到第二天才醒來。
我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看到的正是蔣天御。
我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兩個寶寶健康嗎?”我問他。
蔣天御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晉升當爸爸的喜悅之情,他擰着劍眉,俊龐繃直,磁性的嗓音冷冷地道,“宋漪瀾來過對嗎?”
“沒錯。”我虛弱的說道。
事到如今,他連隱瞞也不肯了。
我躺在病牀上,並沒有打斷蔣天御的沉默,是喜是憂,他自己會親口公佈。
“你有什麼想問的?”
蔣天御說道。
呵!這男人真可笑,可笑極了。
居然問我有什麼想問的。
“告訴我,爲什麼宋漪瀾說我是被這張臉給害的?”
我冷冷地反問道。
蔣天御掏出手機,把手機遞到我面前,我看到一個女孩子坐在他的副駕座,當時的他比現在年輕一些。
我終於明白了所有的答案。
“你一直都是替身,而我愛的從來都不是你,而是那個死去的人。”
他開口說出了真相。
我是替身,呵呵!我居然是個替身。
好笑,太好笑了。
我沒有認輸,儘管紅了眼眶,卻依然意志堅強的開口,一字一字冰冷的從我的脣間迸出,“蔣天御,從此以後看到我,記得喊我陸大少夫人。”
陸致遠,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在這個狠毒的男人面前保留那麼僅存的一點尊嚴,也謝謝你,讓我獲得了作爲人該有的起碼的自尊。
蔣天御陰鷙的冷眸惡狠狠地瞪着我,末了,他磁性的嗓音陰戾的道,“你是說你要嫁給陸致遠?”
“不錯,我要帶着你的女兒嫁給陸致遠。”
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如果兩敗俱傷,我也樂意奉陪到底,蔣天御,你要我顏面盡失,我也要你痛不欲生。
“我以心待你,一心愛你,到頭來,你呢?你是如何回報我的?”我咬着牙強忍着身體的痛,雙眸怒視着他,“你要記住,從你那天去見宋漪瀾,遞手帕給她,我就已經找到了所有的退路,我不會一直被你掌控於股掌之間,蔣天御,你對我而言只是一個過客,並不是我今生想要停靠的港灣。”
當真相揭開,我在他的世界裡再也沒有退路。
“不錯,在我身邊呆了一段時間,你總算有進步。”他說道。
“蔣天御,從此以後我會心甘情願的退出你的世界。”
我冷冷地道。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陸致遠捧着一束向日葵走進來。
“蘇如,你覺得怎麼樣?”
他走到病牀的另一邊,嗓音溫柔的問道。
我當着蔣天御的面主動握住陸致遠的大手,輕描淡寫的道,“沒事,我很好,謝謝你來看我。”
蔣天御沒有說話,他起身離開了椅子。
“蔣天御,。”我望着他頎長的背影說道,“沒有你的放手,我可能無法珍惜身邊的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