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攀的話讓何天真皺起了眉頭,而陳兵頓時拍桌了,“肖攀,你老實點,這裡是警察局。”
“我說的是實話,”肖攀仍舊是那副不以爲然的態度,“警察小哥你要是覺得的撒謊,可以去調查啊。”
何天真一直觀察着肖攀的神情,她的各種反應都不像在撒謊,但她知道這個女人心計多端,一時間又分辨不出她到底是真的手機丟了,還是這根本就是她的一個計謀。
“陳兵,你去查一下她的手機定位,”何天真對陳兵吩咐,然後審訊室裡只剩下何天真與肖攀兩個人。
兩個女人相互看着,最後肖攀笑了,“睡了吧,感覺怎麼樣?姓秦那小子看起來力量感不錯,你們的第一次應該很愉快。”
何天真沒料到她竟說這些,臉微微一熱,“肖攀你嚴肅點,現在我們是在做審訊。”
“行了,別裝了,你們睡的時間應該不超過三天,”肖攀這話讓何天真有些意外了。
今天正好是第三天吧!
“你怎麼看得出來?”何天真鬼使神差了問了一句,不過問完就後悔了,只是說出來的話,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的。
“呵,”肖攀再次發出一聲輕笑,“我用過的男人,比你見過的都多,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信不信,我連你們做了幾次都知道。”
何天真聽到他這麼說,還真是有些好奇,外帶不信了,“哦,那你倒說說看。”
肖攀的目光落在了何天真的身上,很直接,直接的像是能用目光將她扒光似的,何天真有些不自在,但也沒有說什麼,大約半了分鐘,肖攀笑了,“行啊何警官,想不到你看着挺純的,卻那麼潑辣。”
何天真一滯,就聽到肖攀輕輕說道,“口活的感覺不錯吧。”
霎時,何天真的臉開始發熱發燙,她雖然看不見自己的樣子,但是她現在已經有種全身被火燒着的感覺了。
“你胡說什麼?”她羞赧的掩飾。
肖攀再次笑了,“這種事沒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食色性也,這是你的本性。”
“肖攀,你還是老實交待你自己做過的事吧,”何天真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居然讓她自己的那種事。
“我沒什麼可交待的,我肖攀這個人在你們眼裡是爛,但我對於自己做過的事,絕對是敢作敢當,沒做過的我也不會承認,”肖攀那種天塌下來都不在乎的樣子,真是讓人不知該說什麼了。
“肖攀,你敢說你問心無愧,你敢說胡曉晴和林娜的死與你沒有半分關係,”何天真有些火了,按理說,警察說話都是要有依據的,但她真被肖攀的樣子氣到。
何天真這話一出,肖攀沉默了,幾秒後,她微點了下頭,“她們的死,我敢說不是我做的,但她們該死。”
在她說出‘死’那個字後,何天真從她身上強烈的感覺到了一股子恨意。
肖攀恨她們,可是爲什麼?
雖然她們都是小姐,難免會爭男人搶生意,但這種事吵吵鬧鬧也就過了,升級到恨上來,肯定還有別的事。
“怎麼,她們搶了你的男人?”何天真試探的問了。
“她們睡我的男人,我可以容忍,但她們不該連他的心也要,”肖攀說到這裡笑了,“在何警官的眼裡,我們這種人都是沒有情的,只有欲對吧?可你錯了,我們也有情,也有愛,而且一旦愛了,比誰都自私。”
何天真不再說話,她知道肖攀有些想一吐爲快了,但她並沒有這麼快就說話,首先是她的情緒有些起伏,手指在顫抖,嘴脣也在哆嗦,看着她這樣,何天真腦海中閃過什麼。
她伸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拿過不知誰丟在那裡的煙,抽了一顆點着,遞給了肖攀,她快速的接過,猛吸了幾口,然後笑了,“我從我的第一次跟你說吧。”
說完,她看着何天真,“你今年有二十四五了吧?纔剛剛*,嘖嘖,說起來你少享受了多少年的男人滋潤啊。”
何天真皺起眉了,她真不知道這個女人瘋瘋癲癲的想說什麼,但她並沒有打斷。
“知道我的第一次是幾歲嗎?”肖攀的問話讓何天真眉頭皺的更緊了。
她說幾歲?
這讓何天真覺得有些可怕,而肖攀隨後吐出的字,讓何天真的心發涼,她說,“九歲,我九歲的時候,第一次就沒有了,是被我表哥,在洗澡間給奪走的。”
何天真驚呆,啞然。
肖攀苦笑了下,“那年我表哥十八歲,而他整整霸佔了我八年,而且後來也是他把我帶回來,讓我當了小姐。”
八年!
何天真想想就可怕!
這八年,肖攀經歷了什麼,看她現在的樣子就22歲的樣子,但是她卻成爲了女人十三年了!
怪不得剛纔她嘲笑自己,但何天真並不後悔,她不覺得一個女孩子自愛,保持身體的乾淨是錯誤的。
肖攀繼續說道,“直到我到了璀璨人生,我遇到了我喜歡的男人,我便不再讓我表哥碰我。因爲我表哥太猛了,每次他都讓我下不了牀,我不喜歡他碰我了!所以他很生氣,只要逮着我就會往死裡折騰我。有一次我流血流了一個月,可是在流血期間,他還是不放過我!我躲着我表哥,不再見他,但是他每次都能找到我……”
說到這裡,肖攀的眼底露出無奈的傷痛來,何天真看着她,“你爲什麼不報警?”
“報警?”肖攀冷笑,“這怎麼可能?我知道自己是賤,但我不想被我愛的男人知道,我那麼小就被別玩過。”
“你愛的人是誰?”何天真追問。
肖攀淡淡一笑,“雷洛城!”
何天真猛的咳嗽起來,她這次是真的震驚,肖攀看着他驚訝的樣子,搖了下頭,“怎麼覺得我沒資格喜歡他?”
“不是,是……”何天真不知如何回答。
“可他不喜歡我,他喜歡的是別人,可我就不明白了,那個寧冉到底哪裡比我好?”肖攀說這話時,目光是幽冷的,好像能殺人似的。
“知道嗎?我恨寧冉,我恨死她了,”肖攀這幾個字,是咬着牙說的,好像能把牙根咬斷一般。
“我不光恨她,我還恨我的表哥,每次跟他做的時候,我都在想,如果表哥是雷洛城該有多好,所以每次我都把他想象成是雷洛城!女人就是這麼賤,對自己喜歡的人可以擺出各種撩人的姿勢,對自己不愛的人卻是一點敷衍都不想要,我跟我表哥在一起不再有快感,我覺得每一個動作都是敷衍。”
“但是就算是那樣,我們還是一直維持着這種畸形的關係!因爲他不放過我,威脅我,玩弄我,我卻礙於面子,什麼都不敢做!所以他也肆無忌憚,越來越張狂!我身上的傷也越來越多!”
聽到這裡,何天真徹底無語了。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殊不知因爲被害者的縱容,纔會讓肆虐者更加肆無忌憚。
“沒人知道,我有多麼那麼憧憬着跟雷洛城談一場風花雪月的愛情,我期待着跟他在一起,我用了那麼多的辦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可他從都不看我一眼,”哪怕到了現在,肖攀說這話時,眼底露出的那種失落,仍讓人心疼。
“我見過他和寧冉在一起,他吻她的時候很兇猛,幾乎把那個女人吻得窒息,他的手那麼有力,握着那個女人的細腰時,幾乎要鉗到骨血裡,每次看到他們那樣,我都心驚肉跳,都想着如果他那樣吻我該多好。”
愛是一種癡,是一種病,現在何天真徹底的領會到了!
“可是你知道嗎?雷洛城那麼愛寧冉,但她個水性楊花的爛貨卻不知珍惜,卻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肖攀再次露出狠戾來。
何天真聽到她這樣污辱自己的好友,有些不樂意了,“你憑爲什麼這麼說?你有證據嗎?”
“當然,我親眼見過寧冉跟別的男人,”肖攀說到這裡笑了,“我知道你和她是好姐妹,但她就是爛,她揹着雷洛城跟凌蕭不清不楚,被我抓了個正着。”
“可你知道嗎?那個凌蕭居然也愛寧冉,愛的要死,爲了保全她,他居然肯滿足我的一切要求,甚至我讓他睡一個能當他媽年齡的女人,他也幹了。”
聽到這裡,何天真想到了莊婉……
“不過他的功夫的確不錯,我看過幾次他做運動的片子,後來我試了,的確很強,至少讓我很舒服,我就把他包了,偶爾還能把他轉包給別人,再賺點錢什麼的。”
無恥!
無恥至極!
聽到這裡,何天真全身的肉都擰在了一起,有種想撕人的衝動。
“可我沒想到這個凌蕭並不乖,他竟然和胡曉晴與林娜搞在了一起,他們睡睡玩玩也就算了,但他與她們竟然動了真情,他是我養着的,我怎麼能允許他背叛我?”
“所以你就讓人殺了她們?”何天真接過話來。
“我沒有,我說過沒有,”肖攀的情緒再次激動,她這次主動伸手要煙。
何天真並沒有給她,而是冷凝着她,“那是誰?就算不是你,但你一定知道是誰?”
“呵——”肖攀笑了,“你很聰明,但你絕對想不到那個女人是誰?或者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想知道答案,還是好好去查吧!”
“肖攀儘管你矢口否認,但也不能排除你的殺人動機,我們要對你進行正式拘捕,”何天真提醒。
“呵——”肖攀冷笑,“你覺得我來了,還打算走嗎?”
何天真再次意外,這時就聽到肖攀說,“不過我死也會拉個墊背的。”
“什麼意思?”何天真眯了下眸子。
“我這裡有一份重要資料,不過我不會交給你,因爲這份資料事關你的好姐妹,我要的上司男友過來,我要交給他,”肖攀說完又補充一句,“抱歉,我沒法信任你。”
她長的很不讓人信任嗎?
何天真在心裡暗想,不過她很快就點頭,“好。”
她話音剛落,審訊的室門開了,進來的人不是陳兵,恰好就是秦證,他來的還真是時候。
何天真的目光掠過他額頭的紗布,然後說道,“秦局,肖攀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
秦證沒有迴應她,徑直走到了肖攀面前,“感謝你對我的信任,不過也請你信任我們局裡的每一個人,我們是人民的警察,就算是自己的親人犯罪,也會嚴格執法。”
審訊室裡都有監控的,所以秦證應該早把何天真與肖攀的對話看得一清二楚。
說完,他把手伸向了肖攀,“你要交的東西呢?”
肖攀呶了下嘴,“在我身上,不過……”
她說到這裡看了眼何天真,“我要她出去,我只交給你一個人。”
秦證不悅的擰了下眉,“肖攀,你不要耍什麼花樣?”
“呵呵,怎麼聽秦局怕了?”肖攀冷諷。
何天真看着這樣一幕,識趣的說道,“我出去!”
她腳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走路還是不能太快,秦證看着她離開,纔看向肖攀,“現在可以交出來了吧?”
肖攀站起身來,“秦局,資料就在我的身上,想要就自己來取。”
說着,她走向了秦證,整個人向他緊貼了上去,“秦局,資料就在我的衣服裡……”
走進監控室的何天真從陳兵手裡拿了瓶礦泉水,剛喝了一口,便看到視頻裡的畫面,頓時噴了,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陳兵進來也看到了,直接來了句,“我靠!秦局豔福不淺啊。”
不過說完,就吐了下舌頭,“姐,咱頭是不會看上那種貨色的。”
說着,陳兵的身子往視頻器上擋去,不過下一秒,就被何天真給拎開,她倒要看看秦證是怎麼應付肖攀的。
屏幕裡,秦證並沒有動,不過肖攀卻是越貼越緊,紅脣也是緊擦着秦證的耳邊,“秦局,怎麼不拿呢?”
“肖攀,你再這樣我告訴你騷擾,”秦證提醒。
“呵,我身上的罪名不介意再加一條,如果秦局能讓我睡一回,我就是死都不覺得遺憾,”肖攀的臉皮真是厚的沒底了。
“睡我?你夠格嗎?”秦證冷哼。
“夠不夠格我不知道,但我絕對能你從未享受過的體驗,”肖攀說這話時,舌尖伸了出來,輕舔了下秦證的耳垂,“絕對比外面的小女警給的感覺要好,我能給你讓你見到煙花的那種感覺。”
說完,肖攀看了眼攝像頭,似乎她知道何天真就在一邊看着似的。
“好不好,只有我說了算,”秦證從旁邊拿過一個夾子,然後往肖攀臉上一按,將她推開,“你如果要提供就交出來,不提供我們可以自己查。”
肖攀見秦證不買自己的帳,嘟囔道,“沒勁!”
秦證已經擡步往外走,肖攀再次叫住他,“交,我現在就交,我可不要一個人孤獨的走黃泉路,我要拉個伴,那纔有意思。”
說着,她在秦證轉過身的時候,一把拉開了自己的衣服,完全露出裡面的內內,黑色蕾絲,狂野又性感,而她的手直接伸進了裡面,從裡面掏出一個類似U盤的東西來,衝着秦證晃了晃,“在這,要就過來拿。”
秦證眯着眸子,肖攀見他不動笑了,“看把你嚇的,放心我吃不了你。”
秦證走過去,從肖攀手裡拿過U盤,這時就聽她又說道,“秦局,上面還有我的體溫呢,是不是感覺不一樣?”
這個女人真是賤到了家了!
他都這樣拒絕她,她還是不忘隨時放浪,何天真替女人當中有她這樣的無恥之人而感到羞愧,一邊陳兵看着何天真有些發綠的臉,暗暗的笑了。
秦證推了監控的室的走了進來,對陳兵命令道,“去把人關押起來,這個肖攀並沒有全部交待,明天再審。”
說完,他看向何天真,而她也看着他,其實她很想問問他的傷怎麼樣,但一想到他和另一個女人的那些事,她就生氣。
對了,剛纔在監控室裡對肖攀裝的挺正經的,那爲什麼在酒吧就對女人又摟又抱?
她生氣!
“有沒有興趣看一下這樣?”秦證等了她幾秒,見她什麼也沒說,便晃了下手裡的U盤。
何天真當然想看了,剛纔肖攀已經說了事關寧冉,她要看看那個女人要整出什麼東西來陷害寧冉。
“跟來來辦公室,”秦證說着離開。
何天真跟着他後面,儘管腳好很多了,可仍跟不上他的步子,她進了他辦公室的時候,他已經打開電腦,在他將U盤插入電腦的時候,她忽的想起了之前與他看片的事。
想到這個,她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額頭上的白紗布,她很想伸手去摸一下,但沒等她有動作,電腦屏幕亮了,裡面出現的畫面讓何天真震驚。
片子不長,但看完讓人全身冰涼……
“這絕對是陷害,我不相信雷氏與東昇集團會做這種交易,”何天真幾乎立即就否定。
肖攀提供的片子是雷氏與毒梟的毒品交易記錄,而且這些交易後的款項,都經過東昇集團,這份資料不僅把寧冉拽了進來,路東驍也脫不了干係。
何天真是站着看的,聽到她的話,秦證轉了下身下的椅子,仰視看着她,“不信就找證據。”
這上哪去找證據?
肖攀提供的這份資料很完整,從剛纔她說的話時就知道,她已經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或者蓄謀以久了,她等的就是這一天,自然她所有的證據都是無破綻的。
“如果沒有證據呢?”何天真問。
“那就依法處理!”秦證的回答讓何天真心涼。
“你相信他們是那種人?”
“我說過只信證據!”
“這份證據根本就是誣陷,根本就是假的,”何天真有些急了。
“那你給我找出可反駁的證據來,”說着,秦證站起身來,本來他是仰視她的,現在換成了她要仰視他,何天真聽到他說,“我給你三天的時間。”
三天?
“如果三天內我找不到呢?”她弱弱的問。
“那我只能依法將她們抓捕!”
聽到這話,何天真腿一軟,她伸手扶住他的大辦公桌,纔沒讓自己跌下。
秦證看着她,微微眯了下眸子,但並沒有別的動作,只道,“你說的沒錯,片子裡的人就是凌蕭!”
“他承認了?”何天真回過神來才問。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
“你都能知道,我怎麼就不能知道?”他說完離開。
何天真怔愣着,她會知道是因爲那天凌蕭把自己脫光了,她看到的,難道秦證也是那樣看到的?
難道他扒光了凌蕭,去看的?
想到這裡,何天真擡步便追了出去,秦證正好與陳兵要下樓,她也顧不得什麼,嚷道,“秦證你齷齪。”
秦證回頭,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而陳兵則顯得愕然,卻又暗自竊喜。
何天真從警局離開,又快天明瞭,她又熬了一夜,看着朦朦朧朧的夜色,她只想這種污濁快點散去。
寧冉一大早看到她的時候有些意外,“怎麼這麼早?”
“我根本沒睡,”何天真進了屋,就踢掉鞋子,把自己丟進了沙發裡。
“審案?”寧冉給她倒了杯水。
何天真一口氣把水灌到肚裡,然後看着寧冉,“知道這一夜審誰了嗎?”
“誰啊?”
“肖攀!”
“想不到她最愛的男人是雷洛城,而最恨的人是你,”何天真把肖攀的事又重述了一遍,最後把雷氏與東昇*的事也說了。
不過寧冉並不意外,“我無所謂,她恨我,拉着我墊背,我理解,可是路東驍就虧了,真真,一定要想辦法洗脫路東驍的罪名。”
“她爲什麼要拉上路東驍呢?”何天真這纔想起這個問題。
寧冉想了想,“應該是因爲夏夏,曾經肖攀因爲恨我,而牽扯到夏夏,據說打了夏夏,這事被路東驍知道了,找人辦了肖攀,她因此也恨上了他。”
何天真點了下頭,“她恨你不光是因爲雷洛城,還因爲凌蕭。”
說着,何天真從手機裡翻出在凌蕭辦公室拍的照片,遞給了寧冉,“凌蕭,到現在還愛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