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薄楊,何天真也想到了今晚廁所裡的那個激情四射的吻,她醉酒也好,一時荷爾蒙錯亂也好,不得不承認那個吻激起了她女人體內的渴望。
犯罪學分析說,流氓罪的最根本誘原是因爲人身體的成熟,成熟的身體會有渴望,性的渴望會讓人喪失理智,以至於會讓人有犯罪的行爲。
今天,她竟主動吻了秦證!
她承認那一刻,她的身體有了犯罪的傾向,有想強了他,和他狠狠合二爲一的念頭。
她不是慾女!
但她是個正常,身心成熟的女人,她知道那是一種正常的反應,可哪怕如此,這也不能成爲她背叛的藉口。
是的,她背叛了薄楊,從身到心。
一直以來,何天真都認爲只有男人在性的問題上能把身心分開,但沒想到女人也可以,她明明心裡愛着薄楊,可是身體卻渴望着秦證。
她承認自己會有那種背叛,是因爲秦證有着和薄楊一樣的容顏,但哪怕如此,她內心深處也是清楚,他不是薄楊,而是另外一個男人,可她還是不能自控。
想到薄楊說過的話,那種羞辱感,伴着自責,懊悔一起襲了上來,緊緊的將她包裹,她蜷縮起自己,身體沿着門板滑落,跌坐到地上。
樓下。
男人修長的身姿立在車前,靜望着樓上,他腦海裡閃過的同樣是衛生裡的事,只不過他似乎並沒有何天真那樣懊惱,相反,他的脣角甚至浮起一層淺笑。
這一夜,何天真沒有睡好,她想了一夜,也想清了自己該怎麼做。
薄楊就是薄楊,而秦證就是秦證,他們是無關的人,儘管容顏再相似。
“何警官早!”
“何警官早!”
何天真一到警局,同事就給她熱情的打招呼,她也禮貌的迴應,只是她發現今天每個人在給她打完招呼後,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樣。
她不自覺的上下自我打量,可是身着*的她,並沒有和其他人有不同,她暗自搖了下頭,走進了辦公室。
可是一進門就發現了不對,她的辦公桌上放着一束純白色的玫瑰花,上面配着紫色的薰衣草,特別的扎眼。
“這是誰放我桌上的?”何天真身爲女人,她承認第一眼見到這束花十分的喜歡。
“何警官,你男朋友很帥哦,”有同事笑着回答。
何天真怔住,男朋友?她哪來的男朋友?
“送錯了吧?這肯定不是給我的,”何天真反應過來,連忙解釋。
只是話音落下,就發現了花束裡的卡片,上面很工整的寫着——
何警官,請不要嫌俗!
只有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而落款處的名字,讓她發懵,竟是秦湛。
秦湛給她送花!
這太詭異了!
就算他們認識,但也只限於說話之交,他這麼突兀的給她送花,讓何天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第一時間便查到秦湛的電話撥了過去,那邊似乎早知道是她,沒有半點意外,而何天真直接的就問,“秦先生,你平白無故送我花是什麼意思?”
那邊秦湛低低一笑,“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
“那你總知道玫瑰的花語吧?”秦湛笑問。
玫瑰的花語,她當然知道,恐怕每個女人都知道吧!
可是,他……
“秦先生,我不喜歡你開這樣的玩笑,而且我們不熟,請你……”何天真說這話時,語速很快,臉頰也微微*。
只是沒等她說完,秦湛就打斷了她,他說,“我沒有開玩笑,我要追求你!”
何天真幸虧是坐着,不然一定一頭栽到地上!
“秦先生,你,你……”她‘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什麼所以然來,倒是秦湛很直接的再次說道——
“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追求女人,希望能給個機會!”
第一次?
這三個字讓何天真有些頭皮發麻,她想說這話騙鬼呢,忽的瞥見桌上的屍檢報告,是胡曉晴的,那天陳兵只是口頭給她說了屍檢結果,而正式的報告應該是今天早上纔給她的。
她就想到了林娜,想到了和秦證一起看的大片,想到了裡面的男人,想到了秦證說過的話。
秦證說片裡的人像秦湛,可現在他說第一次追女人!
這難道秦湛發現了什麼,故意給她的一種誤導?
還是……
何天真陷入沉思之中,甚至都忘了電話還沒有掛,那邊秦湛沒有聽到她的聲音,輕輕的笑了,“你不拒絕,那就代表答應了。”
說完,沒等何天真迴應,又補充一句,“晚上我接你。”
嘟嘟的收線聲傳來,何天真纔回神,可是耳邊剩下的都是秦湛嗡嗡的話語……
他要追她!
尼瑪這是什麼情況?
“姐,已經查出來了,胡曉晴身上的精斑是馬的,”陳兵十分興奮的跑了進來,連對何天真的稱呼都改了。
雖然他給了她胡曉晴的屍檢報告,但並沒有註明是何種動物的體液留在她身上。
何天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陳兵又複述了一遍,然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頭,“姐,這案子有意思了。”
是挺有意思的!
難道一個人是被馬強死的?
這純粹是扯淡!
何天真纔不信!
“行,這事我給秦局彙報,”說完,她想起了另一個死者,“林娜有什麼發現嗎?”
林娜的死狀和胡曉晴的十分相似,何天真不禁多問了一句。
“林娜身上沒有發現任何精斑,”陳兵的回答並不意外。
她死後被人清洗過,應該是清洗乾淨了,或者說她並沒有被別人侵犯,只是純粹被虐而死。
“姐,這花好漂亮,好聖潔,真是和你太配了,”陳兵是個很活潑開朗的人,嘴也特別甜,他說話的時候,鼻子已經趴到了花上了。
何天真剛要說什麼,陳兵忽的向着她湊過來,“姐,昨天戰況激烈啊!”
何天真怔住,陳兵卻笑了,那笑別提多不正經了。
“姐,你男朋友是哪裡的?咱們一個系統的嗎?”陳兵簡直就是個八卦男。
“我沒有男朋友,這花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何天真繃下臉,“小陳同志,請把心思都放到工作上。”
他叫她姐,她就叫他小陳好了,而且這小夥子看着就挺可愛的,讓人想蹂躪和欺負。
“姐,彼此彼此,”陳兵笑着回駁完,然後一溜煙的跑走了。
何天真真是額頭冒煙,她這是有嘴說不清了,不過她也顧不得這事,趕緊拿起報告往秦證辦公室裡走,可是敲了幾下門,都沒有人迴應。
“秦局今天沒來,”有同事經過提醒。
沒上班?
何天真腦中閃過這三個字,便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大約響了十幾秒才被接起,“喂——”
秦證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好像沒睡醒的樣子,這讓何天真一怔,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說話,”這時秦證又說了兩個字。
“哦,是我,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休息了,”何天真連忙道歉,說完,趕緊彙報工作,“是胡曉晴的屍檢報告出來了,她身上的精斑是一頭馬的。”
“你在哪?”她話音落下,他竟問了句無關的話。
“我在警局!”
“沿河路三號茶社,你現在過來,”秦證說完掛了電話。
何天真愣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走向了電梯,她一邊拿着報告,一邊想着秦證要自己去那做什麼,快下電梯的時候,她瞥了眼電梯鏡壁中的自己,這一看怔住,然後臉倏的紅了。
她的下巴靠右一點的位置,居然有一塊紫痕,這痕跡她懂的,是吻痕!
怪不得陳兵那傢伙說戰況激烈,原來是因爲這個,不用說肯定是昨晚在廁所裡秦證留下的。
該死的傢伙!
明明說是演戲,可他不也是演得那麼激烈?
還是,他當時也情不自禁了?
叮的一聲,電梯發出到達的聲響,何天真回神,然後把脖子往衣領下縮了縮,走出電梯。
何天真來到了秦證說的地方給他打電話,他沒拒掛掉,兩分鐘後,她看到他走了出來,下巴烏青,眼底都是紅血絲。
“你一夜沒睡!”她十分的肯定的問。
“嗯,”秦證晃了下脖子。
不知怎的,看着他這樣,何天真突然有些心疼,而他已經衝她伸出手,“報告!”
她將報告遞過去,他邊看邊往車邊走,對她問道,“會開車吧?”
她剛點頭,就聽到他說,“送我回去換身衣服!”
說完,他把車鑰匙遞給她,但她並沒有接,他皺了下眉,“不是說會開車嗎?”
“我……”
她剛說一個字,就聽到他又說,“我一夜沒睡,怕把車開到路邊的護欄上!”
好吧!
聽到這話,何天真乖乖的接過車鑰匙,不過她的車技是十分不咂地的,在部隊上,爲這事薄楊沒少批評她,還說以後有他的時候,絕對不讓她碰車。
而現在……
看着手中的車鑰匙,她又苦笑了,她都告訴過自己多少遍了,他不是薄楊,不是薄楊!
可她似乎總還是不由自主的把他當成了薄楊!
秦證打開車門,便坐在了副駕駛上閉上了眼睛,說道,“左岸豪庭C座15號樓,到了叫我!”
說完他就睡覺了,何天真看着他,心中有失落閃過,他真的不是薄楊,如果他是薄楊,此刻是絕對睡不着的,因爲她的車技是他最大的怕點。
她啓動車子往他的住處開會,雖然她開的不好,但她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則,車子最後還是平穩到達了他的住處。
她按照他設的導航很快來到了他的樓下,等她把車子停下,卻發現他已經睡的十分酣沉,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皮上,形成一圈漩渦般的暗影,睡着的秦證像個孩子一般,脣角微微抿着,淡淡的粉紅的脣,很有型。
因爲閉着眼睛,他看起來很無害,沒有犀利的眼神,整個線條都柔和了不少,不再是那麼難以接近。
這一瞬間,她又有些分不清了,分不清他是薄楊還是秦證。
她就那樣看着他,看他睡得那麼香,她都不捨得叫醒他,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她纔開了口,“秦局,到了!”
可是,他並沒有迴應。
何天真微微側身,湊近了些,“秦局,你到家了!”
可是,好像還是沒有叫醒秦證,他還在睡着,緊緊閉着眼,沒有任何表情。
這到底是有多困,纔會睡的如此沉?
還有她再次肯定,他不是薄楊了,因爲薄楊睡覺時特別警覺,任何一點聲響都會將他吵醒。
“秦局,到家了!”何天真又湊近了一些,這次都快湊到他耳朵上了。
可,秦證依然沒醒。
何天真很是懊惱,自言自語道,“難道還要我動手?動手動腳可是不好,我好歹也是個淑女!”
萬一摸他一把再被誤會是調戲他怎麼辦?
何天真想了一下,良久忍不住伸出手,就在她的手剛要碰到他的肩膀的時候,秦證的眼突然一睜,掀開的眼皮下是他深邃的目光,他正望着自己。
何天真的動作一下子僵住,舉起的手僵在搬空,那動作倒像是要摸秦證的臉一般,何天真十分尷尬,替自己哀悼,他不會誤會了吧?
秦證面無表情,只是望着她,何天真哀嘆這個男人的喜怒不形於色,趕緊放下手,尷尬地解釋,“我只是想推推你,叫醒你!”
秦證沒說話,可是那表情卻是一副“我怎麼看你倒像是吃我豆腐”的樣子。
何天真的臉在秦證犀利而帶着某種審視的目光裡一點點變紅,直到耳根越來越潮紅,他還是沒有移開視線。
何天真趕緊坐回自己的位置,“那,秦局,你上去吧,我在這裡等着!”
“我沒吃早飯,你幫我買飯去,我先回去換衣服,我家的鑰匙,”他說完,沒給她拒絕的機會便下了車,而他也從車裡拿出了另一串備用鑰匙。
“我住十九樓1906,”他最後又補充。
直到他都快進電梯了,何天真才反應過來,她看了看手中的鑰匙,總感覺這一切怪怪的。
不過,她還是開車去給他買了粥和蒸餃,還買了幾個小菜,很快回來,她並沒有急着上樓,等了十幾分鍾纔上去。
當她用鑰匙打開門的時候,恰好看到一身浴衣的秦證,修長的身材只披了一件白色浴衣,髮絲還在滴着水,水珠子順着髮絲臉頰流下來,落入胸前的領口處,那領口敞開的位置不多不少,恰恰露出結實的半個胸膛,那小麥色的肌膚,性感滿是張力的肌肉,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的充滿了男人的力量感和魅惑感。
何天真的臉上閃耀着複雜的神色,她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秦證,太意外了,她的臉頓時火辣辣的紅了。
可是臉紅歸臉紅,但還是眼睛忍不住的往他身上瞄,他的腰間只簡單系着的一根帶子,就那麼繫着,輕輕一扯大概就全部露出,何天真邪惡地意想了一下,那根帶子如果突然開了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而秦證此刻勾勒起嘴角,露出一個迷倒衆生的性感笑容,更是一瞬間眩暈了何天真,她站在門口,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應,心裡既邪惡又尷尬,她爲自己真實和矯情的想法感到羞愧。
你打算當門神?”秦證看她愣愣的看着自己也不進門,皺着眉,“進來自己換鞋子!”
“好的,你不用管我,去換衣服吧!”何天真立刻收斂下所有的心緒,朗笑着開口,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尷尬。
而沒人知道,此刻她的心是苦澀又疼痛的,曾經她無數次幻想薄楊穿成這樣的情景,想着自己賴皮狗一樣撲倒他的情景。
如今夢成現實,可那個人卻不是她想要的。
何天真看到鞋架上是男士拖鞋,很大,應該是秦證的,她換了,進來,穿過門口拐角的玄關,這才得空環視屋子。
秦證的家很乾淨,沙發是那種木質的,看起來很環保,沒有任何味道。
此刻,秦證微微靠在沙發上,浴衣的領口微微敞着,他坐下靠在沙發就已經睡着了,髮絲還在滴水,可是卻擋不住他的睡意。
他手裡甚至拿着一塊毛巾,腳上踩了一雙浴室拖鞋,筆直的腿帶着不算濃密的汗毛裸露在外,很是性感,讓何天真更加臉紅。
何天真驚訝他的疲憊,也是,一夜未閤眼,他肯定困了!
她在客廳裡站了一會兒,張了張嘴,卻沒有喊出聲音來。
算了,讓他睡一小下吧!
可是不換衣服這麼睡會感冒的!
何天真在猶豫着到底是叫醒他還是不叫醒他?她想她還是把早餐放好了,再來叫他。
這是一間兩居室的公寓,倒是一應俱全,廚房裡廚具也算齊全,只是沒有做飯的痕跡。應該是他剛來的緣故,還沒有來得及準備吧。
何天真拿起盤子,把飯裝盤,端到外面的桌子上,回頭看秦證,他還在睡。
又過了良久,何天真在天人交戰之後,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喊了一聲,“秦局,早飯買回來了,您要吃嗎?”
這一次,秦證倒是聽到了,他立刻支起身子,看向何天真的方向。
何天真的視線沒有落在他身上,她在東看西看,藉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幾點了?”秦證已經站了起來,並且朝着何天真的方向走來。
“八點四十五!”何天真立刻解釋,“你睡了十分鐘!”
“足夠了!”秦證道。
何天真趕緊“哦”了一聲,心想他可真是工作狂,十分鐘就夠了,一夜沒睡啊。
秦證幾個步子走到何天真面前,何天真的視線撞上他的胸前肌膚,嚇了一跳立刻道,“秦局你快去換衣服吧,我已經把早飯裝盤了!”
她這話一說,秦證就低下頭去看她,她的視線和秦證的視線相會,彼此都是一頓,良久,何天真下意識地轉開臉,看到的是他的臥室。
恰好他身後臥室的門沒有關,一眼望過去,是一張誇張到極致的雙人大牀,說是雙人,估計睡五六個人沒有問題,那牀倒像是定製的,很特別,只是看了一眼那牀,何天真的臉就忍不住發燙……
“看什麼呢?”秦證低沉的男聲近在咫尺。
何天真低下頭去,“沒,就隨便看看!”
“你不敢看我吧,何天真!”秦證又道,何天真被說得立刻擡頭對上秦證的眸光。
他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一隻剛開屏的公孔雀,還有他那看似尊貴倨傲的神情,更是讓她沉默又沉默,不知道怎麼回答。
秦證看着何天真,眉眼緊縮住她的,他似乎漫不經心地隨口一問:“何天真,你覺得一夜情如何?”
“啊?”即使再不想說話,被突然跳躍性地問了一句,何天真也是忍不住驚呼出聲,“你爲什麼問這個?”
“隨意問問!”秦證突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何天真,那眼神犀利而深邃。
何天真在心底百轉千回,有種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感覺襲來,最後,她也只是淡淡地說道,“這是一種畸形關係!”
“如果我邀請你跟我試試一夜呢?”秦證幽深的眸子又掃了她的臉一下。
何天真銀牙一咬,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她瞪大眼睛看着秦證在確定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我們一起試一夜,我是認真地!”秦證看着她,一雙眼睛雖然血絲縱橫,卻無比的幽深。
“你讓我十分有慾望!”他又補充。
何天真立即後退了一步,差點摔倒,臉上帶着羞怯又惱怒的紅雲,“秦證你昨夜喝多了吧?”
“怎麼,你看起來很害怕,我以爲你很大膽的,”秦證的話說這話時,人也向着她靠近。
面對他的逼近,她只能後退,可是退了幾步後,便退無可退,而且該死的,她竟退進了他的臥室,退到了他的大牀邊上,而且被他逼退的,她一下子倒了,直挺挺的倒在了牀上。
她摔下去的那一瞬間,甚至感覺大牀顫了顫,那感覺,那感覺……
還有那姿勢,那姿勢……
根本就是直接而大膽的邀約,秦證站在牀邊看着她,忽的笑了,只是那笑十分的輕蔑,“看來,你挺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