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搶我爸爸,壞女人!壞女人!咬死你!咬死你……”
希希一張小臉憋漲到通紅,捶打中她摸索到寧冉的手,張嘴惡狠狠的咬下去,驟然襲來的刺痛,要寧冉條件反射的一下子甩開手——
而她這個小小失控的動作,卻讓希希小小的身子騰時飛了出去,只聽“咚”的一聲悶響。
啊——
伴着一聲慘叫,希希倒在地上,她的頭撞在堅硬的玻璃桌角上,霎時血就從頭髮裡淌了下來,糊在了她白皙的小臉上,寧冉瞬間嚇呆了,整個人癱坐在牀上,如被人抽去了筋骨一般她捂着嘴,瞪大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氣……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眼前的一切都在閃動,跳躍,漸漸的模糊不清,她的淚大片大片的往外涌,她的心裡好似有個聲音一直在喊,可是她的嗓子被堵住了,她說不出話來,她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房子裡先是靜,懾人一般的靜,雷洛城和蘇暮煙都石化了一樣站着,而短暫的寂靜之後,蘇暮煙忽然嚎啕出聲,向着希希奔了過去,緊接着是雷洛城。
寧冉就那樣呆坐着,只是呆呆的看着,看着蘇暮煙第一次沒有形象的哭嚎,看着雷洛城慌亂的不成樣子,看着他們夫妻二人,挾裹着希希小小的身子衝出門去。
病房的門,因爲他們的推拉,而劇烈的擺來搖去,可是,這世界突然安靜了,所有的喧囂,哭聲,都消失了,不見了。
她枯坐着,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洪水,爬過她的臉頰每一處,她是連疼都覺察不到了,仿若是被什麼攝去了靈魂,有風不知道從哪裡涌進來,將她依舊溼透的頭髮吹拂在臉上,和眼淚糾纏在一起,她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呆愣的向外走,她扶着牆,光着腳,踩在冰涼的地板,她看到地上有血,是希希的。
她的心口一縮,她想到她的女兒,從未見過面的女兒……
她順着那些血跡一路尋來,最後來到了搶救室,還沒靠近便看到了倚在門口的兩個人,正是蘇暮煙和雷洛城,她哭着依在他的懷裡,他緊緊的抱住着她,他們同時凝望着手術室的門。
那樣的緊張,那樣的惶恐,又那樣的相互依偎……
寧冉站在那裡,第一次有種自己錯的感覺,錯在不在來找雷洛城,不該讓他知道還有個女兒,錯在知道他沒有抱走女兒,她就該走遠,不該打擾他們的生活。
這樣希希就不會受傷,蘇暮煙也不會受傷,她的出現帶給了他們一家災難,也讓雷洛城爲難。
這些日子,他的辛苦她都看在眼底!
寧冉,你就不該出現!
既然這樣,你就消失吧,女兒你自己一樣可以去找!
想到這裡,她狠狠的咬了下嘴脣轉身,結果與人撞了個正着,對方哎呦一聲,那一聲有些響,驚動了手術室門口的兩個人。
本來想逃的寧冉,面對他們投過來的目光,不能再退縮,只得硬着頭皮走過去,可是她剛走近,嘴還沒張開,便啪的被甩了一個耳光。
“都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女兒!”蘇暮煙一邊顫抖着,一邊指責着寧冉。
她這一巴掌很用力,甩的她自己手臂都在發麻,她這一巴掌表面上是爲希希打的,實際上是爲她自己。
雷洛城看着寧冉瞬間紅腫起來的半邊臉,又看了下蘇暮煙,雖然想說什麼,但終是沒有,希希受傷,雖然不是寧冉有心,但畢竟是由她而起。
還有就算希希有什麼錯,但她只是個孩子,寧冉不該出手傷她,在這一點上,雷洛城還是怪寧冉的。
“你就是個禍害精,你爲什麼要出現?”蘇暮煙見雷洛城並沒有阻止,更加的大膽指責寧冉,甚至準備再次動手,只不過這次被雷洛城給制止了。
“夠了!”他一聲冷呵,然後將蘇暮煙攬住,“她也不是故意的。”
“洛城,你親眼看到她傷了希希,你居然還護着她,”蘇暮煙的心涼。
雷洛城沒有解釋,輕嘆了一聲,然後看向寧冉,“你回去吧!”
寧冉低垂着頭,被打過的臉像是火在燒,她雖然很想說什麼,但她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有用,就像蘇暮煙說的一樣,希希是她傷的,不管有意還是無心,這都是事實。
不過她真不是故意的,寧冉面對着他們夫妻二人,深深的彎下腰,對着他們鞠了一躬,“對不起!”
“誰稀罕你的對不起?你趕緊給我滾,滾的遠遠的,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蘇暮煙故意怒吼着。
雷洛城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自己面前彎着腰的女人,她的腰彎的那樣低,幾乎低到腳面,這樣的彎度壓的他呼吸不過來。
大約過了半分鐘,寧冉才直起身來,然後轉身離開,轉身的剎那,淚水流了下來。
她沒有回病房,而是出了醫院,雨絲打在臉上,冰涼涼的,讓她火辣辣的臉舒服很多,可是她的心更難受了。
雨越下越大,她的身上都被淋溼了,可是她卻沒有躲,這幾年她不論遇到多大的難多大的苦,她一直撐着,她對自己說只要能找到女兒,要她做什麼都願意。
她也不知道這樣的執拗是爲了什麼?
是爲了讓雷洛城知道他們還有個孩子,還是爲了她十月懷胎的艱辛,亦或是她內心深處還存了份不切實際的幻夢?
這些她從來沒去想,如今更不用去想了,因爲已經沒有了意義,就像蘇暮煙說的對,她就不該出現。
半個小時後。
希希被醫生抱出了搶救室,她的額頭上纏着一圈紗布,雪白的公主裙上都是血跡,看着都讓人疼的心碎。
雷洛城將她抱住,緊緊的抱在懷裡,一邊蘇暮煙也在抹眼淚,希希虛弱的看着他們,然後伸出小手去摸索着去給蘇暮煙抹臉上的眼淚,“媽媽不哭,希希不疼。”
聽到這話,蘇暮煙心頭有愧疚劃過,這是她親手導演的一齣戲,她是得到了想要的效果,可是這樣利用一個孩子,她無法心安。
其實她本不是心計壞人,只是她爲了捍衛自己的一切,不得不這樣做而已。
希希安撫完媽媽,又轉頭看向雷洛城,雖然看不見,可是那雙大眼睛卻比什麼都有神,“爸爸,你別不要希希好不好?爸爸,希希會很乖的。”
剛受完她的傷臉色特別白,整個人說話都沒有力氣,而這樣的聲音猶如鋼針一樣的扎心,雷洛城喉頭哽澀,只能點頭,緊緊的抱着她。
雷洛城將希希抱回了病房,她在他懷裡睡着,幾次雷洛城想將她放到牀上,但她就是不撒手,她的那種恐懼感,讓他知道自己最近忽略了她太多。
“洛城,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忙着幫寧小姐找孩子,可是你再忙也抽時間陪下希希,好不好?”蘇暮煙這話有些哀求的味道,恰如其分的讓雷洛城的內疚更深了一些。
他沒有說話,蘇暮煙見狀又道,“洛城,你幫寧小姐我理解,但是寧小姐說孩子是你的,你也信嗎?”
這話一出,就感覺雷洛城看向自己,她沒有閃躲,繼續說道,“洛城,她之前是什麼身份你也清楚,你和她之間……有些事能糊塗,但孩子的事不可以。”
蘇暮煙想說什麼,雷洛城再清楚不過,“你想說什麼?”
蘇暮煙微微一笑,“我不希望你被別人當猴一樣的耍。”
雷洛城擰眉,“在你眼裡我就那麼愚昧?”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蘇暮煙知道話說到這裡可以了,再多說就會有反效果,她伸手爲希希掖了下耳邊的碎髮,說道,“希希越大越像你,也越大越黏你了。”
其實這話說的沒錯,都說女孩子像母親,男孩子纔會像父親,可是希希一點都不像蘇暮煙,倒是與雷洛城的模樣越來越像。
雷洛城看着希希的眉目,想起之前她說的話,“我想給希希儘快把手術做了。”
“做手術?”蘇暮煙微微訝異,“不是說等她五歲之後嗎?怎麼提前了?”
“早晚都要做,早一天讓她見到光明,比晚要強,”雷洛城說着看了蘇暮煙一眼,“我已經聯繫完國外的醫生了,本打算下週帶她去做個檢查,沒問題就儘快手術的,現在看來要延後了。”
“你怎麼都沒跟我說?”
“我這不是跟你說了嗎?”雷洛城看了蘇暮煙一眼,“你手臂上也有傷趕緊去休息吧,這裡有我照看着。”
蘇暮煙沒有堅持,她現在要去找寧冉那個女人談談,雷洛城不在正好是個時機,可是她去了寧冉的病房,護士說她走了好幾個小時都沒回來。
聽到這個,蘇暮煙隱約明白了什麼,看來希希這一傷給她真是了個大忙,現在連她開口都不用,那個女人便自動走了。
她想着回了自己的病房,雖然手臂很痛,但嘴角卻浮起了淡淡的笑。
“受傷了,你還能笑得出來?”沙發上驟然響起的聲音,把蘇暮煙嚇了一跳。
她回頭,看到沙發上的人,又鬆了口氣,“你怎麼來了?”
蘇燮盯着她的手臂,目光深的像是兩汪深井,“我如果不來,你下次還打算用什麼手段?”
蘇暮煙撫了下手臂,“你不幫我,我只能自己想法了。”
“小煙!”蘇燮的聲音陡然變厲。
蘇暮煙看着他,“我想我應該用不到你了。”
蘇燮皺眉,蘇暮煙又說,“那個女人會主動消失,如果你能讓她消失的更徹底一點,我當然也歡迎。”
“她都變成這樣了,你還要這樣狠心?”蘇燮看着她。
蘇暮煙微微垂眸,“我也不想,可是我必須捍衛我的一切。”
說完,她沉默了幾秒,“哥,從四年前開始,我就沒有了退路。”
想到四年前,蘇燮的眸光不停的變暗,或許當時他就錯了,就不該幫她,不然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蘇暮煙看着蘇燮沉寂下來的樣子,輕輕的走到他的身邊,半蹲下來,把臉壓在他的腿上,“哥,再幫我這一次吧。”
“幫?”蘇燮重複了一聲,“如果我幫你的代價是娶了她,你也願意嗎?”
蘇暮煙一滯,緊接着笑了,“你是我哥,我當然願意了!”
看着她臉上的笑,看着她眼底那釋然的輕鬆感,蘇燮心狠狠一疼,“好!”
說完這一個字,他起身,大步的向外走,蘇暮煙臉上的笑容慢慢變僵,變硬……
蘇燮和她並不是親兄妹,她們是因爲父母的重組而在一起的,蘇燮對她的感情她知道,可是她不愛他,她只愛雷洛城。
“你怎麼來了?”
門口,蘇燮剛走出病房,便與雷洛城遇個正着,兩個男人相互看着,眉峰之間藏着冷意,這冷幾乎能削鐵斬泥。
蘇燮勾了下脣角,“我這個大舅哥不能來嗎?”
雷洛城的眸子眯了下,“是我不歡迎你來!”
雷洛城不是傻子,他看得出蘇燮對於蘇暮煙的感情,雖然他說不上多愛蘇暮煙,但是做爲一個男人,是不能允許任何人來覬覦自己老婆的。
“你歡不歡迎我都來了,而且我短期內還沒有走的打算,”蘇燮的話讓雷洛城擰起了眉。
“不用這麼一副表情,說不準我還會在這裡找個老婆,”說完,蘇燮意味深長的看了雷洛城一眼,“到時說不準還要麻煩你這個妹夫來給我操持呢。”
雷洛城隱約感覺到他話裡有話,但沒等他去細想,蘇燮便擡步離開了。
雷洛城停了半分鐘才推開了門,蘇暮煙已經躺在牀上,看到他進來便問道,“希希呢?”
他的目光盯着她,“你去找寧冉了?”
他的問話讓蘇暮煙的心猛的一涼,看來他是去找過那個女人了,不過她面上卻笑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擔心我再對她做什麼?”
雷洛城沉默。
蘇暮煙再次冷笑,“如果殺了她,能把她從你心裡剔除,我一定去做,但我知道那樣沒用……雷洛城雖然我大度,但並不代表我不會傷心,請你顧忌一下我的感受。”
說完這話,她把臉轉到一邊,淚水流了下來,雷洛城輕嘆了一口氣,“我沒有那個意思,是她不見了。”
“她一個大人,不見了能怎樣?”蘇暮煙哽咽。
“暮煙,”雷洛城有些煩躁,“她現在身體不好,不是不好,而且是很糟糕,這些都是因爲我而造成的,我想彌補她,讓她把身體養好,除此之外我並沒有別的想法。”
“沒有別的想法?你確定?”蘇暮煙反問,有些犀利。
雷洛城一滯,他想起了那天在她小牀上情不自禁的吻……
神情迅速掠過一抹不自然,他擰了下眉,“你不要胡思亂想!”
說完,他就轉身,但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停下,回頭看着她,“蘇燮,我希望你離他遠些。”
“他是我哥,你這個要求未必有點過份了,”蘇暮煙反駁。
“哥?”雷洛城冷哼,“你覺得他配嗎?”
一句話讓蘇暮煙凝噎,她以爲蘇燮對自己的感情除了她,沒有人知道,可是她錯了,雷洛城心裡什麼都明白。
“雷洛城你……”她試圖辯解,但他並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便關門離開了。
他來到了寧冉的小屋,可是這裡並沒有人,而且沒有一點她回來的痕跡,他知道在這座城市,除了這裡她並無處可去,便一直等着,可是他等了整整兩個小時,也沒有等到她。
醫院裡的護工打電話過來,說是希希醒了一直在鬧,他只得回去,而他不知道寧冉其實一直都在,只不過她躲在了樓下的一個角落裡。
她不會再見他了!
再也不會了!
看着車燈消失,看着他離開,寧冉才從角落裡出來,步履艱難的往樓梯裡走,可是沒走兩步,便感覺身後有異樣,她一回頭便看到了黑暗中的人影。
她心一提,“誰?”
男人沒有說話,寧冉又問了聲,“誰,誰在哪?”
男人仍沒回答,但擡步向着寧冉走了過來,她嚇的轉身就要跑,卻被男人一把拽住了手腕,而且拽的很緊,寧冉只得看向他,在看清他的臉時,一下子怔住,“是你?”
蘇燮沒想到她還認得自己,微微一笑,“我還以爲你把我給忘了呢?”
只是他話沒說完,寧冉一把就抓住了他,“三年前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有陰謀對不對?”
以前寧冉以爲是雷洛城搶走了她的孩子,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別的,可是事實是雷洛城沒有搶走孩子,他甚至不知道了說孩子是怎麼一回事?
這幾日她便不停的回憶三年前的事,她隱約有種預感,只是還不能確定,但當看到眼前的人時,那種感覺便更加強烈了。
“三年前你故意讓我喝多,然後把我送到了雷洛城的房門口,又讓我懷上他的孩子,並讓人把我擄走,讓我生下孩子,然後把我的孩子抱走,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對不對?”寧冉越說心裡越清明,她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蘇燮看着她,聽她一口氣說完,微微勾了下脣角,沒有半分否認的回了一個字,“是!”
寧冉頓時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她猛的後退一步,但又立即衝上來,死死的抓着蘇燮的衣領,“我的孩子在哪?現在在哪?”
現在對於寧冉來說,是不是陰謀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她的孩子。
蘇燮看着她瘦弱的樣子,心底快速的劃過什麼,他的沉默此刻對於寧冉就像是最酷刑的煎熬,眼淚汩汩而涌,那種一千多個日夜的折磨就像是終於找到了發泄口,她聲音微啞,“我的孩子,現在在哪?求你告訴我,在哪?”
看着她噴如泉涌的眼淚,蘇燮終是心生不忍,“她現在過的很好。”
聽到這幾個字,寧冉只覺得被捆綁了幾年的心一下子鬆了綁,但更多的酸澀往外涌,她還想再問,但是卻一個字也問不出了。
其實她幾年找的時候,也想過無數的可能,甚至想到孩子早就不在了,可現在聽到有人說她的孩子還活着,而且還好好的,那種滋味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
她抓着蘇燮的手一點點鬆開,身子在他面前漸漸的虛軟,最終她倒在他的腳邊,嗚嗚而哭——
但寧冉並沒有哭多久,她便又再次拽住蘇燮,“告訴我,我的孩子在哪?還有你爲什麼要抱走她,你想幹什麼?”
蘇燮面對她這麼多問題,淡然的一笑,見他光笑不說,寧冉的心又吊了起來,“你說啊,說啊!”
“理由很簡單,我要制挾你,”蘇燮說着揪住了寧冉的肩膀,他的手掌很有力,就像是鐵鉗一樣的,抓的她有種骨頭要斷裂的感覺。
“制挾我?”寧冉不解。
蘇燮再次冷笑,“我有個妹妹叫蘇暮煙!”
聽到這話,寧冉一怔,緊接着就明白了,但震驚只是一瞬間的,她便憤怒起來,“你,你們真無恥!”
蘇燮聳了下肩,沒有半分愧疚之意,寧冉雖然痛恨的咬牙,但思忖了片刻,終還是無奈的收起了所有的怒意,“我的孩子在哪?你們把孩子還給我!”
“寧小姐,我們似乎這樣站着談不合適吧,”蘇燮四下看了看。
寧冉明白過來,連忙擦了把眼淚,“上樓,我們上樓。”
一進門,寧冉就拽住了蘇燮,“現在能告訴了嗎?我要見我的孩子。”
蘇燮打量了下她的小窩,走到沙發處坐了下來,“見可以,但我們要談個條件!”
寧冉有種不好的預感,但現在她顧不得了,只要把孩子還給她,讓她做什麼都願意。
“什麼條件你說,快說,我都答應!”寧冉已經迫不及待了。
蘇燮見她這樣又笑了,“寧小姐可比三年前痛快多了!”
寧冉無心跟他胡扯,“你有什麼條件快說!”
蘇燮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煙來點上,然後衝着空氣吐了口煙霧,“我要你嫁給我!”
她的存在是蘇暮煙最大的忌憚,比起讓她永遠的消失,這種方法也算可以,她嫁給了自己,雷洛城就不能再惦記,而蘇暮煙也不用因對他愧疚而心存不安。
這是個一石二鳥的辦法,儘管這射鳥的箭射穿了鳥的同時,也射穿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