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趕緊走嘛,”裴天陽懷裡,衣服布料少的不能再少的小姐催促着,眼神卻不友好的盯着初夏。
這裡的小姐都是一樣的,除了要用盡全身的解數去討好男人之外,還要隨時隨地的防範自己的金主被別人挖走。
看到這一幕,初夏想笑,可是嘴角太疼,她笑不出來,她擡步準備離開,她與裴天陽已經無話可說,她已經看清了這個人。
可是,她還是在經過他時,被他一把抓住,“夏夏……”
他的聲音很低,很沉,像是能沉到人的心底,他的手也很暖,被他握着的地方,燙燙的,可是一想到他的心機,初夏就只能冷笑了,“放手!”
“裴少,我們趕緊走嘛,”女人催促着。
可是話音剛落,就被裴天陽一把推開,初夏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捧起的臉,“你的臉,怎麼回事?”
他的俊臉蒙着一層幽冷,眼底滿是慌亂和疼惜,而從他的瞳仁裡,初夏看到了自己的樣子,頭髮微亂,臉腫的像個豬頭。
“誰打的?”沒等她回答,裴天陽怒吼的聲音便在迴廊響起,一雙眸子更是看向了初夏身後的蘭姐。
“裴少,剛纔出了點誤會,”蘭姐解釋。
“是誰?我問是誰?”裴天陽這一聲像是從胸腔裡發出來,初夏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跟着發顫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這樣,他好像要把這裡給吞了一般。
蘭姐有些爲難,而初夏已經擡手去扯裴天陽,“是誰與你有關嗎?裴天陽收起你的假惺惺。”
“夏夏……”裴天陽眼底閃過一抹痛苦。
初夏打掉他的手,“裴天陽我們不是朋友,但我也不想和你成爲敵人,所以就當我們不認識,從來沒有認識過。”
說完這句話,她離開,她看到裴天陽眼底閃過痛楚,她知道這話傷人的份量,雖然說裴天陽是利用了她,但不能否認他對自己也真的付出了真心。
只是,比起他的居心叵測,他的那點真也跟着貶值了。
璀璨人生門口,向蘭看着初夏紅腫的臉,“回去敷一下。”
她這話應該不是關心,而是怕路東驍會發現異樣,初夏沒有說話,向蘭又說道,“小冉那邊最好也別讓她知道。”
初夏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怕寧冉知道了,會找那個阿攀麻煩,初夏點了下頭,寧冉的脾氣她很清楚,如果她知道自己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一定不會饒過阿攀。
她們同時是做這行的,以後低頭不見擡頭見,關係鬧僵了,總是不好,更何況這裡的女人哪個沒有個靠山,初夏可不想寧冉再因此惹上麻煩。
司機見初夏出來,把車開了過來,車門打開,她剛要上去,就見有個小姐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貼在向蘭耳邊說了什麼,向蘭的神色微變,目光看向初夏,然後快速的轉身往裡走。
初夏沒有多想,這種地方几乎分分秒秒都有狀況,向蘭是大姐,有事自然會找她,而初夏怎麼也沒想到,剛纔她雖然沒說是誰對她動了手,可裴天陽還是查到了。
而那個阿攀的下場,遠比她甩初夏幾個耳光要嚴重的多,而這筆債,阿攀自然都算到了她和寧冉的頭上。
本來初夏要去找寧冉的,可她現在這副鬼樣子,肯定是去不了,她回到家拿了冰塊敷臉,然後不死心的給寧冉打電話,可她還是不接,這種感覺讓初夏感覺到了害怕。
但現在已經半夜,她肯定不能再出去了,這一夜初夏翻來覆去的都沒有睡,而路東驍這一夜也沒有回來。
第二天一早,初夏看了下自己的臉,雖然還沒完全消腫,但略施薄粉也看不出什麼異樣,她連早餐都沒吃,便去了寧冉的住處,只是敲了半天的門也沒有人開門。
大概是鄰居嫌吵,走了出來對初夏說,寧冉早已搬走了,初夏有些愕然。
這些日子,她們聯繫的也少,就算聯繫了,寧冉也沒有給初夏提起搬走的事,想到昨晚蘭姐說起的慄少,初夏便什麼都明白了,寧冉被包養了。
初夏幾番打聽,最後來到了慄少的家門口,慄少是海城慄家的二公子,名叫慄昱衍,名下有兩家很知名的傳媒公司。
初夏走進別墅的時候,白色的羊絨沙發上坐着個男子,看起來有三十多歲,戴着副金絲邊眼鏡,一身的居家休閒裝,顯得十分溫文爾雅,他正在看報紙,能在現代這個電子設備發達的時代,還一行行的看報紙,那味道自然便讓人覺得儒雅。
“慄先生是嗎?”初夏並沒有見過慄昱衍,但此刻心中已經認可了八九分。
男人聞言,將手中的報紙放下,對着初夏做了請坐的手勢,“慄昱衍,很榮幸認識路少夫人。”
在來的路上,初夏一直不安,擔心這個慄少是什麼肥肚光頭樣的男人,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她不禁暗暗鬆了口氣,人都是視覺動作,男人找女人看的是臉蛋身材,而女人又何嘗不是看臉呢?
就算是要賣,也希望賣個不讓自己噁心的,不是嗎?
不過初夏並沒有坐,而是直接開口,“我找寧冉。”
慄昱衍的手指搭在腿上,十指很有節奏的輕釦着,“冉冉還沒起。”
他一句話便告訴了初夏,他與寧冉現在的關係,而初夏也從他的語氣裡,聽到了他不願她現在去打擾寧冉。
初夏瞥了眼客廳一角的落地大鐘,纔不到七點,現在這個時間確實早了點,不過她人都來了,寧冉也在,也不差時間了,正好初夏也想了解一下這個男人和寧冉現在的關係。
初夏剛落座,一杯新榨又加過溫的果汁端了過來,雖然只是很正常的禮貌,可是初夏已經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細心,“謝謝!”
他能對只見一面的自己這樣,想必對寧冉更加呵護吧,一個女人一生最終不過是找個疼愛自己的男人,如果寧冉能跟了他,那初夏也放心了。
“慄少,小冉的身份也不是什麼秘密,我能不能直接問個冒昧的問題?”初夏也不想兜圈子。
慄昱衍脣角露出一抹淺笑,輕點了下頭,從他的神情裡,初夏已經能確定,這個人要知道她問什麼了。
他的洞察力不是一般人能及,而這樣的人往往心思都極爲縝密,這一刻,又突的覺得以寧冉那種性格的人和這種人在一起,又似不安全的,但現在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初夏也顧不得那麼了,便很直白的開了口,“我想問慄先生的保鮮期是多久?”
*小姐被包養,這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而男人包了她們,無非就是供自己專門玩,玩膩了,給筆錢打發就是了。
“路少夫人,覺得我的保鮮期會是多久呢?”慄昱衍微笑着反問,初夏沒想到,他竟把問題拋給了初夏。
果然人不可貌相,這個慄昱衍遠比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麼無害,初夏在心底暗哼了一聲,也沒有矯情,直接說道,“慄少是豪門公子,小冉只是個靠青春混飯吃的,慄少有花不了的錢,想保養什麼樣的小姑娘都行,可小冉的青春就那麼幾年,青春沒了,她就什麼都沒了。”
她雖然說的隱晦,可也很明白,慄昱衍如果你不能給寧冉未來,現在就趕緊的放她走,別讓她青春耗盡,人老珠黃,讓她再落個一場空。
“如果我說我想娶了她,路少夫人會不會就不用爲這個擔心了,”慄昱衍是人精中的人精,直接道出初夏的那點小心思。
初夏看了他幾秒,揚起了脣角,“那慄少會嗎?”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寧冉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夏夏,你怎麼來了?”
初夏回頭,看到了寧冉,只見她神色有些慌亂,眼睛似乎也在迴避着什麼。
“怎麼醒的那麼早,”一直坐着的慄昱衍起身,走到了寧冉身後,很自然的捏起她的手。
寧冉瞥了眼初夏,把手抽了回來,“慄少,我姐妹初夏找我一定有事,我想單獨和她說說話。”
雖然她這話有徵詢的味道,但寧冉根本沒等慄昱衍點頭,便拉着初夏上了樓,隨着砰的一聲,初夏被寧冉拉進了房裡,豁大的臥室,正中央是一張超級大的大牀,似乎睡十個人都不成問題,而看着這張大牀,初夏忽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