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莫小邪開始考慮着領完結婚證再辦理離婚的這一過程,琢磨着從剩女變成二手貨哪一個對自己更加有利。

於是,相親男在某年某月的某一日揹負着莫父之命來看望莫小邪,此行之命爲:聯絡感情。那時,我已經結束第四次模擬考。

莫小邪爲了避免長時間的接觸,以工作繁忙爲藉口,約在晚上見面。我抱着成人之美的決心,堅決不服從上級命令。莫小邪將自己丑化了一番懷着毀滅別人的心情獨自去迎戰了。

兩個小時後,莫小邪回來了。身體是回來了,元神卻早已出竅,不知道在城市的哪個角落裡遊蕩。她面無表情走到客廳,身子一歪渾身無力地半身趴在桌子上,目光呆滯地喃喃自語,“吻了!”突然又低低的一聲,“吻了!”

我想,你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被男人吻了也不至於這個狀態吧!她突然瞳孔放大站了起來,指着空氣咬牙切齒,“那個自以爲是的男人,竟敢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給我難堪。”接着像是被放了氣的氣球,四肢無力的趴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對我說,“小琪同志,麻煩你到咱家樓下挖個坑把你媽埋了吧!把我剁碎了衝進馬桶裡也行,你媽沒臉見人了。”

我說,洗洗睡吧!我可沒膽量把這裡變成鬼宅,然後去監獄裡實習人生。

她拿着睡衣,就去了衛生間。

我喝完牛奶準備回去複習,客廳裡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起習慣性的問候一聲,對方噓了一口氣,大概是吐着煙氣,我莫名其妙地腦子意識到對面的人應該是他,事實上確實是他。

他隨意的口吻,問着百年不變的問題,“她怎麼樣了?”

“剛剛罵完一個自以爲是,讓她在光天化日衆目睽睽出醜的男人。”我如實地說着,想着這個男人是不是跟蹤狂,每次莫小邪出狀況的時候,他總會及時出現。

他笑了,像是自嘲一般,“原來我英勇獻身的行爲被稱爲難堪,真是筆虧本生意。”從他的話裡我突然意識到,莫小邪口中那個自以爲是的男人正是此人。

我對他說,你也夠缺德的破壞別人期待已久的約會。當然,只不過期待這場約會的人只有莫老爸和相親男而已。

他第一次壞笑,痞子一樣的語氣對我說,我不過是教會我老婆睜大眼睛看清楚男人,不能跟着壞男人跑了。

我鄙視他反問,什麼樣的男人才算好男人,有錢、有勢、還是有心。

他許久沒有說話,最後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真想知道以後愛上你的男人是什麼樣的人。”

我想對他說,不要對我這個敏感時期說這種少兒不宜,違背教育理念的話題,電話卻已經掛斷。

莫小邪的相親之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得而知。只是男人遇到較強的對手的時候,是不是容易選擇放棄?從那天起,相親男再也沒有給莫小邪打過一個騷擾電話。

第二天,我中午放學回來的時候,發現莫小邪並沒有去上班。我以爲她只是害怕去面對尷尬的場面而選擇避而不見,她走出房間,我看見她面色發紅,伸手一探,原來這女人的額頭湯得像烤紅薯一樣。

我說,你發燒了。

她“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如今,看着她脖子上那道淺淺的傷痕,我想如果當初我再細心一點,多關心她一點,結果會不會改變。雖然,她總是不以爲意擺着笑臉說,“莫倚琪,你不要總是擺着一副醜臉,你看你媽現在依然美麗動人。”

我說要陪她去醫院,她不依說已經買了藥,吃完藥睡一覺就沒事了。她沒有胃口,我熬了粥,她吃完之後喝了藥,蓋上兩層棉被喘着氣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