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夏天艱難的擡起頭,“如果我不走,你要怎麼實現你的夢想?更何況,你是因爲我。如果我們現在還在一起,你一定會恨我。你看現在,我們都過得很好不是嗎?你實現了你的夢想,我也過得很快樂。”
“你快樂嗎?”蘇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快不快樂,只有自己知道,我真的快樂嗎?如果我快樂,那麼,爲什麼每次夢裡都會有他?爲什麼,每次看到和他相像的人都會迅速躲開?爲什麼每次回憶都會心痛的無法呼吸?不過,爲了你,我願意再痛一次。
“我,生活得很快樂。”夏天躲避着他的眼神。
“快樂?你騙得了別人,你騙不過我,騙不過你自己。”
又讓他看透,每次面對蘇離,夏天就好像是一個透明人,所有的喜怒哀樂都顯露在他面前。
“你怎麼知道你離開了就是最好的結果?那樣毫無徵兆的出現在我心裡的人,又那樣無情的離開。那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你知道嗎?你知道嗎,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人。也是永遠無法從心裡抹去的人。”
蘇離點了一根菸,在路燈下,煙讓燈光更加昏暗。他忘不了他第一次抽菸,那是夏天離開的時候,第一次把蘇離嗆的咳了好久,眼淚都被嗆了出來,他忽然覺得用這種方式掩蓋傷心的流淚是一個好方法。隨着煙的吐出,就好像把自己的痛苦都一併呼出。因此,他慢慢的學會吸菸,學會用煙來麻痹自己。
“在你離開後,我就學會了抽菸。雖然我也考上了S大,但我並不快樂,並不認爲我實現了夢想,因爲我的夢想裡沒有了你。你們都高尚,都說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哼,說得好聽,因爲愛我所以必須放手,不會阻礙我的腳步。你有沒有想過,愛到深處,放手是對我最大的折磨!說到底,你就是自私,怕我因爲你無非法實現所謂的夢想!所以我恨你,恨你讓我這麼恨我自己!”
夏天感到渾身無力,慢慢的從座位上跪坐在地上,他恨自己的離開,無論出於什麼理由,是啊,當時他要有多痛苦。
菸蒂落下,夏天緩緩的站起身,“蘇離,對於當年的離開,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我很抱歉,但如果再讓我選一次,我還會選擇離開,這是我愛你的方式。”夏天顯得異常冷靜,她知道,自己必須放手,爲了若嫣,爲了夏格。“我已經決定離開了,再見。”夏天抓住行李,她知道自己必須馬上離開,不然,他再說下去自己連離開都沒有勇氣。
“你站住。”蘇離低聲吼道。
夏天迅速走開,剛到路燈下,蘇離就追了上來。他跑到夏天的面前,抓住她。
“憑什麼,憑什麼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只留我一個!我告訴你,這次,我絕不會放手!我知道,你還愛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理由!”
“若嫣。”夏天說出這兩個字時蘇離當場愣住。
“你既然愛上了她,爲什麼又來找我!”夏天朝蘇離喊道。“你知道嗎。她也喜歡你。”
蘇離聽到這又是一驚。夏天褪下他的手,接着說:“你知道她愛上一個人有多麼不容易嗎?我相信你也知道,她的眼睛是我弟弟的,我希望她能幸福。”
夏天說完,有些失落的想走開,可是馬上被蘇離抱住。
“蘇離,你”後面的話被蘇離的吻堵住。夏天的行李掉在地上,在路燈下,她想掙脫,但蘇離的吻讓她想起了曾經,曾經也是在這個地方,在這樣的晚上,他給她一生的承諾。他的吻讓她沉淪,那熟悉的氣息,是她想忘又忘不了的。
四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下起了小雨。蘇離放開夏天,凝視着她,他的眼睛裡是她從沒有見過的溫柔。
“這就是我的答案。”蘇離對她說“是若嫣讓我帶你回去,我對你和她的感情不一樣。我會和她解釋清楚。當初你爲了我犧牲幸福,現在爲了若嫣背叛你的心。這樣的你我如何再放手?求求你,爲了你自己,愛一次行嗎?”
夏天撲到蘇離的懷裡,這樣行嗎?就只要一會,即使我的選擇錯了,能擁有這一會,我就知足了。
第二天,蘇離和夏天一起回到雨州,蘇離送夏天回到若嫣家,若嫣去上班了,蘇離也先回了家,夏天躺在牀上,拼命地想着自己究竟做的是對是錯。
晚上,若嫣回到家見到夏天,鞋都來不及脫就抱住她。
“夏天姐,你可算回來了!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若嫣哭着說道。
“對不起。”夏天輕輕拍着她的背。
晚上,依舊在桂花樹下,夏天和若嫣坐在一起聊着天。
“我,對不起。”夏天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若嫣笑了笑。“我就知道,蘇離一定會找到你。他從來都沒有忘記你。你不要爲我擔心,我一點都不難過。你幸福,我就幸福,夏格就幸福,這樣,我才能找我的幸福啊。”
“對不起,這麼多年,我,還是忘不了他。”
“夏天姐,說實話,我從來都沒這麼佩服過一個人。你爲了愛而離開,我,也許做不到吧。”
“可是,他會恨我。”
“他是恨他自己吧,失去,是最痛苦的。”
那晚,天氣特別好,天上有好多星星,伴着月光和桂花,是最美的風景。
蘇離本來要當面和若嫣談談,可公司要他出差一個月,很急,只好等出差回來再說。
對於這次的事,反響最強烈的要數唐樂樂。她驚訝極了,每次都拉着若嫣問東問西,還自作主張,每天來安慰若嫣。說實話若嫣心裡有那麼一絲傷感,不過,這種結果,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夏格,你也高興是嗎?不然今天的桂花爲什麼這麼香呢?
“夏天姐,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
“別告訴任何人,我和你說過我喜歡蘇離。”若嫣希望這件事任何人都不曾知道,她一開始就沒打算和蘇離有任何結果,現在更不希望自己打擾本該屬於他們的生活。
“可是,我已經告訴他了。”
若嫣很吃驚,她怎麼會告訴他!
“若嫣,現在我和蘇離,我們的關係連我都不知道要怎樣面對,不管他最後選擇誰,我都祝福他。”
“夏天姐,我會和他解釋,你們之間沒有任何人,你記住,當你把手從我的眼睛上拿下來的那一刻,我就把他忘了,我們不可能在一起。”若嫣說完起身離開,夏天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心痛。
“對不起,若嫣,你也要幸福。”
自從那天后若嫣和夏天之間似乎有了某種默契,兩個人之間的話題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蘇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