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紫玉一驚!顯然是又被我國古代文人驚世駭俗的詩詞驚豔了一把,乘着這個節骨眼兒,林水月趕緊開溜!
等到柳紫玉回顧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衝出五十多米了!
柳紫玉不禁扼腕嘆息,手中緊緊地握着那柄摺扇,嘴裡喃喃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愛她明月好,憔悴也相關……愛她明月好,憔悴也相關……月貌姑娘,你做這詞,是在考驗在下嗎?你放心好了!在下對你一見傾心,即使你以後經歷再多的挫折,哪怕敗落憔悴了!我也定當如初見你那般,對你始終如一!”
而一旁上座的墨溪,懷裡圈着已經睡着了的嫣兒,看着驚慌失措的納蘭明月,嘴角微微一勾……眼神似不經意間掃過柳紫玉……
這夜,又有多少人失眠……
寒蟬悽切,暮色微青,竹葉沙沙作響,桃花冷香欺微。
林水月跑回自己的小茅屋,喝了一大口茶,涼茶侵入心肺,驚魂未定,回想着柳紫玉那樣的眼神,那樣的眼神,會讓她想起當年的張泊來,這樣正直的人,她可抵擋不住啊!
坐定,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敲着桌子,忽然低低一笑,今天的比試,倒不是她贏不贏地漂亮,心裡高興,完全是因爲!她從張泊看她的眼神中,讀出了驚訝與欣喜!哈哈!想着張泊看她時候的呆萌狀,她的小心肝啊!就一直亂撞亂撞!撲撲撲噠!
這人一開心啊!就是容易肚子餓嘛!
於是乎……
林水月又再次踏上了偷雞摸狗的道路——廚房!
呃……
還真是死性不改啊!
曦光衝破雲彩,窗外,竹葉沁園,唰唰作響,桃花經薰風這麼一吹,紛紛揚揚,如夢似幻。
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緩緩地爬上林水月**的手臂,愈發襯得她藕臂似玉,領口處有些鬆散,從這裡看出,她睡姿必定不好,不過,這**的習慣倒是改了,此刻正張着嘴,呼呼大睡!
遠處……
有一雙眼睛一隻盯着這間小屋……
這個納蘭明月,怎麼日曬三竿了,還不起來?
張泊擠擠眉,顯然對她這樣的做法很是不滿,不過,他倒也不願意擾人清夢,繼續挑起手中的劍,劍花一舞,紛揚的桃花簌簌落下,若嬌紅芙蕖鬱然綻放,宛若灼燒焰火,空氣中,漸漸變得溫暖起來……
張泊的劍法,比起鳳歌的來,顯得更加狠烈,招招緊逼,劍光似舞,凜凜神威,只攻不防,玉石俱焚的打發,所以,他一般出任務回來,無不一身傷痕,不過……既然他可以回來,那對方就必死無疑!一般來說,在劍法上可以勝他的,月氏也寥寥無幾。
實在是等不及了,這個納蘭明月,簡直是頭豬!還不起來!
掌風一推!,攜帶着漫天的落花,飄飄灑灑地闖入門扉!
“啪——”的一聲!
天風鼓進小屋,林水月緊了緊袖子,又將頭窩進被子裡,冷……
呃……
還不出來?
縱是張泊再好的性子,也狗急跳牆了!手指捻
起一枚石子,隔着十餘米,狠狠地打在納蘭明月的被子上。
“啊——”瞬間,殺豬般的叫聲忽然從破舊的小屋傳來,林水月左顧右盼,又見大門開着,不禁害怕,“誰?誰!!給老孃出來!”
“你給老子出來!”
張泊朝着屋子怒吼道!
這個聲音……
林水月一個激靈,立馬鯉魚打挺!從牀上翻了起來!“來啦!來啦!師父!徒兒馬上出來!”隨便套上一件外掛,託着鞋子就急匆匆地跑了出來!前後沒有用了三十秒!
出來的時候,張泊也是明顯一驚!原來女子出門,也可以這麼迅速啊!
“咳咳!”看着幽國九公主這樣隨意的裝扮,張泊不及微微咳嗽了一聲,“嗯,不錯不錯,一聽到爲師的召喚,就立馬出來了啊!值得嘉獎!”
“嘻嘻……師父要嘉獎我什麼呢?”林水月厚着臉皮,眼睛眯成了一條狹長的月牙狀,如果她仔細一點看的話,應該會看到張泊身上的露珠,這樣的話,她應該是更加開心了,因爲,張泊實際上在這裡已經等了她一早上,實在是白天還有要緊事,不得不將她叫起來了。
“嗯嗯,昨天的舞跳得不錯,所以爲師決定呀嘉獎你一番!呵呵,月兒,對於爲師的獎勵,你可是要欣然接受啊!”張泊笑得一臉無害。
可是林水月卻隱隱感到不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那個那個……師父,師父給徒兒的賞賜,徒兒又怎麼會拒絕呢……只是……只是這本來就是徒兒該做的不是?我看……我看那……就不用了吧!”結結巴巴地把話說完,林水月緊張地看着張泊的臉色。
“哦……”張泊意味深長地哦了一句,而後又頗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哎……那就算了吧,本來爲師看你整天悶得慌,正打算給你放個假,給你些錢,讓你出去好好玩玩的……不過,既然你不願意,哎……”正準備轉身離開。
林水月忽然一把死死地抓住張泊的袖子,那可是假期啊假期!可以出去好好地遊蕩一番!重點是還有銀子啊!銀子!見錢眼開的林水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不不不不不!師父!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放我出去玩!竟然還這麼大方地給我銀子!!這真的真的是真的嗎?”林水月受寵若驚,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張泊在轉過身來的前一刻,微微一笑……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而後轉過來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點點頭,“是啊,你這次出去,想要玩多久,就玩多久,不過,你也跟我學了這麼久了,是該單獨出去好好闖闖了!”面色凝重,絲毫不像剛纔。
“啊……師父!徒兒手無縛雞之力,您怎麼忍心徒兒一人獨自行走在這兇險的江湖呢?”
張泊打掉拽着他的豬手,“不要再說了,我幻影閣出去的弟子,從來不是像你這麼窩囊的!你這次出去,也並非玩耍,還需完成師的第一個任務!”
“啊?”預謀啊預謀!林水月扁扁嘴,不過看張泊的樣子這麼嚴肅,並且他向來說一不二,也就只好焉焉地點點頭。
張泊繼續說道,“月兒,北
方冰極,四千五百米的地方,有一處花海,盛產雪蓮,你這次去,必須給我帶回來一朵,但是,雪蓮的守護人脾氣怪異,且武功深不可測,一般人上去,必然死無全屍。”
話說到這裡,林水月忽然一驚!,大喊道,“師父是叫我去送死嗎?”
張泊頓時無語,“別插話!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你只要帶上我給你的信物,他見到了,自然會送你一朵的。”
“哦哦……什麼信物啊?”
張泊從脖子上取下一條項鍊,項鍊由一條黑金軟絲編成,打結處,刻着一隻小小的狐狸,看了看眼前的小女孩,繞過她的脖頸,輕輕地爲她帶上,輕聲說,“到時候,你先叫三聲死狐狸,然後他便會出來,你就將脖子上的這條項鍊給他看,他就會將雪蓮交予你。”
張泊溫暖的大手穿過她的發尖,她心微微一顫,懵懂地點了點頭。
不過一刻鐘,林水月就一切準備好了,背上揹着一把弓箭,手上拎着個大大的包裹,說實話,這張泊平時小氣,但這次她出遠門,銀子倒是給了不少,還有一大疊銀票!張張都是一百兩!一百兩啊!一想起之前爲了一百兩,在鳳歌哪裡受得氣,就情不自禁地罵了鳳歌幾句!
轉過頭,無限婀娜地最後看了一眼張泊,依依不捨地揮手作別!留下一個小小的背影給張泊,也就是墨溪……
林水月大概不會想到,幻影閣第一殺手組織,墨溪——又豈會是當年那個傻傻的張泊?她白衣似雪,消瘦的小肩膀在風中顫顫巍巍,伴着落了一地的桃花,無限淒涼……
墨溪皺着眉頭……他又怎麼會不知道納蘭明月喜歡自己,所以在他親手爲她帶上項鍊的那一瞬間,就在她身上下了一種毒……這樣做……會不會對她有些殘忍……畢竟……利用的,是她對他的感情……
明月高懸,青灰色的暮色,點綴着幾顆星辰,明明昭昭,流雲遮了一次又一次,映着鳳歌的臉,也是一陣白一陣青的。
許是喝了幾盞酒,清淡如水的眸子裡,也微微激上了一抹淡紅,就像初晨的蜜桃……就像……含着一腔淚水,卻又羞於月色的窺探,生生忍住了,所以,即使是喝着酒,都解不了他的憂愁。
看着天上皎潔的明月,嘴裡喃喃,一直說着一個人的名字,納蘭明月,納蘭明月……明月……明月……愛她時,似愛初生明月,喜她時,似喜眉梢落雪,恨她時,似狠齏飛雲霧……皆是、水中花,鏡中月……這一刻,他開始懷疑,或許……他從來都沒有看清過這個女子罷……
又將手頭的酒飲盡,似再也受不住這份心酸,舉起一旁的酒壺!對着微紅的薄脣沁了進去!
喉結不斷上下,不久,一壺陳年的美酒,便空空如也了……“哈哈哈!酒果然是好東西啊!美味甘醇,醉吧!醉吧!醉了就什麼也不在乎了!哈哈哈哈……”明明食之無味,卻好似沉醉般地拎着空壺,一臉着迷,溫潤的**,輾轉於狹長的眼眸中,卻遲遲不願落下……即使在在半醉不醉的狀態下,他,堂堂月氏三皇子,鎮守一方的御賜寧王!他不予許自己流下那種被稱爲懦弱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