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說的擲地有聲,一時所有人都被她鎮住了。
冷幽月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你們這瘟疫,指不定就是停屍停出來的。我言盡於此,你們願意做就做,不願意照做,就當我沒來過!”
這時候,老頭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忽然嚷嚷起來:“什麼屍首腐爛生毒物。我家子通停靈四十九日,我日日守着候着,爲他換衣擦臉,也不見我得病。你就是危言聳聽,來壞我村清名!”
“清名?什麼清名?”
“我村那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孝悌表率,若家人去世,不停靈,不入土,一把火燒了揚灰,那這善名何存?”
冷幽月內心毫無波動,完全不理解什麼名聲比生命重要這種邏輯。
一直站在冷幽月身邊沒說話的溟梓燁忽然道:“村裡剩下的兩千四百餘人,有誰願意爲這虛名陪葬的嗎?”
這話說的極爲討巧,他不說服什麼,只是簡簡單單地把選擇權交給所有人。
一時場面安靜。楊老頭顯然覺得有點下不來臺了,他抖着手指指着站在木臺上兩人:“你……你們……”
一口氣沒倒上來,他就保持着一手指人,一手捂胸口的方式倒下去了。
“族長!!”有人尖叫一聲,人羣大亂。
場面一片混亂,所有的人都圍了過去。
“天啊!怎麼回事!”
冷幽月眉頭皺了皺,也不理會那麼多,反而是快步的走了過去,看着那昏厥過去的老頭,她眉頭一皺,“都讓一下,我看看。”
畢竟冷幽月是個大夫,衆人自然不敢說其他的,有的人也刁蠻,直接讓開了路。
冷幽月動了動口罩,確保是蓋住自己鼻息的,這才快步的走了過去,只是這麼一個翻身,便看見他的手臂上都有了潰瘍,她眉頭一皺,“他也中招了!”
“中招?!”
那是啥玩意?衆人不免有些不解。
冷幽月眉頭皺了皺,“他也得了瘟疫,被傳染了。”
衆人面色一變,“這,這怎麼可能!”
冷幽月冷哼一聲,隨即直接拉起他的手臂,並撩起衣袖,那潰瘍清晰的展現在衆人面前,“這還不可能?難不成是我弄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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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村子裡得了瘟疫的人真的是太多了,所以大家都知道,這個樣子就是得病了。
剛剛還圍上來的一堆人,看了潰瘍,一個個的都向後退着,甚至巴不得離開這裡。
只是礙於面子,一個個的縱然帶了口罩,卻也捂着鼻子,生怕被傳染上。
只是這一刻,很多人面色都跟着變了!
這姑娘說的有道理啊,剛剛族長還說什麼事情都沒有,可現在不也被招惹上了麼!
剛剛還堅定的衆人,這一刻也真的動搖了。
溟梓燁眉頭一皺,想要上前將冷幽月也給拉回來,只是一想着她醫術那麼高超,對於這種病症更不放在心上,明顯是可以輕鬆處理的,想到這裡,他才理智的沒有上前,只是站在那裡。
冷幽月打量了一會,發現老秀才其他地方沒有什麼問題,這纔拿出了一根銀針,在他潰瘍的周圍來回扎着。
衆人直愣愣的看着,卻愣是不敢說一個字。
整個過程,老秀才都沒有醒過來,因爲是冷幽月怕他醒了耽誤事,從而給他施針的。
當都紮好了之後,村長卻是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姑娘,你這麼做是……?”
冷幽月只是淡然的掃視了一眼那老秀才,這纔回應着,“我給他施針,是讓他的潰瘍不再擴散身體各個部位,不過他這個程度,還是可以傳染其他病人的,所以我還要求一點,所有的病人都歸結在一起,然後隔離!”
“什麼?!隔離?!那誰來照顧我家孩子。”
“就是就是,我還怎麼照顧我的夫君。”
每一家都有得病的人,身爲最親近的人,當然會用心的照顧,若是都隔離起來 ,難不成要讓這些人都……會不會也要燒掉!
冷幽月一看衆人的面色,頓時明白過來,她連忙開口說着,“你們放心,隔離並不是燒死她們,我會親自爲他們治療,保證換還你們一個健健康康的人。”
衆人一聽,面色倒是緩解了不少,只是有的人還是有些不情願,甚至都冷幽月也有些疑惑。
“你……你真的能治療好這些?”
冷幽月神色冷凝,不過被人質疑她的醫術,這都是常有的事情,倒是見慣不慣了,她冷冷的看着衆人,“現在這種情況,不管我能不能治療好,你們也只能依靠我,等着皇宮中的御醫來救,不知道還要多久,會死多少人,而你們只需要給我幾日時間,我就能讓她們健健康康的回到你們的身邊。”
冷幽月的聲音極其平靜,卻也極其有震懾力,聲音不大,卻字字傳到了每個人的心坎兒之中。
嚴肅的小臉充滿了自信,那種不自覺被包圍的光環,竟然讓人不敢有任何質疑,更沒有一個人去反駁。
別人不知道冷幽月的醫術如何,但是村長知道啊,這是從劉鐵鑫醫館找過來的大夫,醫術自然是不用質疑的,所以他相信她!
就這樣,他直接開開說着,“就按照姑娘你說的來,現在大家都去把自己家裡得了瘟疫的人都帶到村裡一直閒着的那個大房,誰都不能藏下自己的人!這個姑娘可是我請過來的大夫,醫術極好,錯過了,那就不好了!”
衆人一聽,頓時不再猶豫,紛紛回家找人了,他們不相信冷幽月,但是他們相信村長啊,村長的可信度一直都很高,就這樣,不到半個時辰,大家都已經將病人送到那個閒置的房子了。
而冷幽月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醫治,因爲現在大家還不能完全接受燒燬屍體的事情,所以她說再多現在也沒有什麼用處,從而她只能先緩和一下,給他們一個心理準備,然後就要着手燒燬屍體了!
就這樣,冷幽月便開始帶着兩個藥童,在裡面爲大家醫治。
他們的親人都在外面等着,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擔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