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輕染雖然還是有些猶豫,可是雲崢這人一向坦誠,應該不會騙她,如此一想,就像是卸去了重負一般聳送了口氣。
卻還不放心的說了一句:“雲崢,不管你做什麼,最重要的是要平平安安。”
被珍視的感覺重重襲來,浸潤得他冷硬的心柔軟如棉花,乾澀的眼微微的溼,不想在她的面前,讓她看出分毫,眨了一下,將酸澀嚥下,艱澀的開口:
“你是不是已經猜到大佛觀的觀主是……是我娘?”
林輕染微微動容,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大佛觀的觀主真的是雲崢的娘。
前世,她不曾來大佛觀,所以根本就不知道父母雙亡的雲崢,還有娘在,只是爲何從不曾聽說過,她記得清楚,雲崢的娘是難產而亡,隨後不久,他的父親也鬱鬱而終。
他張着那雙漂亮的眼睛,彷彿不笑亦是含情,此刻卻難得有些慌張的看着林輕染,怎麼都無法與山谷內那冷狂張揚的少年重合。
忽然伸手將她抱在懷中,似是無法與她清麗的雙眼對視。
林輕染髮現他擁着她的手,分明在顫抖,下意識的伸手將他抱住,聲音軟軟的說道:“觀主是娘挺好的啊,我也想我娘能在,不管什麼身份,只要她在,我就是有孃的孩子,有人疼,有人愛,而不是心中這般。”
雲崢顫抖的身子似是好了點,半響之後,才擡起頭,看着林輕染笑着說道:“是啊,有娘在,就會有人疼着。”
他雖然在笑,可是笑容卻透着一股悲涼,林輕染記得那一日他帶着她去大佛觀回來時,也是這樣的表情。
雲崢敲了敲車廂,吩咐:“離馬車十丈遠。”
金翼、銀翼應聲離去。
林輕染瞧他這個架勢,知道下面的話,絕對的不簡單,她雖然有些好奇,卻不是非聽不可,但是看雲崢的態度,卻是要着實宣泄一番,卻也不知知道怎麼勸,只能試着緩解一下他的心病。
“雲崢,你到底介意什麼?我想不管你做了什麼,大佛觀的觀主都不會怪你的,她是一位母親,,守護孩子,是她們的天職,即使爲此付出生命的代價,她們也不會覺得可惜。”
她曾經做過娘,即使那個孩子未曾出世,但是她卻能體會到一個母親的心。
雲崢垂下眼簾,淡淡的說道:“即使這個孩子,害得她妻離子散,即使這個孩子,害的她被仇人凌辱,即使這個孩子,讓她的丈夫臥在病牀,奄奄一息,卻還是無法夫妻團聚……”
林輕染看出他的情緒比較激動,不想再刺激他,點頭道:“是,不管這個孩子到底做了什麼,才使事情變得如此,但是對於觀主來說,他只是個孩子,而她是他的母親,只是這一點,就足矣!”
“娘肯原諒我,爹也肯原諒我,可是我卻無法原諒自己。”雲崢的神情漸漸的平靜下來,到最後甚至能淡漠,彷彿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臉上已經沒有什麼表情。
林輕染卻是心頭一跳:爹也肯原諒他?
她記得的清楚,雲崢的爹早就沒了,怎麼又冒出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