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有了片刻的凝滯,嗓子裡彷彿被什麼堵住了一般,移開視線落在那在風中搖曳的梅花枝頭,她嘴角動了動,勉強扯出個苦笑:“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徐長卿揹着手,眼光流轉,從她介於嫵媚與純真之間的秀麗的臉龐上掃過,最後定格在她過分黑白分明的美眸之中,黑漆漆的眼睛透過陽光直視着他,輕聲地反問:“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在做什麼嗎?”
林輕染心頭一跳,那種窘促不安越發的更加的濃烈,彷彿有什麼直撲而來,有種緊迫之感,嘴中似是浮現出淡淡的苦味,強笑道:“我若是知道,怎麼還會問大哥你?”
“呵呵!”徐長卿淺淺一笑,搖搖頭,也不說什麼,只是站在林輕染的身旁,擡頭,目光與她一起落在那漫開的梅花枝頭,神色隱晦,無法看的分明。
林輕染的眼角餘光正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男子的側面完美如古希臘的雕像,線條流暢,充滿了邪魅惑人之氣。
這樣俊美又身份尊貴的男子,富可敵國不說,又無公婆在堂,這樣完美的條件,怕是天下閨中女兒心中最理想的夫婿人選吧!
只是,這個人怎麼着都不應該是她!
林輕染見他不再咄咄相逼,不由得噓出了一口氣來,站在原地不動,陪他吹了一會兒冷風,摸了一把微微出汗的脖子,心緒漸漸放開。
又沉默了半響,思來想去,覺得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爲好,免得以後生出嫌隙來,連好好的異姓兄妹都做不了。
於是輕輕嘆了一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放柔聲音,一臉真誠的對徐長卿說道:“大哥,你對妹子的好,妹子銘記在心,只是大哥別再我身上花費太多的心思,我與大哥既然是兄妹,那一輩子也就只能是兄妹。”
徐長卿微愣,將林輕染這句忽然冒出來的話在腦子中過了一遍,方纔回過味來,再看看林輕染真誠的神情,不禁的勾起了脣角,露出一抹不明的笑意來。
他還以爲這丫頭天生缺心缺肺,少根筋呢,不想原來她心裡通透啊,明白着呢,知曉他所謂的兄妹不過是接近她的一個法子,卻還能不動聲色的與他周旋這許久時間,不露馬腳,也算是心思了得。
徐長卿聽出她話中的拒絕之意,卻依舊不顯半點急躁,更不見一絲沮喪,反而低下頭,微微傾身,凝視着她,輕聲的問她:“既然是兄妹,我這個做大哥的對你好點,又有什麼不妥的?”
覺察到他的靠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林輕染感覺到他俯身而來,不着痕跡的又退了小半步,輕輕咬着脣,低低的說道:“當然不妥了,我……我已經有了心儀的人,不能再平白無故的接受你的好意了。”
這是林輕染想到的最不傷人的法子了。
只是不知道一向桀驁不馴的徐大公子能不能接受她這委婉的說詞?
不知道怎麼的,拒絕的話脫口而出,心中卻冒出些許的不自在,所以林輕染只是低着頭,便不曾知道徐長卿此刻的表情如何,不過她自個兒倒是手心裡冒着冷心,心虛的等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