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銀簪一點一點刺進參茶中,緩緩的說道:“殿下要證據,這有何難?”
含羞離開時,想要打翻了茶盞,不就是擔心她會在參茶之中看出痕跡嗎?
獨孤意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林輕染手中銀簪,時間一點一點而過,銀簪卻未曾變色,始終銀白一片。
看來無毒!
獨孤意緊繃的神情一鬆,緊握成拳的手鬆了開來,語氣淡淡,卻含着一份輕鬆:“看來是林二小姐多慮了?”
林輕染卻半點不顯沮喪,搖頭道:“殿下的耐心可真不好,這麼點時間就耐不住了。”
她雖然笑生兩靨,卻半點沒有暖意,顯出與她年齡不太符合的森寒:“對手能花費近十年的時間埋下棋子,殿下卻等不得這一時半刻?”
獨孤意渾身一陣,目不轉睛的盯着林輕染,卻見她神情自若,目光淡定的將銀簪平放在桌子上。
隨後,表情自信地挑眉:“殿下,不若咱們再賭一次,就賭這棋局散了,這結果也出來,如何?”
“你就這麼認定這參茶有毒?”獨孤意挑眉,眸光深幽的盯着林輕染,似要將眼前這個奇怪的少女看透。
獨孤意的聲音剛落,就見那光潔明亮的銀簪底部,驟然變黑,令一旁守着的雲起發出一聲驚呼。
林輕染眸光盈盈,似有流火閃過:“看來不用賭了,這結果已經出來了。”
“參茶果然有毒!”獨孤意瞭然,眸光冷酷帶着殺意。
林輕染卻又笑了起來,拿了一個纏枝蓮花茶盅,提着茶壺倒了一杯清茶,緩緩地抿了一口,但覺的入口清香,味道爽口,身體也漸漸的暖和起來,這才擡眉看了獨孤意一眼:“殿下,你的耐性真的很不好!”
獨孤意不解其意,卻見林輕染說了這話之後,又低頭抿茶,並不爲他釋疑,只得繼續盯着那銀簪。
“這……這是怎麼回事?”獨孤意猛的站起身子,死死的盯着銀簪。
林輕染聞言擡頭,見剛剛發黑的銀簪底部再次恢復正常,若不是親眼所見,還以爲剛剛那黑色,是眼花了。
銀子變黑的時間,前後相加也不過是幾眨眼的功夫。
這就對了!
獨孤霖做事老謀深算,謹慎異常,是絕對不會輕易被人識破,所以即使下毒,也不該輕易被識破。
林輕染伸手,將銀簪再度插入髮髻,攏了攏發,淡淡的說道:“棉籽本無毒,人蔘亦無毒,合在一起,可有毒,亦可無毒。”
“怎麼可能有毒,又可能無毒?”獨孤意狐疑發問。
“棉籽和人蔘若是冷卻時合飲,無毒,但若是二者熱時一起飲用,卻是有毒。”林輕染輕輕的勾脣:“不知道含羞夫人每次爲殿下泡參茶是,是讓殿下熱飲還是冷飲?”
獨孤意想起每次含羞端着參茶,含羞帶怯的勸着他趁熱飲用時,只覺得有一股寒意從腳心蔓延之四肢百骸,血液都似凝固一般。
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不復平靜,面上卻是半點不顯,白雪折射出的細碎光線,照射在他的臉上,映出他輪廓俊逸,五官出衆,也映出他鼻尖細碎的汗珠:“若是飲了這熱參茶,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