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魚貫而出,此時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春花似是小產的這件事情上,地上躺着嚥氣的秋姨娘自然無法再奪得衆人眼球,就那樣直直的被拖了出去。
而,林輕染的腳步在路過秋姨娘的屍體時,步伐一頓,似是困惑不解的蹙了蹙眉頭,接着眯着眼,深深的看了地上的秋姨娘一眼,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感覺更濃重了。
林輕染覺得在她的眼前有一重濃霧,看似輕薄,卻有又濃郁的讓人看不見前方,迷霧重重。
林老夫人扶着羅姨娘的手臂,陰沉着一張臉去了春花等通房丫頭所在的偏院,林輕染姐妹二人緊跟在其後,而方姨娘則被送回了院子。
到了春花所在的偏院,林老夫人也不等通報,就讓知棋撩了簾子進去,一進去就見春花蒼白着一張臉,病懨懨的半倚在牀榻上,捂着肚子,發出痛苦的聲音。
林老夫人瞧了一眼,臉色就大變起來,就見春花身下一條夾棉褲已經被血液浸透,林老夫人大吃一驚,心驚肉跳之餘,合手只念佛號。
匆匆趕來的大夫也大吃一驚,忙替她切脈,頓時吸了一口冷氣,回頭再看臉色難看的林老夫人,嘴脣諾諾了半天,舌頭急的打結,說不出一句話來。
林老夫人心中一沉,有種不詳的預感,急切的追問:“胡大夫,你倒是說話啊,這到底怎麼了?”
胡大夫瞧着林老夫人額頭都急出汗來,又瞧了一眼面色慘白如紙的春花,這才壓低聲音道:“可惜了,孩子已經兩個月了。”
林老夫人失聲痛呼:“什麼可惜了?孩子到底還能不能保住?”
胡大夫搖頭道:“藥下的實在是太重了些,別說這孩子已經沒了,其實大人也已經被傷了身子,只怕日後再難有孕。唉,也不知道誰跟她有這麼大的仇怨,居然能下得了這樣的毒手,這是要絕了她的子嗣啊!”
即使胡大夫壓低聲音,可是到底被春花聽到了一絲半點,頓時如同五雷轟頂般,整個人被劈到通體發焦,一顆心像是浸潤在冰水之中。
不知道到哪裡在痛,又或者根本哪裡都不曾痛,只是有什麼東西,如琉璃般碎裂,隱約之間像是聽到了“咔嚓”的聲響,不知道是哪裡碎了。
又是沒了孩子,傷了身子,絕了子嗣,一樣的手法,一做再做,難道真的當她老糊塗了?難道真的欺她林家無人了?
林老夫人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若是此時那一再謀害她林家子嗣的兇手再眼前,她生吞了的心都有。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怒氣不減道:“到底什麼藥,居然這麼厲害?”
春花此時彷彿才從噩耗中醒過來,忽然目光看向林老夫人,發出哀嚎的哭聲:“老夫人,是吃食……藥一定是下在吃食中……”
自從她有了身子之後,一直小心翼翼,從不敢有絲毫的疏忽,除了每天的吃食,什麼東西都不敢進嘴,就是一杯水都不敢多喝,所以除了吃食,春花想不出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