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時此地,樑玉甄才清楚過來,原來是自己鑽了套。
她自覺自己聰穎非常,想出這樣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不僅能燒了青水居,幫母親報仇,還可以拿到冰玉雪蓮。
可是她太小看樑玉沅了,她不該想着拿到冰玉雪蓮,她該直接讓人吩咐紅巧燒了青水居,來個玉石俱焚!誰都別想得到!
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這些天的努力全部白費了,樑玉沅已然發現端倪,她又怎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樑玉沅的匕首又逼近紅巧一分,沉沉道:“說!”
紅巧一抖,哆嗦着搖搖頭:“奴婢,奴婢……”
手起,刀落!
眼前一道白光閃過,隨着一聲驚叫聲,一截斷髮在紅巧面前飄落,悠然掉在地上。
紅巧面白如鬼,髮髻鬆散下來,她瑟縮着,雙眸驚恐的望着樑玉沅。
“若你不說,這一次,便不是割你的頭髮!而是你的手指!”樑玉沅下手沒有一分遲疑,神色冰冷未曾有一絲變化。
紅巧顫着嘴脣,忽然間驚懼的哭喊道:“是王嬤嬤指使奴婢的!”
紅巧這一聲足以讓在場的衆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樑玉沅冷笑一聲,豁然站起身,眼眸如冰一般的射向站在樑玉甄身邊的王嬤嬤。
王嬤嬤身體一個瑟縮,心中陡然泛起懼意。
“奴婢冤枉……”王嬤嬤跪在地上,叫道。
“姐姐,一個奴婢的話如何當真,更何況,她都被你嚇成這版般模樣,焉知不是隨意栽贓!”樑玉甄自知自己輕敵,現在只有竭力撇清楚!
樑玉沅淡漠冷笑一聲道:“是麼,我倒是覺得紅巧說的是真的。”她擡眸望向樑博道:“樑老爺,我不明白了,一個海棠院的丫鬟敢在青水居縱火,既然她想栽贓,爲何不栽贓海棠院的人,而栽贓柳芳院的王嬤嬤?”
樑博陰着臉望向跪在地上的王嬤嬤,王嬤嬤嚇得一抖急忙道:“老爺,奴婢冤枉啊,這賤人胡亂栽贓!”
“是不是栽贓查一查便知道了。”樑玉沅打斷王嬤嬤的話,冷聲道:“只要問問與王嬤嬤和紅巧相識的人,她們最近可有異常,她們之間的關係,在趁此搜一搜她
們住的房間,自然就查到了!”
樑玉沅心中恨極,卻只能面色不動的道:“姐姐,即使她們之間有些關係又如何?誰能作證是王嬤嬤指使的紅巧?”
樑博不說話,臉色卻很是難看。
“誰說沒人作證?”樑玉沅嘲諷的笑道:“王嬤嬤若要紅巧做這種事,自然是許了她好處,只要讓人問問紅巧家人或者玉她相近的人,不就知道了?”
“說!是不是你這個惡奴!”樑博大吼質問道。
不待王嬤嬤說話,樑玉沅就道:“王嬤嬤你可是樑家的老嬤嬤了,行差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你應該比我懂吧?或者說,你背後還有人指使,你不敢說?”
樑玉沅這句話可謂是火上澆油,王嬤嬤乃是樑玉甄的嬤嬤,可是,她以前也是王氏身邊的人。
一句話成功將幕後指使的人給推出來,樑玉甄面色一變,急忙望向樑博急切道:“爹,姐姐她如此血口噴人!實在太過分!”
樑博這一次卻未幫樑玉甄說話,而是冷笑着道:“是不是,一查便知!劉全!”
劉全忙上前躬身行禮。
“去查海棠院和柳芳院!”樑博倒不是爲了幫樑玉沅,而是這冰玉雪蓮是趙氏救命的藥,他素來孝順,自然不能忍受這種事情。
劉全有些猶豫,海棠院還好,還姨娘的住處,可是這柳芳院……
“爹!娘現在正在病中,您不可這樣做啊。”樑玉甄求道。
王氏雖是樑博髮妻,可若是她想借此害死趙氏,卻也不能原諒!
眼看樑博沒有一絲阻止的意思,跪在地上的王嬤嬤忽的苦求道:“老爺,您不要去查柳芳院,奴婢招!奴婢招了!這一切都不關小姐和夫人的事,都是奴婢自作主張……”
“王嬤嬤……”樑玉甄不禁退了兩步,失神的看向王嬤嬤。
“果然是你這個惡奴!你爲何要這樣做!”
“奴婢,奴婢看不得夫人受此委屈啊,老爺,大小姐有藥本就該救老夫人,可是,卻爲何要讓夫人受此屈辱啊……”王嬤嬤抹着淚,恨恨的盯着樑玉沅。
“奴婢是爲了爲夫人報仇!”
“那你可知若是燒了青水居,老夫人的
藥也便沒了!”樑博深吸口氣,沉沉道:“來人!將這惡毒婆子拉下去,杖責五十大板!”
“爹!”樑玉甄還未說話,樑博就怒瞪向樑玉甄。
“你閉嘴!”
樑玉甄不甘的咬脣,眸中水汽瑩瑩。
“拉下去!”
樑博發話之後,王嬤嬤便被家丁拉了下去。
紅巧則被樑博罰了二十大板,在發賣出去。
衆人全部散去,樑博卻未離開。
“玉沅,爹已經答應你的要求了,你是不是將冰玉雪蓮給了我?”樑博走至樑玉沅面前道。
“還未行主母儀式,也未將王氏貶爲貴妾,怎麼就完了呢?”樑玉沅淡淡道。
“儀式?你要什麼儀式?”樑博瞪着眼怒道:“你別忘了!你娘已經……”
“我娘去世又如何?”樑玉沅冷笑着道:“我就是要讓樑家所人都知道,我娘纔是樑家主母!”言罷,樑玉元不再看樑博,轉身就走。
“你這個孽畜!”樑博氣的跳腳。
一個死人!難道她還想要樑家爲去世的人舉行主母儀式麼!
“對了,樑老爺。”走至門口,樑玉沅忽然停下,轉身淡漠的望着樑博:“青水居失了火,毀壞的東西,還望您明天吩咐人來修繕一下。”
說完,樑玉沅直接就進了屋內,樑博想罵人都罵不到。
“孽障!孽障!”樑博氣的甩袖疾步離開。
屋內,沐琴將東倒西歪的東西都歸位,樑玉沅則走至臥室牀邊,彎身掀開牀鋪,打開一個暗格,將內裡放置的方木盒子拿出來。
“小姐,您真厲害,不僅抓住紅巧,還將這冰玉雪蓮藏在這麼隱秘的地方。”沐琴收拾好房間,爲樑玉沅倒了杯茶水道。
牀底下的暗格,是樑玉沅在前段時間打造好的,爲的就是放這冰玉雪蓮。
樑玉沅望着手中的冰玉雪蓮,眸低一片清冽冰冷。
“不過,說起來,夫人和二小姐也真是心狠,竟然想出這麼陰損的法子,這若是小姐沒有察覺出來,青水居豈不是就被真的燒了……”想想那個場面,沐琴就打了個哆嗦。
“呵,所以啊,這都是她們的報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