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玉沅靠在司雪衣身前,神色同樣震驚。
諸葛詢張了張流血的嘴巴,嘶啞聲中充滿驚駭:“你,你怎麼會……”
劉景修戴着面具,看不到神色,卻可以看到他面具後那雙猩紅色的戾眸。
那雙已由淡紅色轉變爲猩紅色的眼眸中,充滿了森冷之色,那眼神中滿是冰冷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慄。
諸葛詢驚恐的睜大雙眸,一開一合的嘴巴一直往外涌着刺目的血液。
“諸葛詢,你早該死的。”寂靜的寒風中,劉景修冰冷出聲,讓人聞之心顫。
“我,我是你,你的……舅舅。”諸葛詢嘴裡的鮮血越來越多,目光也越來越驚恐。
“是麼?”劉景修冷哼一聲:“我從未有過什麼舅舅,我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更不會有什麼舅舅。”
這冷如寒霜的話語,樑玉沅停在耳中,卻只覺心頭刺痛。
御國皇帝名爲劉景修的父親,卻一心只恨劉景修,將他對昭雪夫人所有的恨意全部加諸在劉景修的身上。
昭雪夫人一生悽苦,身爲大順國聖女,卻被大順國送到了御國成了御國皇帝的女人。
沒有人知道昭雪夫人愛不愛諸葛詢,但是,可以肯定,昭雪夫人是恨御國恨御國皇帝的,所以,昭雪夫人有了劉景修,卻並未做到一個母親的責任,他厭惡劉景修,所以不願意看到他,甚至輕生,之後,香消玉殞。
諸葛詢,表面爲劉景修的舅舅,雖然在劉景修小的時候幫過他,可是這幫助中,更多的,恐怕都是利用。
劉景修自小受折磨,心中充滿了仇恨,可是在他心底卻仍然存在着一絲的良善。
或許正是因爲這些,所以,劉景修並未因爲自己的仇恨而毀了御國。
“你,你會後悔的……”諸葛詢嘴巴流出的血液越來越多:“你即使殺了我,你也,也活……”
劉景修赤手刺進諸葛詢的胸腔,聞言,他眸色閃過殺意,刺進諸葛詢胸腔的手一收一刺之間,霎時,便捏碎了諸葛詢的心臟。
諸葛詢大睜着雙眸,眼中除卻驚恐還有不甘。
下一秒,劉景修收回沾滿鮮血的右手,諸葛詢睜着不甘的眼睛,直直的倒在了雪地上。
“爹!”
諸葛玥倒在雪地中,眼含淚水望着死去的諸葛詢,身子顫抖不已。
無情走到諸葛玥身邊,緩緩的蹲下身子,雙手放在諸葛玥肩上安撫着道:“玥兒,別傷心。”
無情的眼睛望在倒在雪地中,大睜着雙目死不瞑目的諸葛詢,眼底閃過一絲痛色,出聲道:“興許,他死,纔是最好的結局。”
諸葛玥顫着嘴脣,臉頰上滿是淚水,她緊緊抓着雪地中的雪,顫聲出聲:“可是,他是我爹啊……”
無情將諸葛玥緊緊抱在懷中。
樑玉沅推開司雪衣,疾步跑到劉景修身邊,雙手緊緊抱住劉景修。
劉景修微嘆了口氣,緩緩伸出那隻鮮血淋漓的手緊緊抱住了樑玉沅。
他道:“丫頭,我殺了他。”
“他該死。”樑玉沅同樣緊緊抱着劉景修,咬牙回道。
劉景修似乎輕笑了一聲,他將頭輕輕放在樑玉沅的肩膀,低聲呢喃:“是啊,他該死,他早該死的。”
“對,景修,你沒錯,他們都該死。”御國皇帝,諸葛詢,左流,太子,這些人都該死!
“呵,丫頭,我有些累了。”
雪地中,劉景修和樑玉沅便這麼旁若無人的相擁着,緊緊的相擁在一起。
聞言,樑玉沅抱着劉景修的雙手又緊了緊:“好,我們回家。”
“恩,我們回家。”劉景修似乎又笑了笑,面具後的那雙猩紅也微微彎了彎。
“可是,我沒力氣了。”劉景修嘆息着道。
“沒事,我抱着你,你要是很累了,我揹着你,我背不動,還有司雪衣。”樑玉沅柔笑着道。
站在一旁的司雪衣不禁抽了抽嘴角。
“丫頭,你真好。”劉景修抱着樑玉沅雙手似乎鬆了一些。
樑玉沅似有所覺,她想要推開劉景修看看他的情況,卻被劉景修抱的更緊。
“丫頭,別看。”
劉景修低聲說着,忽然咳嗽了幾聲。
樑玉沅也不再動。
她緊緊抱着劉景修的身體,儘量的讓劉景修的身體靠着自己。
“丫頭,若是,咳。”劉景修喘息一會兒,低聲
道:“若是我有事情騙了你,你會怎樣?”
樑玉沅身體微微一動,他想要掙開劉景修,卻因爲劉景修用力而無法。
“你騙我,我自然要好好跟你算賬的。”樑玉沅低聲道:“一會兒回家,我跟你好好算賬。”
“好,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劉景修低笑着道。
“是麼?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樑玉沅緊了緊抱着劉景修的雙手:“我讓你跪搓衣板,你也跪?”
劉景修毫不遲疑的說道:“是。”
樑玉沅笑了笑:“好,回去我便讓香荷準備。”
劉景修笑着道:“好。”
“跪完了搓衣板在跪筆!”樑玉沅補充了一句。
劉景修低低喘息了一聲,雙手的力氣似乎又鬆了一些,喘息也似乎越來越重了。
“景修?”樑玉沅掙了掙:“你不是受傷了麼?讓我看看吧。”
劉景修仍舊緊緊抱着樑玉沅,卻沒有回答。
一旁的司雪衣看着,不禁撇撇嘴道:“你們二人行啊?沒看到這裡還站着這麼多人呢!”
這裡除了司雪衣,還有影門四大護法,還有其他影門的人,當然這些人因爲目標已死,早已隱沒了身形。
無情緊緊包着諸葛玥,二人似乎並未注意道樑玉沅和劉景修這邊。
司雪衣言罷,見二人不回答自己,又撇了撇嘴。
“景修,讓我看看你的傷勢。”樑玉沅輕輕拍了拍劉景修的身體。
劉景修整個人一大半的力氣幾乎都掛在樑玉沅的身上。
他因爲帶着面具,所以看不到他的神色,樑玉沅只能靠聽他的呼吸來判斷他受傷很重。
“丫頭,我沒事……”劉景修執意的抱着樑玉沅,微微喘息着道:“我只想抱着你。”
“好,回家,我讓你一直抱着。”
“可是,我……”
劉景修咳嗽了幾聲,樑玉沅忽然感覺道自己肩膀被什麼冰涼的東西染溼了。
樑玉沅微微側頭,當看到肩膀處那刺目的鮮紅色血液,樑玉沅大驚。
她一把推開劉景修,擡眼去看,卻見劉景修面具下露出的嘴巴一直在往外流着鮮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