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上好的毛尖兒,青瓷茶杯的茶水清澈明亮,茶葉色澤嫩綠隱翠,香氣更是清新撲鼻。
杜經綸將茶杯輕輕放在樑玉沅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喝喝看。”
樑玉沅執杯品了一口,淡漠的面色上閃現出一絲和緩舒心的微笑。
杜經綸心情沉鬱,所以安靜的垂頭喝着茶。
少時,二人放下茶杯,樑玉沅觀杜經綸神色比方纔好了一些,卻也未問他究竟爲何會如此。
杜經綸擡眸,目光溫和的望着樑玉沅道:“你不是說有事要說麼?”
樑玉沅點點頭道:“杜大人,這件事,我想,你會感興趣的。”
言罷,樑玉沅從袖口中拿出一封摺疊的書信。
杜經綸接過一看,面色漸沉。
樑玉沅道:“這只是一部分,想來,他們還會僞造一部分賬目,以來打倒目的。”
杜經綸將那信放在桌子上,斂眸沉沉的望向樑玉沅。
“他們要一舉除掉卓府和清平王府。”
樑玉沅點頭。
“樑博?”杜經綸頓了頓問道。
樑玉沅點頭:“這些確實是他做的,但是,在他背後,還另有其人。”
接着,樑玉沅將查到的關於唐寅的事情全部告訴杜經綸。
寂靜的竹屋內,是不是傳出樑玉沅與杜經綸相互交談的聲音。
樑玉沅喝了口茶,清潤的茶水潤了潤喉嚨,乾澀的嗓子這纔好一些。
對面坐着的杜經綸,依舊一身白衣,氣質卓絕。
他蹙眉沉思着,樑玉沅也不打斷。
少時,杜經綸擡眸望向樑玉沅:“對於唐寅你是如何看待的?”
樑玉沅想了想道:“心思深沉。”
淡從外表看來,唐寅主語那種平凡人,他爲人謙和有禮,卻也不會給人留下什麼很深的印象。
但是就是這人,暗中竟然搞了這麼多動作。
而且,樑玉沅也不認爲,唐寅和樑博合作,又暗中做了這麼多的黑心生意,只是爲了搬到卓家和清平王府。
她總覺,這裡面還偶遇更大的利益在裡面,但是,這只是直覺,所以也並未對杜經綸說。
杜經綸沉思片刻,而後道:“若唐寅投靠了太子一黨,要除掉卓家和清平王也算合理,可是……”
杜經綸眉宇間閃爍着以後。
而後,二人擡眼對視,兩人同時
緩緩起脣說道:“寧王。”“寧王。”
言罷,杜經綸看着樑玉沅清麗的容顏,心中微微一跳,而後,瞥開目光。
“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稟報皇上,只是……或許這一次,樑府便會真的走上絕路。”
杜經綸還是有些猶豫的。
畢竟,在杜經綸眼中,樑玉沅在如何也是樑博的女兒。
可是,杜經綸不明白的是,樑家對樑玉沅所做的,早已使得樑玉沅心寒,心冷,乃至無情。
更何況,樑博還欠卓家,欠逝去的卓青水一個公道。
靜謐的竹屋內,二人商議了將近一個時辰左右,才談好。
茶杯中的茶水也喝完了,杜經綸還要爲樑玉沅續茶,卻被樑玉沅擋下來。
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樑玉沅淡淡道:“我該回去了。”
杜經綸眉色一暗,旋即,又溫和的笑了笑道:“好,我送你回去。”
“不必。”樑玉沅站起身,謝絕了杜經綸的好意。
樑玉沅環視四周景色,溫和着聲音說道:“這裡景色不錯,可以安撫人的情緒和心情。”言罷,樑玉沅看向杜經綸:“不管有什麼事情,靜下心來想想,總會解決的。”
樑玉沅的話如一股清泉流入杜經綸的心中。
杜經綸愣了楞,然後靜靜的望着樑玉沅,緩緩說道:“好。”
雖然不能送樑玉沅回去,但是杜經綸還是親自將樑玉沅送出了竹屋。
來到馬車前,杜經綸望着樑玉沅纖瘦的背影,忽然出聲:“玉沅。”
樑玉沅聞聲回頭,目帶疑惑的望着杜經綸。
杜經綸靜靜的望着樑玉沅,他漆黑的眸光復雜又暗沉,似有千萬言語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或者說,不知如何說出口。
“若我有一天不再是我,我們還是朋友麼?”
少時,杜經綸緩緩出聲,漆黑的瞳仁卻直直的盯着樑玉沅。
樑玉沅微楞,秀眉微顰,不解的望着杜經綸。
“你不是你?”樑玉沅輕聲問。
杜經綸眸底閃過一絲痛色,卻很快掩下去。
“對,我不是我,不再是御國的杜丞相,沒有權利,沒有地位。”
樑玉沅笑了笑,難得的打趣道:“莫非,杜大人要辭官?”
杜經綸笑了笑,沒有回答。
“只要你還是杜經綸,其心不改,我們仍舊是朋友。”樑
玉沅道。
杜經綸緊抿的脣角微彎:“慢走。”
“好。”
樑玉沅上了馬車,杜經綸直至望着樑玉沅的馬車漸漸隱沒,這才緩緩轉身,漆黑的眸中,染着複雜又冰冷的眸色。
馬車內,香荷坐在樑玉沅對面,面色有些欲言又止。
“王妃,您絕不覺得,今日杜丞相有些奇怪?”
樑玉沅點頭。
“不過,奴婢見杜丞相見着王妃後,目光便清亮了許多。”說完,香荷似是想起什麼,忽然深處雙手緊捂着嘴巴,露出一雙驚恐的眼睛。
“王妃,您就當奴婢剛纔沒說話!”
樑玉沅:“……”
給了香荷一個白眼,樑玉沅淡淡道:“放心吧。”
香荷動了動身子,面色有些不自然。
怎麼能放心?王爺可是大醋罈子啊!就連王妃平日裡和他們多親近一些,王爺盯着她們的眼神就有些毛骨悚然。
更何況,杜經綸本就是王爺的禁忌!
雖然與杜經綸互通了樑博和唐寅的事情,但是,樑玉沅的心中還是有些不安心。
畢竟,這一次的事情,牽扯的太大,而且,樑玉沅有預感,那個唐寅身上,定然還有更深的秘密,而在這個秘密,將會很快被發現了!
京城內的氣息表面看似百姓和樂,可是,在御國的朝堂中卻隱隱有着風雨欲來之勢。
杜經綸連續幾日不上朝,而皇帝依舊在養病,朝中一切大事小事,全部交由杜任重一人來處理。
朝堂之中暗涌流動,寧王,太子,還有,不被皇帝所喜愛自身帶着瘋病的劉景修,都讓人感到心驚。
太子有早些年一直支持太子的人,而寧王有皇后一族的支持,至於清平王,雖然他不被皇帝所喜愛,還曾被感到封地,但是這一次,劉景修的勢力,卻也了讓一些人心驚不已。
能輕鬆進宮,還能安排人手到了宮中的人,怎會只是一個瘋子?
這年來,沒人將劉景修看在眼裡。
可是,隱隱的,劉景修的勢力越來越大,這些也都是他們所不敢相信的。
所有人似乎都在猜測皇帝會不會廢太子,而誰又將會成爲新太子。
這一切,杜任重都看在眼裡,而他永遠都是面色淡淡的,因爲他知道,皇帝的心思正在改變。
隨着朝堂的暗涌流動,清平王府來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