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的主人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折磨,尖銳而刺耳。
樑玉沅神色驟變擡腳就要進去。
這時司雪衣忽然伸手拉住樑玉沅,然後沉沉出聲道:“現在,你最好待在外面。”
樑玉沅回頭,盛滿怒意的眸子狠狠瞪了一眼司雪衣:“放開!”
“你冷靜一些!”司雪衣放開樑玉沅,沉聲勸道:“他閉關這些日子中,總會有難以忍受的痛苦。”
“所以?”樑玉沅一顆心因爲方纔劉景修那變了調子的嘶吼聲,擾的失去了理智。
如今,劉景修與她只隔着一道石壁,室內,劉景修究竟在承受着什麼樣的痛苦和折磨?纔會發出如剛纔那種如獸般的嘶吼?
樑玉沅不能等,她一秒也等不下去!
“打開石門!我要見他!”樑玉沅大步走大石門前,轉眸冷冷的盯着無心和無影。
“王妃,您莫要感情用事,主上他只是在壓制體內的毒性……”無影出聲安撫。
“我,說,打,開!”樑玉沅目光變得愈加冰冷,那張清麗的容顏上,再也不是淡漠,而變得冷厲,眼底甚至是染上了嗜血的殺意。
無影整個人僵在那裡,就連無心,也一時間呆住。
“啊!”
石室內時不時的傳出劉景修那如獸般的嘶吼悶哼,她一顆心都被揪起。
唰!
就在二人呆愣中,樑玉沅從袖中抽出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寒光一閃,匕首便抵在無影脖子上。
“打開它!”樑玉沅冷聲道。
“樑玉沅,即使你現在進去,他也不認識你!”司雪衣忍不住出聲。
樑玉沅猛然回頭,那雙帶着冰冷嗜血的眸子望着司雪衣,竟讓司雪衣也忍不住一抖。
這種嗜血的眼神,司雪衣太過熟悉。
也正是因爲太熟悉,纔會半天反應不過來。
“我要見他!現在!立刻!”劉景修究竟在承受着什麼樣的折磨和痛苦?纔會發出那種頻臨崩潰的嘶吼?
樑玉沅不敢想,她只想看到劉景修,陪在他身邊。
無影沒有動作,樑玉沅手中發狠一動,尖銳的匕首立時刺進無影的脖子的皮膚,血液霎時流出來。
“打開!”
無影被這樣的樑玉沅給煞到了,他身爲死士,自然也是經過如地獄般的殘酷訓練,可是,如樑玉
沅這種嗜血,冰冷的眼神,卻還是讓無影呆的竟說不出話。
匕首一寸一寸的推進皮膚,無心在一旁看着又是焦急,又是擔憂。
司雪衣嘆息一聲,然後擺手緩緩道:“打開。”
“可是……”
“可是什麼?”不待無心說完,司雪衣直接打斷她道:“你沒看到你的同伴就快死了?”
最終,司雪衣親自將這石室的門打開,樑玉沅快速收刀,閃身走進去。
司雪衣隨之跟上,在走到無心身邊時,司雪衣停下步子,微微側首瞥了一眼無心。
“若是諸葛詢來了,你知道該怎麼應付。”言罷,不等無心說話,司雪衣已經閃身進去,瞬時,石室的門也緩緩降落。
樑玉沅走進這間特殊的石室,而腳下急速的步子,也因爲眼前的景象震驚的立時僵在原地。
這間石室比之外面,更爲寬敞一些,四周點滿了明亮的蠟燭。
燭光映照的這間室內,觸目所及。
在她幾步遠的地方,是一個用碧色玉石所建造的玉臺。
玉臺四個角落是黑色玄鐵的鏈子,鏈子有人兩個手臂那麼粗,而這些玄鐵鏈卻從四個角而緊緊捆綁着玉臺上的人。
玉臺上的人上身赤果,下身也僅僅只着一條白色底褲。
他的四肢被這些鏈子緊緊捆綁着,那張俊美如仙的容顏,此時面色猙獰,目光如野獸一般的直直盯着一個地方,散發着嗜血的殺意。
樑玉沅僵在原地,她無法想象,原來,劉景修所謂的閉關,便是如此。
她的劉景修,她所愛的男人,如今就被這樣玄鐵鏈捆在這裡,如捆綁野獸一般的,捆綁在這裡!
樑玉沅心底一陣抽痛,身側雙手緊緊抓着裙襬,呼吸急促。
司雪衣從身後跟來,臺子上被捆綁的劉景修似乎這時才聽到腳步聲,他猛然轉頭,那帶着血腥氣的眼眸直直的盯向樑玉沅。
這一眼,竟是要親手撕裂樑玉沅一般,不帶一絲感情,沒有了溫柔,沒有了寵溺,有的只是冰冷,嗜血。
“如果害怕了,現在出去還來得及。”身後的司雪衣看了一眼臺子上的劉景修,也忍不住別開眼睛。
“害怕?”樑玉沅身子終於動了動,她僵硬的扯了扯脣,喃喃出聲:“我怎麼會害怕?我怎麼害怕?”
原來,愛一個人這麼撕心裂肺,
原來,愛一個人,會這麼的無可奈何。
眼看着劉景修受此折磨,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幫不了。
“唉,我以爲你會衝上去呢。”司雪衣忽然道。
樑玉沅沒有回答司雪衣,而是與劉景修染着血腥的眼眸對視着。
最開始的震驚緩和了一些,神色也平靜了一些,樑玉沅起脣,輕聲問道:“他什麼時候可以清醒?”
“晚上。”頓了頓,司雪衣複道:“吃了諸葛詢送來的藥後,纔會清醒,然後我以內裡助他,才能慢慢壓制下來,直至痊癒。”
樑玉沅握緊的雙手指節泛白,她閉了閉眼,擡腳一步一步的接近劉景修。
司雪衣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們。
方纔,司雪衣說以爲她會衝動的跑過去抱住劉景修,事實上,當樑玉沅看到被如此對待的劉景修,腳下也差一點就跑了過去。
可是,理智還是讓樑玉沅停下了腳步。
她知道,此時的自己什麼都幫不了劉景修。
而他瞞着自己來這種地方閉關,想來,也是不願讓自己看到這麼狼狽的劉景修。
樑玉沅在玉臺一步遠的地方停下來,而後緩緩坐了下去。
她擡眸望着劉景修,目光在略過他手腕,腳腕上的傷痕後,眼底閃着痛色。
“是不是很痛?”樑玉沅輕緩的出聲,仿若一陣輕柔的羽毛在溫柔輕緩的安撫着劉景修。
“如果很痛,我幫你吹一吹,好不好?”
說完,樑玉沅果然傾身,對着劉景修破片的手腕吹了吹。
輕柔的熱熱的氣息吹在劉景修受傷的手腕上,似乎真的如靈丹妙藥一樣,那被制住的手腕不在疼痛。
劉景修發紅的目光也不在充斥着戾氣和殺意,而變得緩和下來。
劉景修神色不在如剛纔一般的發狂,司雪衣也忍不住走近一看。
劉景修眉宇間凝結着痛苦之色,被捆綁着四肢的身體微微顫抖着,一雙染血的黑眸卻不在像剛纔一般的充滿暴烈和嗜血。
他的眼眸直直的望着樑玉沅,卻又像不認識樑玉沅一般,只是那麼的直直的盯着樑玉沅。
“早知如此,你該早些來的。”司雪衣說完,忽然揮動衣袖,眨眼間,手中便出現五根泛寒光的金針。
樑玉沅擡眼看去,面色微變:“你要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