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玉沅微微坐直身子,蹙眉望着男人淡淡道:“我自然知道樑府很多人都想要害我,你不必提醒我。”
男人嘖嘖兩聲,悠哉的靠着牀柱,面具後的那雙鷹隼般的鷹眸,此時卻閃着戲謔的光芒。
他道:“那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想我知道我所說的秘密了麼?”
樑玉沅蹙眉不答。
樑玉沅懷疑的目光從男人身上移到了矮几上的那碗藥汁上。
方纔男人還好好的,他端起藥後,便說出現在的話,那麼便說明,那碗藥有問題。
可是,這藥是她吩咐沐琴煎的,而且也再三叮囑她要小心。
沐琴爲人憨純,卻很細心,讓她辦事,樑玉沅是很放心的,那麼,這藥若是有問題,究竟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丫頭,我知道你聰明,可是如今,我是傷患,你便爲我倒杯水又有何妨?”男人幽幽說道。
樑玉沅只覺得這男人很無聊,不過……
樑玉沅起身走到桌邊,倒了杯水,隨即又走到男人面前,將水杯遞到男人面前。
男人的脣矜持的湊近樑玉沅道:“我要你餵我。”
“……”這男人是在撒嬌麼?
樑玉沅只覺無語的很,於是她翻了個白眼,便要將杯子放在矮几上。
誰知男人速度更快,他忽然低頭,將嘴脣湊到白瓷杯子口沿,一張嘴噙住了杯子仰頭,便將一杯水喝了進去。
就在樑玉沅還未反應過來,男人又用嘴巴噙着杯子放在樑玉沅還未收回的手中。
他坐回去,一雙眼睛笑意盈盈的望着樑玉沅道:“丫頭,你喂的水果然比藥還管用。”
樑玉沅白了男人一眼,轉身坐會去。
“可以說了吧?這藥裡有人動了手腳?”樑玉沅望着男人,出聲問道。
男人伸手再次將藥碗端起來湊到了嘴脣邊。
他先是聞了聞,又就着碗沿喝了一口。
樑玉沅靜靜望着男人,等着他說話。
男人喝了一口,這纔將碗放下,隨即望向樑玉沅道:“看來這府中人以爲你真的喝補藥,所以纔在這藥裡放了千金難買的百日眠。”
“百日眠?”樑玉沅疑惑
出聲,聽着名字倒像是迷藥。
男人點頭說道:“所謂百日眠,無色無味,形狀猶如水滴一般,入水即化。且這百日眠的毒性自然是讓人失去神智,整日猶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活着,不過,這百日眠金貴就金貴在,藥效發揮的很慢,一般半月後纔開始顯像出症狀,且只是讓人整日倦怠,以爲只是身子疲乏,接着時日越久,症狀越來明顯,直到最後變得神志不清,百日後,中此毒的人會慢慢恢復神智,到時候,她會日日夜夜都受到猶如千百種蟲蟻在體內啃咬一般的痛苦折磨,直至死去。”
說道這裡,男人沉下聲音說道:“看來這府中有人恨你入骨,不然也不會用這南疆進貢的聖品用到你的身上。”
“南疆?蠱毒?”樑玉沅面不改色的出聲問道。
男人帶着面具看不清臉色,卻可以看得出他心情很不好。
只聽他陰沉着聲音道:“蠱毒?呵,丫頭,你懂得倒是多,只是,這蠱毒可是最貴重的毒物,一般人是拿不到的,這百日眠雖不是蠱毒,卻只在蠱毒之下,毒性猛烈,更是會對人的身體有很大傷害。”
男人沉沉的目光看向樑玉沅,問道:“你可知這府中之人誰這麼恨你,要用此毒來害你?”
樑府中想要害她的人恐怕多了去了。
樑博?樑玉沅暗自搖了搖頭,中了此毒,整日會形如癡傻之人,如今,樑府形勢本就不好,更何況樑博白天還進了宮。
即使樑博要害她,也不會是這麼時候,不是樑博,樑玉顏也不會有那個本事,那就只有一個人,趙氏!
樑玉沅眸光沉冷射出弒殺之意。
趙氏幾次三番挑釁於她,本以爲這一次她會受到教訓,殊不知她是急着要去找死!
“看來,你知道是誰看了。”男人幽幽說道:“來讓我猜一猜,是……趙氏。”
樑玉沅挑眉望向男人,淡笑着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對樑府的事情倒真是一清二楚啊。”
男人笑了幾聲道:“想知道我的身份還不簡單,你揭了我的面具,看了我的容貌,不就知道了麼?”
樑玉沅收起淡笑,冷哼一聲道:“沒興趣!”
男人只能靠着牀柱看着樑玉沅。
“你什麼時候走!”
男人聞言閉了眼睛道:“沒人會像你方纔那般對待一個傷患。”
樑玉沅淡漠說道:“我已經收留了一天一夜,若是別人,我只會將他仍出去。”
男人似乎來了精神,他目光灼灼的望着樑玉沅問道:“那若是你的未婚夫呢?”
樑玉沅翻了個白眼,卻毫不留情道:“扔出去!”
那人心中喜憂參半,過了一會兒又道:“那若是杜經綸呢?”
樑玉沅微一沉默。
男人臉色頓時沉下來,周身更是散發着陰冷嗜血的壓抑氣魄。
“沒捨不得?呵!”男人陰冷冷的說道:“早知如此,當初在斷崖,我就該一腳將他踢下去!”
樑玉沅無語的望着那人,淡淡說道:“急殺不殺他,那是你們的事情,若是你已經好了,就可以走了。”
他留在這裡礙手礙腳,都阻擋了她要的動作。
“你還未回答我方纔的問題!”男人窮追不捨的問道。
樑玉沅冷冷望着男人,那人也死死盯着樑玉沅,那幽深的眸中似乎醞釀着巨浪般的怒氣陰冷煞氣。
這種嗜血的眼神告訴樑玉沅,若是她真的開口說留下杜經綸,這男人下一秒就要去殺了杜經綸。
“……無聊!”樑玉沅轉身緩緩說道:“不管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們留在我的房裡。”
男人周身散發的殺氣這才緩緩退卻,誰知他又出聲問道:“所以我是第一個。”語氣明顯帶着喜悅。
樑玉沅冷哼一聲道:“所以!你若再不走,我就真的將你扔出去!”
男人低沉着聲音笑了幾聲道:“丫頭,你何必急着個趕我走,若我留在這裡,說不定還可以幫你。”
“我的事情自有我自己解決!”樑玉沅淡淡道。
男人掀被下牀,又將衣服套好。
待他穿好之後,樑玉沅轉身望了男人一眼又望向那黑乎乎的藥汁問道:“這百日眠可還能用?”
男人點頭:“若將融化後的百日眠在放在其他藥中,藥性加強百倍。”
樑玉沅冷着臉點點頭。
既然趙氏要找死,她何不成全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