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夜的面色沉然,“我雖師出崑崙劍派,但是崑崙劍派的門規極其嚴格,而且行蹤縹緲,極爲神秘。所有崑崙劍派的弟子只要下山,便不許再回師門,且有人專門送其下山,爲的就是隱蔽門派的具體位置。”
也就是說,夜幽堯雖在崑崙劍派學了武功,但並不知道崑崙劍派的具體位置?
怪不得,來了北翼這麼久,他和東陵凰誰都沒有再提過崑崙劍派。
這可怎麼辦?
見蘇槿夕皺着眉頭一臉愁容,君無夜揉了揉凌雲凡的頭髮,安慰道,“放心,本王會盡力尋找。”
既然西王母神殿和崑崙劍派都不好找,也只能先上崑崙再說了。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
於是,衆人在北堂琴歌的指引下,前往崑崙山。
這一路,長途跋涉,走的極爲艱難,而且到了崑崙山山腳下的時候,還下着大雪。聽說崑崙山的雪是一年四季常年不化的。
站在崑崙山底下,從天到地,再到四周方圓十里,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極爲好看。
雖然前世的蘇槿夕也住在北方,一年四季都能看到雪。但是城市的氣溫相對高一些,雪下到地面很快便融化成了雪水,很少能形成這麼厚的雪,呈現出如此壯觀的景象。
懷孕的女子不易受涼,所以,蘇槿夕被君無夜裡三層外三層的裹了好多衣服,最外面還裹了一件大氅,幾人才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走。
平緩一些的山路還能坐馬車,但是越往上,山路越陡峭,而且積雪也越來越厚,馬車就不能用了。於是,改爲步行。
整整走了三天三夜的路程,都沒有抵達崑崙之巔。而且天氣也越來越寒冷。
第三天傍晚的時候,天色將黑,他們路過一處山洞。
雲瑾道,“不如今晚就在這裡歇息一晚吧!明日一早再趕路。”畢竟夜晚行路不安全,尤其還在如此險峻的山路上。
於是衆人便在山洞中歇了下來。
吳尊和雲瑾出去找了些乾柴回來,生了火,山洞中暖和了許多。
與此同時,東陵凰也將蘇鈺從神龍戒中放了出來。
出發的時候食物帶的比較充足,衆人一邊吃東西,一邊盤算着,下一步應該如何走。
吳尊問北堂琴歌,“話說,就沒個具體的方向嗎?這般如同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什麼時候能找到我們想找的東西?”
北堂琴歌一臉的愧疚,“這崑崙山太神秘了,我確實不知道崑崙山和西王母神殿在什麼地方。”
事實上,他們進了崑崙山之後能存活,而且能在這裡走上整整三日的時間,已經算是很幸運了。
吳尊便不再說什麼,悻悻地跳到了一邊,坐了下來。
唐雪笑嘻嘻地將一個饅頭遞給了吳尊,“寶玉哥哥,這個給你!”
“不要,你自己吃!”
“吃一個嘛!吃飽了明天才有力氣揹我!”
吳尊瞧了一眼唐雪手中的滿頭,又瞧了一眼她笑的猶如雪中蓮花一般燦爛的面容,眉頭狠狠地皺了皺。
“老子都累了一天了,哪有力氣吃東西?”
唐雪撇撇嘴,“我這不是心疼你嘛。”
“你若真心疼老子,明天就乖乖和蘇鈺這小子一起躲到東陵凰的戒指裡去,省得老子爬雪山還要揹着你!”
唐雪的臉色頓時一沉,“我不!我就是要你揹着我!”
“讓老子背就閉嘴,別煩老子!”
唐雪一臉的委屈,對蘇槿夕,“蘇槿夕,你看,他這人怎麼這樣!好心當成驢肝肺,關心他都不成。”
蘇槿夕淺淺地笑着,“他這人就是這樣,受不住別人對她好。你吃你的,別管他!”
吳尊立即笑嘻嘻道,“嘿嘿,還是小毒物瞭解我!不過,小毒物若是對尊哥哥我好,尊哥哥我一定會很開心,絕對不會當成驢肝肺。”
話音剛落,他便驟然感覺到夜幽堯的寒眸射了過來。大家累了一天,難得有這樣一個避寒的地方,吳尊其實也不想惹是生非,於是便閉上了嘴.巴。
一名魂殿的護衛進來,俯身在夜幽堯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夜幽堯的眸光沉了幾分,“繼續打探。”
這一路,君無夜幾乎出動了來北翼之時所帶的所有魂殿護衛,尋找崑崙劍派和西王母神殿的下落,但是始終沒有任何線索。
東陵凰也在想盡辦法找,甚至將神龍戒中的各種典籍翻了個遍,可始終沒有任何進展。
夜晚,夜幽堯、雲瑾、吳尊三個男人睡在外面。受傷的蘇鈺和唐雪、蘇槿夕、東陵凰、北堂琴歌、北堂籬幾人睡在裡邊。
但是,北堂籬始終睡不着,輾轉反側,起身悄然朝着蘇鈺走了過去。
“小呆瓜?”
“恩?”
“你也沒睡?”
“恩!”
北堂籬的心頭頓時一喜,退下身上的大氅,走過去蓋到了蘇鈺的腿上。
蘇鈺立即推開她的手,“夜裡冷,彆着涼。你快穿上!”
“沒事兒的,反正我也睡不着,坐這邊烤火就不會冷了。”說着,往火堆裡添了幾把柴火。
聽到北堂籬和蘇鈺說話的聲音,蘇槿夕也坐了起來。
北堂籬見着,連忙問,“幽王妃,是不是我們說話吵醒你了?”
“睡不着,一直醒着。”
“哦!”
蘇槿夕朝着洞口的方向瞧了一眼,見唯有吳尊和雲瑾,不見夜幽堯。
“咦,夜幽堯呢?”
蘇鈺和北堂籬這才發現,夜幽堯不在山洞裡。
“不知道啊,一直沒有注意。”
“殿下些許是出去了!”蘇鈺道。
蘇槿夕的心底隱隱有些擔心,畢竟這裡是崑崙山,意料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即便夜幽堯的能力再強大,也不可能與天抗衡。
“我去瞧瞧。”說着,蘇槿夕起身往外走。
“幽王妃,我陪着你!”畢竟蘇槿夕的身上還有身孕,夜裡路滑,北堂籬不放心。
但是,蘇槿夕拒絕了,“無礙,我出去瞧瞧便可,不會走太遠。”
北堂籬不好再執着,便沒有跟出去。
雖然崑崙山上的雪始終沒有斷過,但是夜晚的月光卻格外的碩大明亮,甚至比山下晴天的時候還要好看。
如華一般的月光柔和地照射在一片銀裝素裹上面,猶如爲其鍍上了一層金黃。
夜幽堯沒有走遠,就站在山洞外面的懸崖之上,頭頂一顆青松橫攔過來,爲其遮住了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