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有一點高,管家似乎沒有考慮到蘇槿夕的方便,準備的馬凳有些矮。蘇槿夕有些艱難地爬上了馬車。
車內十分寬敞,陳設齊全豪華,蘇槿夕在內心感嘆了一聲古代貴族的奢侈,低着頭進了車內,坐在了邊上,儘量離夜幽堯遠遠的。
一路上夜幽堯一直拿着本書,臉色十分嚴肅地看着,蘇槿夕靜靜地坐在車內,一句話都不敢說,甚至都不敢動一下。
這個男人的氣場,實在是太鎮壓人了,怪不得到現在還討不到媳婦,嚴重的性格問題啊!
蘇槿夕在內心一陣陣的暗自感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邊傳來侍衛的聲音:“王爺,我們已經到南苑大街了,前面就是南苑。”
夜幽堯依舊低頭看着書,沒有擡頭,也沒有說話。
但外頭的侍衛似乎也沒奢求夜幽堯的回答。
蘇槿夕一雙小手在寬大的袖子裡緊緊地攥着,手心裡滿滿的都是冷汗。
倒不是因爲要見到辰太妃而緊張的,而是這一路上被夜幽堯周身無形的壓力給震懾的。南苑終於到了,終於可以解脫了,蘇槿夕深深地吐了一口濁氣。
但不知怎的,外面駕車的馬忽然傳來一陣驚愕的嘶鳴。緊接着,原本穩穩行走的馬車一陣狂顛,瘋了一樣急速行駛起來。
坐在馬車門口邊上的蘇槿夕一個重心不穩,陡然朝着馬車內的夜幽堯身上跌了過去。
馬車說小不小,其實說大也不是很大,夜幽堯根本就沒有時間閃躲。蘇槿夕的小腿磕在了車內的小几上,撕心裂肺的疼痛驟然傳來,她手底下也不知道抓到了什麼,軟綿綿的,本能的就狠狠一攥,“哎呦”一聲。與此同時,她很明顯地感覺到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夜幽堯身體驟然繃緊。不過在那種慌亂的情況下她也沒有過多在意。
好半晌之後受驚的馬被侍衛們降服住,馬車也穩定了下來。
蘇槿夕似乎這才爲發現自己趴在夜幽堯的身上,狠狠一陣皺眉。
“王爺,那個……方纔我不是故意的……我……”
咦……蘇槿夕極力地解釋着,但似乎冰山邪王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不僅如此,身體好像也蹦的跟木樁一樣,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她沒有看錯吧?脾氣狂暴的陰邪王爺,竟然也會有這樣的表情。
忽然腦海中“轟”然一聲,蘇槿夕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緩緩低頭朝着自己正抓着謀軟綿綿物體的手上看了過去,竟然看到自己的手竟然就抓在夜幽堯的下身。
“啊……”
蘇槿夕還來不及臉紅或者多餘的反應,下一秒就被盛怒之下的夜幽堯揪起來直接丟出了車外。
蘇槿夕狗吃屎一樣狠狠地被摔在地上,全身都在震裂般疼痛。但是她不敢有一聲抱怨。一想起方纔自己的手不要命的攥着的某物,再想想夜幽堯帶着狂怒的很不自在的表情,簡直就是她的噩夢。
“哎呦,這幽王妃怎麼這麼個德行從馬車上下來了?”
“幽王妃給辰太妃的禮數可真是與衆不同啊!可惜辰太妃還沒出來呢!”
“就是啊,蘇家七小姐果然與衆不同啊!”
也不知怎的南苑的門口早就圍滿了人,衆人的指指點點和嘲笑聲此起彼浮。
“王妃娘娘,您沒事吧?”
一個侍衛上前來看蘇槿夕。
蘇槿夕疼的小臉緊皺着,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確定自己沒被摔的斷胳膊斷腿之後勉強笑了笑:“沒事,死不了!”
但這話卻讓侍衛的臉狠狠地一陣抽搐。王妃娘娘說話的方式,和別人怎麼就這麼不一樣。
蘇槿夕爬起來剛站穩,就聽到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
“哎呀,嫂子,你闖大禍了,這可是先帝留給姑母的狗,你的馬車竟然……竟然將它踩死了!”
是衛美佳。
蘇槿夕皺着眉頭轉身,順着衛美佳驚愕的眼神看去,果然看到方纔馬車走過的地方躺着一隻雪白的寵物狗。那狗身上的毛都被鮮血染紅了,全身抽搐着躺在地上,一看就是活不了多久了。
“呀,原來是先帝爺和太妃娘娘之間的定情物啊?怪不得看上去和別的狗不一樣。”
“幽王妃這下可闖大禍了,聽說辰太妃可寶貝這條狗了。”
“登婆婆的門第一天就做下這種事,看來幽王妃以後在皇家的日子別想好過了。”
“可不是嗎?麻雀飛上枝頭想變鳳凰,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何況幽王妃以前還是個傻子。”
“我看啊,說不定這蘇家傻子就是個災星。以前在蘇家剋死了親生母親,現在又到夫家來克人。要不然這一大清早的,辰太妃的狗好端端的,怎麼就被踩死了呢?”
“哎呦,這話你可不能亂說,人家現在是幽王妃,說這種話可是要殺頭的!”
人羣裡一陣狂熱的議論聲,蘇槿夕緊緊地攥着拳頭站在原地。
衛美佳對方纔衆人的議論聲十分滿意,走到蘇槿夕的身邊:“嫂子,你別聽他們的,他們都是胡說八道的,回頭你好好懲治懲治他們。”
衛美佳的聲音不大,但也足以讓方纔議論的衆人都聽到。大夥嚇的頓時變了臉色。一個個的都不敢開口,這蘇家傻子果然是要殺人的。
蘇槿夕皺着眉頭看了一眼衛美佳,這種棒殺的計量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也不搭理衛美佳,走到雪白小狗的身邊,仔細檢查了一番。
原本是想看看還有沒有救的,但是方纔在混亂中駕車的馬一腳端端的就踩在了狗的胸部,如今是大羅神仙下凡也無回天乏術了。
衛美佳嘴角得意一笑,又朝着蘇槿夕走了過來:“嫂子,你別擔心了,只不過死了一條狗而已,回頭你好好給姑母陪個不是,姑母一定會原諒你的。再說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啊?可是幽王妃!是姑母的親兒媳婦,難道還比不上一條狗嗎?”
蘇槿夕此刻恨不得撕爛了衛美佳的嘴巴再縫上幾針。
這不僅是心機婊,還是白蓮花,甚至是白蓮花精啊!
這能是死了一條狗那麼簡單嗎?
在場的衆人誰不知道這是先帝留給辰太妃的東西,辰太妃能因爲他是幽王妃就饒過她嗎?
衛美佳這是當着衆人的面在說她其實還不如一條狗呢!
蘇槿夕擡頭朝着人羣看去,果然在衆人的臉上都看到了“不覺得辰太妃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表情。
衛美佳臉上雖然十分親和地笑着,但是內心早就幸災樂禍地將蘇槿夕罵了好幾遍。
蘇槿夕,你這個賤人,看這回你還如何囂張。
隨行的侍衛們對於此刻蘇槿夕的處境也十分擔心。
他們回頭看馬車,但是馬車的簾子紋絲不動,馬車裡他們家王爺也不知在想什麼,竟然一直都沒有下來。
這件事情似乎不應該由王妃娘娘一個人承擔吧?若說要怪罪,似乎王爺和他們這些負責駕車的侍衛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果王爺肯出面,這件事情應該沒那麼難的。
此時蘇槿夕也回頭看向了馬車。在意識到夜幽堯竟然讓她悶聲不響的背了這麼半天的黑鍋時忽然就忘記了之前在馬車裡自己對夜幽堯做的事情。
內心狠狠一陣咒罵。
靠,老孃是這個世界新來的,但又不是病貓好吧!不是你們想怎麼捏就怎麼捏的。
衛美佳瞧着侍衛和蘇槿夕都往馬車看着的神情,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漸漸不見了。
接着蘇槿夕那張氣死人不要命的絕美容顏之上帶着一抹及其無辜的笑容,朝着衛美佳看了過來。
“表姑娘,太妃娘娘的狗被踩死了,我也十分痛心。但這件事情的結果貌似不應該我一個人承擔啊!要不你問問你表哥的意思?”
說着,白皙修長的手指還十分嘚瑟地朝着紋絲不動的馬車指着。
什麼?
表哥竟然也陪着這個傻子來了?
可是姑母就召見了這傻子一個人啊!手機用戶請瀏覽www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