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睛,青雲子帶着人已經到了眼前。
東陵凰和慕容祁的周身皆泛着凜冽的氣息,朝着門口迎了上去。
“青雲子,你這是做什麼,爲何去而復返?”
青雲子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但他這一番做派和姿態一點也讓人聯想不到“友好”來。
“東陵太子,祁王殿下,哦,不,如今應該稱呼您一聲南離慕容太子。今日是我崑崙劍派之事,與您二位無關。青雲子勸告二位,還是不要插手的好,若您二位非要插手,那便是東辰、南離與我崑崙爲敵了。”
這是想勸東陵凰和慕容祁旁觀。
但依着他們二人與蘇槿夕和夜幽堯的關係,怎可能袖手不管?
東陵凰一臉的肅然,“若我二人非要插手呢?”
青雲子臉上的笑容依舊,“那就別怪我等手下無情了。”說話間,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揚手一揮,聲音輕飄飄的,“來人吶,給我圍起來,一個也不許放過!”
轉眼間,整個院落再次被崑崙劍派的弟子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青雲子去而復返,這一次的氣勢比頭一次強烈多了,慕容祁和宗惜姿的心底不由得有些毛毛的,站在慕容祁與東陵凰的身後,有些擔憂。
慕容祁似乎感覺到了慕容雲海與宗惜姿的情緒,將其二人護在了身後,以示安慰。
青雲子的目光朝着蘇槿夕和夜幽堯所在的屋子瞧了過去,“來人吶,把門給我踢了。”
話音剛落,便有弟子朝着門走了過去。
東陵凰連忙將其攔住,一臉的肅然。
“青雲子,裡邊的夜幽堯可是你崑崙劍派手持掌門令牌的繼承者,你帶着這麼多人以下犯上,是不想活了嗎?”
東陵凰本想以掌門令牌唬住青雲子,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青雲子竟然冷笑一聲,“蘇槿夕勾結淮疆之人犯我崑崙,殺我同門,夜幽堯身爲掌門繼承人,不但不依着門規秉公處理,而且還私心包庇。我青雲子此番帶人前來,就是向夜幽堯討回我掌門令牌的。”
青雲子當着衆人的面,將這一番話說的很大聲。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到。
東陵凰的眉頭狠狠皺了皺。
之前她料的沒錯,夜幽堯果然沒能唬住玄鎮子,青雲子去而復返,氣勢洶洶,顯然是受了玄鎮子的挑撥。
青雲子索性親自朝着蘇槿夕和夜幽堯所在的屋子衝了過去,打算親自踢門,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剛走到門口,門“吱呀”一聲,開了。
青雲子被驚的一個愣怔,直接呆愣在了當場。
只見蘇槿夕一身戾氣,緩步從裡邊走了出來,緊接着,門“嘭”一聲,關上了。
衆人想瞧清楚裡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什麼也瞧不見。
蘇槿夕也不說話,只是盯着青雲子瞧着。竟瞧的青雲子心頭有些發毛,漸漸地,脊背冰涼,但額頭上卻生出了一層冷汗。
崑崙派的其餘弟子起初還能直視蘇槿夕,但是也不知怎的,瞧的久了,竟紛紛低下了頭,不敢看了。
“niang的,見鬼了!”這蘇槿夕的氣勢怎麼和夜幽堯的如出一轍啊?真不愧是夫妻。
但是很快,青雲子的心底便油然而生起之前玄鎮子提醒過的:蘇槿夕受了重傷,情況其實比夜幽堯好不了多少,而且她還懷孕了。這是一張很有價值的殺手鐗,若是利用好了,便可成爲王牌。
想着,青雲子的心底也沒那麼膽怯了,緩緩擡頭,直視起了蘇槿夕。
朝着蘇槿夕一拱手,道,“師嫂,得罪了!有弟子舉報,親眼所見您與淮疆之人勾結,亂我崑崙。如今我崑崙死了那麼多弟子,而且還丟了御龍劍,此事非同小可,需細細查明,還請師嫂配合。”
說着,一揚手,身後便有四名弟子上前,將蘇槿夕給圍了起來。
蘇槿夕暗中觀察那四人的步子,輕穩矯健,一看就是修爲不凡的。絕對在在場所有崑崙弟子之上。
原本對付這兩名弟子,絕對不在話下。但是如今她身受重傷,情況十分不妙。
之前強行用銀針聚集內元,早已經透支身體精元,今日又耗損體力和內力爲夜幽堯解毒,她的身體早已如同千瘡百孔的漏斗,透支完了體內所有的能量。
此刻之所以能站在這裡,全憑一口氣撐着。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實在撐不下去了,便直接倒下去了。
但是她不能倒下。
因爲她的身後還有夜幽堯,腹中還有他們的孩子。
孩子……
蘇槿夕的手指微微顫了顫,想再摸一摸腹中的孩子。但是以免引起青雲子等人的注意,成爲他們利用的籌碼,蘇槿夕最終還是沒有那樣做。
“哦?勾結淮疆之人?”
蘇槿夕的眉毛輕挑,語聲輕飄飄的。
青雲子面對蘇槿夕,表面上還算恭敬。
“有人親眼看見與淮疆之人一同攻入我崑崙劍派的是天醫門的九公子。師嫂您是九公子的親傳弟子,可不正是嫌疑最大嘛?”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蘇槿夕冷然瞥了一眼青雲子,“哼,若九公子此刻便在眼前,只怕你寧可割了自己的舌頭也不敢說出這番話。”
青雲子陡然噎住,再不與蘇槿夕客氣,冷然道了一聲,”師嫂,請!”便示意身旁的幾名弟子動手。
東陵凰與慕容祁怎可能瞧不出蘇槿夕強撐得艱難?騰身躍起,很快便與朝着蘇槿夕動手的幾名弟子動起手來。
蘇槿夕只覺得雙目乾澀,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就連身體也有些輕飄飄的,但是她卻在心底裡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撐住!撐住!
爲了夜幽堯,也爲了腹中的孩子。
再也沒忍住,蘇槿夕的手漸漸撫向了自己的小腹。
孩子,是孃親對不住你!
孃親沒有能力將你帶到這個世上來!
是孃親……斷了你我的母子情分!
她站在原地,都不敢挪動步子半步,身怕只要挪動一下,便會倒下去。
但即便她再堅強,再強力支撐着,身體也不是鐵打的。就在眼前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甚至出現了黑霧,即將倒下去的時候,一隻手,忽然從身後握住了他的手臂。
於此同時,模糊的視線中,雲霞峰首座赤紅和朝陽峰首座朝升帶着一衆弟子,由遠至近,匆匆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