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沐阿梨的眼眸亮了起來。如果這是真的，國公府還真有一名子嗣，那危急關頭，沐敬東必然會捨棄沐長春。
“就在金陵城！而且，和老爺長得很像！”安兒又補充了一句。
很像？太好了！這樣只要一個照面，便能讓沐敬東知道這是他的孩子！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煩！她沒有再問當年之事，也沒有問那孩子究竟住在哪裡，只看向安兒道，“正巧周武就住在府上，你暗中觀察一下，看周武這個人如何？”
周武？安兒剛剛落下的心猛的躥到了嗓子眼，她都將這天大的秘密告訴沐阿梨了，難不成她要食言？
“我說過的話，記着呢！”見安兒臉色劇變，沐阿梨便知道她想岔了，“今日我見他對那嬋兒，也算是有些情誼吧。不過一切還要看四姐姐和你的意思！”說着，她湊近安兒耳邊低聲道，“放心！無論你們選中誰，我保證不會讓四姐姐做妾。”
“多謝郡主！多謝郡主！”有了沐阿梨的這句話，安兒懸着的心纔算放下，向沐阿梨又福了一禮，匆匆離去。
“秋月！”沐阿梨轉眸看向秋月道，“這兩日，你想辦法打聽一下嬋兒的背景，還有她究竟是何時有的身孕？以及平日裡，沐芸對周武侍妾的態度！”
一連數日，府上又是一片平靜。
這日，天色有些陰沉，細碎的雪花再次紛紛灑落。
“小姐！”秋月從門外進來，拍掉斗篷上沾染的雪屑，看向沐阿梨道，“大小姐說今日精神好了，特意請小姐過去喝茶！”
沐芸？沐阿梨脣角浮出一抹笑意，眼底卻是一片清冽，“只請我一個嗎？”
“不是！府上的小姐都請了！聽說二小姐和三小姐已經過去了，小姐要不要去？”如今府上最忙的也就數二小姐沐如月和三小姐沐如仙了。兩人一個忙着約見餘江西，一個忙着約見樑爽！
如今她們二人春風正得意，見了沐阿梨，怕是不會積什麼口德吧？
明白秋月的擔心，沐阿梨起身在她臉上掐了一把道，“別愁眉苦臉的！她們還能吃了我？所以，我幹嘛不去？我還想要好好看看沐如月和沐如仙那得意的面孔。再不看，以後怕是看不到了。”除此之外，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好，不過小姐還是要多多小心！”秋月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句。她們只不過一時好奇，多問了一句嬋兒，便惹上了人命官司。這沐芸，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沐芸所住芸香院的東廂房中，此刻正暖風陣陣、笑語盈盈。
“大姐姐可要在這多住些日子！”沐如仙笑盈盈的看向沐芸挽留道。以前，她只能縮在仙苑，幻想着別人豔羨的目光，卻不敢輕易見人。此刻，她是哪裡人多就想去哪裡！她要讓所有人看到她絕世的容顏！
她沐如仙，是貨真價實的金陵第一美女！
“只要你這漂亮的大美人肯常來我這串串門，我住着不走都行！”沐芸笑着向沐如仙道，又轉眸看向一旁低垂着眼眸的如月，“月兒！我記得以前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總是你，仙兒每次都躲在角落裡不怎麼說話，怎麼如今你們兩個人反過來了？”
“呵呵！”沐如月涼涼一笑，掃了一眼笑靨如花的沐如仙，心中的妒忌一閃而過，別人都是越來越好，偏偏她越來越糟！“如今我這身份，即便想和別人說笑，也沒幾個人願意理我吧。”
沐如月的聲音有些自嘲、有些苦澀。
“月兒！說什麼呢！”沐芸嗔了她一聲才道，“有句話不是說英雄不問出處嗎？妻憑夫貴，看餘公子對你死心塌地的模樣，你自己就偷着樂吧！等改日餘公子封侯拜相，豈能虧待了你？到時候就連如今的蘭梨郡主見了你怕也要恭恭敬敬吧？”
也是！當初，她選中方山便是指望日後可以妻憑夫貴！如今雖說方山不在了，但她卻有了對她言聽計從的餘江西。就算餘江西草包一點，不還有她嗎？更何況，憑藉餘家和國公府的勢力，想讓餘江西出人頭地，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看來，她是被方山的事情給氣糊塗了。想到此，沐如月臉上也浮出一抹淺笑，“是啊！大姐姐說的對，妻憑夫貴！”
她的話因剛落，露兒便從門外走了進來，向幾人福了一福道，“蘭梨郡主和四小姐來了！”
“快請！”沐芸臉上一片笑意，眸中卻是一片清冷！沐阿梨，你還真敢來！
“阿梨見過大姐姐！見過二姐姐！三姐姐！”沐阿梨進來含笑衝幾人見禮，然後按沐芸的示意在一旁坐下笑道，“你們聊什麼呢？老遠便聽見你們聊的熱鬧。”
“熱鬧？”沐阿梨話音剛落下，沐如月便嗤笑一聲道，“我們與大姐姐在說紅芍姨娘和彤兒的事！哦，我想起來了，若按當時的情況來看，郡主應該是我們當中最後一個見過紅芍姨娘和彤兒的人吧？不如由你來給大姐姐說說當時的情形。”
沐如月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沐芸臉上強裝的笑意再也掛不住了，眸中暈染上幾分哀色看向沐阿梨道，“郡主可否願意爲我說一說當時的情形？可憐我怎麼也沒想到，去年中秋與娘和妹妹一別之後，便是陰陽兩隔。”
“是啊！郡主，”沐如仙臉上掛着薄薄的笑容道，“你就爲大姐姐講一講吧！聽說當時紅芍姨娘是爲了找你纔去了楚香館的。”
沐阿梨低垂着眼眸半天不語，就在沐如月等不及又要開口譏諷的時候，她才擡眸看向沐芸，“大姐姐回來這麼久，可曾去紅芍姨娘和五妹妹的墳前祭拜過？”
沐芸頷首，“前幾日我身子稍稍好些，便讓翡翠帶我去我了一趟！只是，雖然送了紙錢與香燭，卻也不知我娘和彤兒在地下過得好不好？”說着，她又轉回剛纔的話題，“郡主，那日在楚香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