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無心多想,也沒有時間去想,會場之內,兩位同樣出色的姑娘瞬間吸引了她。
一身火紅依然是拓拔飛婭的標誌,今夜的她除了紅衣裝束,就連發飾和鞋襪也是一樣的紅火刺目。
再加上那個同樣色系的口紅,紅成這樣,居然半點不顯得俗氣,這纔是她天生的好姿色。
一般人,根本不敢挑戰這樣的大紅,若不是太風騷豔麗,便落入俗套,可拓拔飛婭不一樣,她的紅,除了耀眼,並不會讓人感覺不舒服。
這丫頭,天生麗質,張揚卻不誇張,其實若不是敵人,或許,真會是個義薄雲天好戰友。
另一邊,與她完全不一樣的素白,白如皓月,潔如睡蓮,衣袂在晚風中輕揚,幾縷青絲飄散,聖潔如仙。
東陵輕歌,在一羣打扮豔麗的鶯鶯燕燕之中,她安安靜靜端坐一旁,身上除了一襲素白紗衣,就連發飾也沒有,一頭青絲只以同樣的素色絲帶綁上,鬆鬆垮垮綰在腦後。
和拓拔飛婭張揚的火紅截然相反,她的素也不是一般姑娘家敢挑戰的,一個弄不好,素雅便會成簡陋,挑戰失敗的後果便是身邊的人人是千金,自己是塵埃。
但,東陵輕歌很明顯是挑戰成功了。
一紅一白,在七七沒有到達之前,一直是會場中所有大部分男子們關注的重點。
但,當南慕國的七公主出現之後,這一紅一百卻在一瞬間失去了不少光澤。
今夜的七七是特地精心打扮過的,沒有過分張揚的豔麗,也沒有太過低調的素色,今夜她穿着一身淺紫戎裝……沒錯,就是戎裝,在文鬥宴會上,她穿着與所有姑娘們格格不入的緊身戎裝。
一條滾邊流蘇寬沿腰帶,是這一身戎裝唯一一處算得上有女兒家氣息的妝飾,將她本來就不盈一握的柳腰更顯出幾分讓男子瘋狂的纖細。
半尺長的流蘇在晚風上輕拂,如同男兒的手落在她腰間輕輕握着,流蘇每次拂起,總能輕易亂了男兒們的呼吸。
這一身戎裝,還有一個地方特別搶眼,便是它的領子。
高高的立領,擋去背後一切窺探的目光,不大不小的v領將她纖細的脖子襯托得更爲脆弱,本來v領是讓男子窺探最爲方便的領口,她卻在領口處繡了兩朵粉紫荷花兒,堪堪擋去所有不小心展露出來的雪白膚色。
若隱若現,似真似假,看得周圍不少男子兩眼發光,幾乎沒滑落可恥的口水。
與她這一身戎裝最爲搭配的是她高綰的髮辮,是髮辮,而非髮髻,和時下姑娘們所有的髮型完全不一樣,一根淺紫絲帶將一頭青絲高高束在腦後,神清氣爽,看起來精神奕奕的,特備有神。
但,七七卻又別出心裁,鬢髮兩邊各留了一縷青絲,當她走動的時候,兩縷青絲在夜風中輕拂,拂過她略施脂粉後更顯小巧精緻的臉龐,在英氣中,愣是添了一份悽迷的柔弱。
男人看女人看的是什麼,除了一張臉和身材,還想看出一份需要他們才守護的溫柔贏弱。
這對於大男子主義過剩的貴族男兒們,尤其是沙場上征戰多年的熱血男兒們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吸引力,比起沙場罌粟,如今走在他們面前的這女子纔是真的罌粟,讓人只是看一眼,便頓時上了癮,目光久久無法從她身上收回。
就連楚玄遲和楚江南也都不得不承認,這丫頭,比起拓拔飛婭和東陵輕歌,更引人矚目。
七七卻似完全沒有注意到四周所投來的異樣目光那般,和沐初徑直穿過長絨道,慢步來到楚玄遲和楚江南跟前,行禮道:“見過玄王爺,見過南王爺。”
他們可是今夜的主角,率先讓他們行禮並不爲過,畢竟太子和皇上以及太后他們也都尚未到場。
但分明是最尋常的行禮,看在許多人眼裡變成了變相的勾引,尤其是對有份參與比試的姑娘們來說。
誰不知道昨夜裡玄王爺和南王爺都是在她房中度過的?今夜的文鬥會其實也不用比了,那兩個都是她的男人,絕對會偏心於她。
不過,心裡是這麼想,那些姑娘們卻還是卯足了勁來準備比試,畢竟,比還有機會,不比就一定沒機會了。
或許玄王爺也不過當她是青樓女子一樣玩玩而已,想當然爾,想娶回家的,怎麼能是個不乾不淨的人?
七七行了禮,楚玄遲卻沒有半點回應,只是目光一直鎖在她身上,星眸深邃,讓旁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更不知道他這一刻是喜是怒。
楚江南隨意擺了擺手,目光從七七身上一掃而過,便又端起一旁的杯子,正要嚐嚐剛送上來的頂級龍香。
不料,一記目光飄來。
他一怔,垂眸望去,只見七七站起來之際,看着他手中的杯子淺淺搖頭。
也不知道因着什麼,知道她不同意自己喝茶,楚江南竟真的把手中玉杯擱下,再看她時,她已轉身往自己的席位走去。
沐初只是淡漠走在她身後,連行禮都免了。
沒人覺得他失禮,當初受邀來楚國,楚王便已說明,見到貴族無須他行禮,足見沐先生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大家只是一直在好奇,也有的是不甘,甚至是怨恨。
沐先生爲何要和慕容七七坐在一起?這宴會上分明給他留好了上位,就是赫連先生身旁的位置。
赫連先生已經入座,他卻還是跟隨在慕容七七身後,甚至與她坐在一起,這又是爲何?
這些目光裡頭,楚明珠的尤爲怨毒。
這時候,恨不得衝上去將慕容七七抓個粉碎,然後將她從位置上拉下來,自己取而代之。
只有她纔有資格坐在沐先生身邊,與他一起接受所有羨慕或是妒忌的目光,而不是慕容七七這個不乾不淨的低賤之人!
但,不管姑娘們如何怨如何恨,始終影響不到七七半分,她心安理得坐下,偶爾和沐初說笑幾聲,一派的怡然自得。
讓姑娘們更恨得咬牙切齒的是,在她們面前永遠淡漠疏遠從不多說話甚至從不願意展露一記笑顏的沐先生,居然和慕容七七相談正歡,好幾次,脣邊還掛上淺淺的醉人笑意。
也不知道多少同樣的話語在各個姑娘們的心底越鬧越大聲:慕容七七,我要你死!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但這種話她們不敢說,既然不敢說,那麼就是所有姑娘氣得內傷氣得吐血,也和七七無關了。
她安心吃着茶點,和沐初討論着等會的演出。
沒過多久,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皇上到!太后娘娘到!華貴妃瑾貴妃到!”
當然,與他們一同到的還有其他人,但因爲身份不如這幾位尊貴,所以,李公公並沒有一一宣告。
大夥行過禮,男子們還在等着是不是有什麼助興的節目,不料,皇上和太后他們纔剛落座,南王爺清清淡淡的聲音便已響起:“開始吧。”
開始吧,簡簡單單三個字,卻是驚到了無數的人。
皇上他們纔剛來,這就開始了,這南王爺……是不是太急躁了些?
不過,沒人理會其他人的抱怨,南王爺說開始,那便是開始,就是皇上和慈寧太后甚至玄王爺也沒有任何異議。
“王爺,落入名單的一共有五十位姑娘,王爺打算讓她們……”
“一起吧。”
李公公一怔,有點反應不過來這“一起吧”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楚江南瞟了他一眼,明顯有幾分不耐煩:“五十人,一起。”
這次,李公公聽明白了,但……五十人一起,這是什麼概念啊!南王爺您就是時間寶貴不願意多浪費,可這是玄王爺的選妃宴,您就不能多花那麼一點點時間和耐性麼?
這麼沒耐性的人,就連皇上都望塵莫及。
目光小心翼翼瞟向不遠處的玄王爺,他卻只是默默喝着酒,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李公公急了,不由得偷偷瞄向皇上,這種事上他可不敢亂作主,這裡還有皇上和太后不是?
皇上也是不說話,雖然不認同,也是覺得五十人一起演出,根本就是一場鬧劇,但,難得他五皇兒願意出面當裁斷,他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南王爺說要開始,你們還愣在這裡做什麼?”慈寧太后臉色一板,不悅道。
得了太后這話,李公公立馬打起精神,揚起那把尖銳的嗓子,大聲道:“南王爺有令,讓姑娘們集中在會場中央,一起演出。”
一起演出!
這下,可是難倒了不少人。
五十人一起演出,這算什麼事呀?這琴怎麼彈?這舞怎麼跳?簡直是亂了套了。
不過,有人卻是不慌不忙地步出,身邊的下人也忙將她們的東西送上來。
晉國九公主東陵輕歌緩緩走到會場中央,下人立馬將案几凳子送上,她將懷中那把古琴輕輕放在矮几上,那小心翼翼的謹慎態度,讓人一目瞭然。
這把,是海角呀!和天涯齊名的海角,都是夢真人留下來的上古神物。
不少姑娘尚未開始比試,心已經慌了,她們帶來的也是一等一的上好古琴,但,又有誰敢說一句自己的琴比海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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