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恆之和蘇柔柔總算是順利抵京了。
定國公府上下,自然是喜氣洋洋,處處都洋溢着歡快的氣息。不知道是不是老夫人最近太乏了,所以一時也忘了問,不是說要帶故人之女回來,怎麼也不見人影呢?
唯有何氏的院子裡,下人們做事輕手輕腳不說,連高聲說話的膽子都沒了。
顧恆之回府已有數日,每天都是忙地早出晚歸的,蘇氏仍然住在她的靜園,顧輕眉每日都似是與她有說不完的話。
眼瞅着長房和三房和樂融融,可是何氏這院子卻是有着幾分沉悶的氣氛,便是顧華美,也不願意上她這兒來說話了。
自打柳氏小產之後,顧泰之便再沒有在何氏的院子裡過過夜,這對於一個當家主母來說,簡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何氏現在真是悔的都想要撞牆了!
早知道三房的人動作這樣快,那會兒就不該自作聰明地將中饋交出去的。
現在好了,自己便是想要再挪些銀子都不成了。
顧華章急匆匆地進來,一進門,就見何氏懨懨地歪在了榻上,一臉的黃色,眼睛裡也看不見幾分的神采,倒是鬢間,似乎又多了幾根白髮。
“兒子給母親請安。”
“是章兒來了,坐吧。”
何氏說話也顯得有氣無力,於嬤嬤小心地扶着她坐起來,再拿了一個繡着牡丹花兒的大迎枕給她支上了。
“母親這是怎麼了?前兒來給母親請安,還不見您如此。可是受了風寒?”
何氏眼看兒子對她如此上心,自然也是十分欣慰,勉強扯了扯嘴角,笑道:“也沒什麼,只不過就是有些懶怠罷了。你妹妹這幾日也不曾過來請安,好在往榮安堂跑的勤。”
顧華章笑了笑,“妹妹還小呢。定然是母親這屋子裡的苦藥味兒重了些,所以纔不願意過來。不過我聽說這幾日,她倒是將祖母哄的開心。”
“那便好。”
顧華章看着母親的臉色好了一些,有些不太自在道:“母親,孩兒想從母親這裡拿些銀兩。”
何氏這會兒最聽不得的就是銀兩這個詞了,立馬就瞪圓了眼睛,“前幾日不是纔給過你嗎?”
顧華章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了,“母親,您那日人只給了我五十兩。我答應了平王世子,今日要請他們去文匯樓吃酒的。”
文匯樓?
何氏立馬就抓住了關鍵,“章兒,那文匯樓裡的開銷多大呀!不是母親小氣,實在是咱們二房的月銀有限,若是你父親有事,好歹還能想法子從公中出了,可你若是拿銀子,怕是隻能從咱們的用度裡出了。”
Wшw. Tтkā n. C O
顧華章也沒想到母親竟然將銀錢看地這樣重,以前他也是這樣花銀子的,不也一直無事?
“母親,兒子剛剛說了,有平王世子在呢。上次是宋家的公子請客,我總不好次次都吃白食吧?再者,與他們的關係好了,對孩兒的前程也是有利無弊的。”
何氏怔了一下,細想兒子說的也對,一咬牙,狠狠心,“要多少?”
“一百兩吧!”
一張口就是一百兩!
何氏聽地卻是心口猛地一緊,一百兩夠她和顧華美一個月的花銷了。
看到兒子一臉期待地看着自己,再想想兒子素來與京中的勳貴們交好,哪能不砸銀子呢?
“也罷,於嬤嬤,去拿一百兩銀子給三公子。”
“是,夫人。”
顧華章得了銀子,又陪着何氏說了一會兒話,這才起身離開。
看到主子的神色有些不好,於嬤嬤勸道:“三公子是個聰明的,您看看平日裡結交地都是達官顯貴,這開銷難免也要大一些。不若回頭與夫人商量一下,給三公子漲漲月銀?”
“再說吧,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外出遊學,如今府上只有章兒最長,若是給他漲了月銀,那其它的公子們呢?罷了,此事以後再說吧。”
雖然顧恆之回來了,可是府上的一干庶務,目前仍是由顧念之打理着。
那所需要的一應開銷,自然也就是按先前顧輕眉她們所說的那樣,必然要有那枚私鑑的印章,方能取銀子。
難得這日皇上早早地將顧恆之放了回來,一進靜園,就聽見了她們母女倆的笑聲,顧恆之的臉色也慢慢地柔了起來。妻賢子孝,當真是他的福氣。
“父親回來了,快來嚐嚐,這是榮嬤嬤新做的點心呢。”
顧恆之摸摸顧輕眉的頭,“你都多大了,就只知道吃!”
“能吃是福!是不是,母親?”
蘇氏軟軟一笑,看向顧輕眉的眼睛裡滿滿地全是寵溺,“是,我們輕眉說什麼都對。”
顧恆之哈哈大笑,看看蘇氏,再看看女兒,滿臉洋溢地都是幸福喜色。
“我顧恆之一介武夫,能得如花美眷爲妻,還有這麼一個乖巧俏麗的女兒,當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一家三口在這裡倒是其樂融融,可惜好景不長,就被人給打斷了。
“啓稟公爺,前頭出了些事,三老爺請您到前廳去一趟。”
顧恆之頓時不快,這纔有這麼一丁點兒的空閒陪陪妻女,什麼人又來搗亂?
“可知是何事?”
福嬸兒看了一眼夫人,小聲道:“似乎是二老爺之前在外頭賖的一些帳。這會兒討上門來了,可是三老爺卻說自己做不得這樣的主,所以纔會派人來請大老爺。”
“誒,我當是何事,不就是些許銀子的事兒嘛,讓他看着辦就好了。”
福嬸兒抿了抿脣,不得不說了實話,“這數目有些大,五千多兩銀子,而且上面還都有二老爺的簽字,如今二老爺沒回來,三老爺也不敢妄自作主。”
蘇氏這會兒也聽出不對勁來了,“多長時間的帳?”
“回夫人,這是在更換了帳房管事之後的事,總共,也不超過十日。”
顧恆之一聽就有些惱了!
十天之內就有了五千兩的花銷?
當他們國公府是開金礦的呢?
顧輕眉輕輕地扯動了一下他的衣裳,“父親,您先別急,總要將話問清楚的。許是二叔置辦了些什麼要緊的東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