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恆之突然怪疾的消息在興城很快散開。
不僅皇上派了數名太醫前往,就連顧輕眉和李默白也都住進了定國公府,看情形,怕是不太妙。
納蘭茉莉對此自然是存了一份疑心,這等關鍵時刻病了,誰知道是真是假?
萬一再是出兵對付父王,那豈非是給了納蘭雄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
納蘭茉莉一得到消息之後,就迅速地找到了李元勳,請他務必要親往定國公府一趟,無論如何,都要親眼見到病牀上的顧恆之。
納蘭茉莉也因爲這個,不得不對李元勳的態度好了一些。
納蘭茉莉一直都是高冷的姿態對待府上衆人,這一次的突然示好,自然是讓李元勳感覺到了一種興奮,就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忙不迭地就去了定國公府。
“郡主,請恕奴婢多嘴,這位勳世子,只怕是對您不安好心呢。”
“哼!區區一個李元勳,也敢打本郡主的心思?等事成之後,本宮自然是會好好地教訓他一番。”
“郡主,依奴婢之見,我們是否要先離開定王府?有些事,我們在這裡做,似乎是有些不太合適。”
“無妨,定王原本就是父王的人,這些年,父王可是沒少給他好處,這個時候,只要是定王不傻,就一定不會動本宮的心思。若是惹惱了父王,對他可是半分好處也無的。”
婢女想了想,也覺得郡主說的對,畢竟現在南樑,還是王爺做主的。
只要是定王不傻,就知道要小心地供着郡主,將來王爺登基,自然是會再助他一臂之力的。
定王的野心,一直就不小。
不過,定王的本事和實力,實在是難以在這種局面裡突出,所以,不管定王有什麼樣的野心,註定都是要失敗的。
李元勳到了定國公府之後,便見李元清和安子燁等人也在。
小心地攀言了幾句之後,便提出父王請他過來探視國公,所以想要與國公簡單地說兩句話。
李默白倒也不曾攔着,只說還是隔着珠簾吧,如今國公身染怪疾,一時難以確診,又恐會傳染,還是小心爲妙。
李元勳原本就只是爲了來看看牀上躺的,是不是真的顧恆之,哪裡會真的想要去探望他?
隔着珠簾,遠遠地看了一眼後,便做出一副還算是難過的表情,又勸慰了幾句,方纔告辭離開。
“默白,你瞧着這位堂弟如何?”
“還能如何?這個納蘭茉莉倒是有幾分的本事。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基於英王的面子,還是她色誘的結果。”
李默白這話說的還真是難聽。
將堂堂郡主說地這般不堪,安子燁只是抽了抽嘴角,暗道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這位默世子,心眼兒小着呢!
“我看李元勳對納蘭茉莉原本就是有些心思的,只是現在礙於納蘭茜還是南樑的公主,再加上納蘭茉莉又是英王的女兒,所以……”
“色字頭上一把刀,我瞧着,這個李元勳早晚都是會下手的。”
李默白不輕不重地扔下這麼一句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餘下的兩人面面相覷,相對聳聳肩,也跟着離開了。
顧恆之本欲當天晚上就走,可是被李默白攔了下來,並且又叮囑了幾句之後,當天晚上,他便十分孝順地服侍在了顧恆之的屋子裡。
夜半,李默白幾乎就是快要睡着了,一手支在了桌子上,眼睛緊緊地闔着,很明顯,勞累了一整日,哪能不困?
突然眼睫毛微顫了顫,隨後,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猛地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什麼人?”
擡手推門,廊道內乾乾淨淨,哪裡有半個人影?
李默白再度進屋,睡意已是消散了大半。
很快,有婢女端藥進來,李默白接了,再將人遣了下去。
“岳父,該吃藥了。”
兩道身影打在了窗格上,稍遠處的一道黑影,極爲小心地慢慢退了出去。
納蘭茉莉聽到屬下的稟報,一顆心這纔算是徹底地安放在了肚子裡。
不是她不相信李元勳,實在是覺得有些沒底。
如今自己的人親自去打探了一番,這才覺得心安,晚上,也能睡個好覺了。
天不亮,顧恆之就已經離開了興城,早就候在了城外的一應人馬,馬不停蹄地,趕往了邊關。
兩個時辰之後,李默白的臉色有些難看。
因爲應着要照顧岳父的名頭,所以李默白一直住在了定國公府。
天亮了,自然就要先回芙蓉院歇息,那邊兒,也換了人照顧。
“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岔子?”
“哼!這個英王,他倒是厲害。你看看。”
顧輕眉接過了李默白遞過來的消息看了看,一時也不知當做何反應了。
現在他們剛剛決定助納蘭雄登基爲帝,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卻曝出了這樣的醜聞?
“我記得你之前就說過,納蘭雄有着龍陽之好的。只是這個秘密一直以來都瞞得很結實,現在怎麼會?”
“納蘭雄還是不夠小心。我能知道的消息,英王爲何就不能知道?看來,我們之前還是小看了英王。”
“能將南樑皇騙了這麼多年,到手了大把的兵權之後,還將他給殺了,這樣的人,原本就是不簡單的。怪不得我們。”
“還好我早有準備,不然的話,若是隻憑着那個納蘭雄,這次他就死定了。”
“什麼準備?”
顧輕眉一時有些好奇,這個時候,英王故意讓人散出了這樣的消息,分明就是爲了打擊那些死忠擁擠皇室正統的老臣老將。
若是納蘭雄有龍陽之好是真,那麼對他們來說,這樣的打擊,還是足夠大的!
偏偏納蘭雄現在又沒有兒子,這樣的說法一旦被人傳開,令人半信半疑,便足以對他形成致命的打擊。
“納蘭雄的太子妃身懷有孕,這樣的消息散出去,難道還不足以打消人們心頭的疑慮?”
顧輕眉瞬間呆了。
好一會兒才用一種極其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太子妃有孕,你是如何知曉的?貌似,納蘭雄自己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