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眉沒想到的是,當天晚上李默白就派人給她送來了厚厚一沓子的東西。
一樣一樣地翻看過後,顧輕眉不得不佩服李默白的仔細和周到。
有關靖王府的所有人、事,竟然都在這裡了。
顧輕眉揉揉眉心,他這是什麼意思?
自己還沒過門兒呢,就要將這些棘手的東西交給自己處理?
最引起顧輕眉注意的是,這位朱側妃的相關資料。
從這上面來看,朱側妃比靖王妃晚進門一年,靖王府的二公子李元華,就是朱側妃所出。
不過,這位二公子天生就有些癡傻,雖說並不嚴重,可是卻絕對不可能襲爵的。
聽聞到現在十幾歲的人了,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歪歪扭扭的,靖王爺爲了他,也沒少操心。
幾年前,聽聞有位高人能治這天生癡傻之症,靖王爺爲圖心安,便派人將李元華送上了山,跟在了那位高人身邊,也不知道現在恢復得如何了。
倒是這位朱側妃,十年前被送出了城,一直養在城外的莊子上,對外只說是朱側妃身有惡疾,需要靜養,既不曾剝奪了她側妃的名頭,也不曾真的將她當成了王府的側妃來看待。
只是這上面說,靖王已經下令,明日就會將這位朱側妃接回府來,聽聞是要由她來負責婚禮的相關事宜。
不過,李默白派人過來傳話,婚禮之事,朱側妃一個手指頭也不許碰。
這位朱側妃與李默白到底有什麼過節?
李默白不說,顧輕眉也不好直接問。
她總覺得靖王府也就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平靜簡單一些,實際上,這內裡的風波,只怕不比之前的定國公府小。
顧輕眉仔細地看過了這位朱側妃的背景出身,倒也算是系出名門,雖然不及她們國公府,可也算是官府家的正經小姐。
這樣的一個女人,當年到底犯了什麼錯,竟然被送到莊子上待了十年?
顧輕眉更想知道的是,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在莊子上十年,竟然還能在得好好的?
收買人心的本事,自不必說,不然的話,就算是被那些惡奴給折磨,也不可能安然活到現在了。
越想越覺得這個朱側妃的來歷有些詭異,李元華的天生癡傻,又是怎麼回事?
與已逝的靖王妃有關,還是與李默白有關?
不然的話,李默白與這位朱側妃的關係,怎麼會如此地惡劣?
顧輕眉伸手捏了捏眉心,高門府第,果然是非多。
很快,到了楚王與齊若瑩大婚的日子。
而庶女齊若雪也果然是如願地以媵妾的身份,一併嫁入了楚王府。
成親這日,顧輕眉與李默白幾人都坐在了文匯樓的二樓雅間兒內。
這成親的隊伍正好要經過這條路,也看個熱鬧。
“楚王如此大的迎親陣仗,看樣子,對於這位齊小姐,還是很看重的。”
“你應該說是對齊家比較看重。”李默白涼涼地補了一句。
顧輕眉笑笑,“這鑼鼓喧天,真是讓我們好好說說話都不成了。”
這句話,幾乎淹沒在了外頭的鑼鼓聲中。
顧輕揚往外探了探身子,似乎是沒有看到什麼新鮮的,一撇嘴,“沒有什麼新奇的。王爺成親,一切都是有規制的。李默白,到時候你迎娶我妹妹,也不可能超過這麼大的陣仗了。”
過了好一會兒,這鑼鼓聲弱了,隊伍走地也遠了些,李默白纔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你自己如何成親我不管。但是我與顧輕眉的婚事,豈是李元赫能比的?”
春芽愣了一下,顯然還沒有弄明白,楚王的身分,比默世子的還要低麼?
顧輕眉笑了一聲,“別理他們。你也不必害怕。咱們定國公府如今人口簡單,事情也少,現在三嬸兒跟着三叔去了允州,你過門之後,只需要幫着母親打理打理家務便是。”
這話說得春芽臉紅過耳,頭低得不能再低了。
“妹妹,你們說什麼呢?別欺負春芽。”
“我哪兒敢欺負她呀!有你在這兒坐着,我躲還來不及呢。”
春芽的臉色更紅了些,兩手緊緊地擰着自己的帕子,就差尋個地縫鑽進去了。
“妹妹,我成親在你們之後,到時候你要記得回來幫忙打理,母親的身子不好,依我看,到時候你就直接在家裡住些日子,也省得來回跑了。”
顧輕揚明明是在對着顧輕眉說話,可是偏偏這雙眼睛卻直勾勾地看着李默白。
沒有預料中的變臉,李默白的神色倒是一直從容。
只是顧輕揚分明就感覺到了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有些冷了。
“你還真是太閒了。我看,等你們成親之後,你便直接去軍營歷練就好。那裡有新的規矩,但凡是新去的,無論將帥還是士兵,三個月內,不許離開軍營一步!”
李默白不慌不忙地就將顧輕揚給打擊得體無完膚了。
敢搶他李默白的媳婦兒,他就敢直接讓你住三個月軍營。
到時候有媳婦兒怎麼了?照樣讓你看不到,吃不到!
果然,這一次,顧輕揚的臉倒是黑得不像話了。
“咳咳,那個我的意思是說,默白你就跟着妹妹一起住到芙蓉院,反正國公府地方大,院子閒着也是閒着。”
這話倒是中聽多了。
不過,顧輕眉和春芽兩個人簡直就是尷尬得要死了。
兩人偷偷地交換了一下視線,心中不約而同地想到,這兩個男人怎麼都是一樣的厚臉皮呢?
“快去看,前面有好戲看了。哈哈,聽說是未來楚王妃竟然與人有私呢。”
樓上的四人聽到這個,同時一怔,不過瞬間,又都有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沒有說話,只是相互看了一眼,下一刻,便直接出門了。
街道上的喜隊早已停了,之前的吹拉鑼鼓也都靜了下來。
只見一名落魄的秀才正攔在了花轎前,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還叫着齊若瑩的閨名,求她別嫁人呢!
騎在了高頭大馬上的李元赫,那臉色幾乎就是黑得能滴出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