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泰之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是他的親生女兒將他往懸崖邊上推了一步。
“混帳!你自己心思惡毒,下毒謀害四丫頭也就罷了,爲何還要將我也牽扯進來?你是我的女兒,你做錯了事,原本就是我這個父親不曾教好,你何需如此地攀污我?”
顧華美冷冷一笑,“現在想要在我面前再裝什麼正人君子了?你拿我的婚事做要挾的時候,你怎麼不想着要做一名慈父?”
顧華章一見形勢不妙,立馬上前就甩了她一巴掌,手勁之大,直接就將她的頭打地歪到了一邊,絲毫不想着這是她的親妹妹。
這讓顧念之忍不住又皺了皺眉,那可是他的親妹妹呀,竟然也下得去狠手?
“胡說什麼?你自己做錯了事,又何必非要冠到父親頭上?”話落,蹲下了身子,在其耳邊低聲道:“你想毀了我們嗎?”
話音不高,可是李默白幾人內力深厚,又豈能躲得過他們的耳朵?
“三哥,當着幾位長輩的面兒,你這樣貿然出手,是不是也太狠了些?”顧華生質疑道。
他一開口,顧輕揚也跟着說了,“顧華美可是你的親妹妹,嘖嘖,這一巴掌,你還真是使了吃奶的力氣吧?換做是我,打死我也捨不得動我妹妹一根手指頭。”
這話說的讓顧恆之和顧輕眉都心裡舒坦,唯獨顧華章的面色變幻不定。
顧華美被這一巴掌打地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左邊的耳朵嗡嗡的,只看到了幾人張嘴,一時也聽不太清楚他們說了什麼。
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另一隻手緊緊地捂着耳朵,她雖然不知道剛剛那一下會不會讓她落下後遺症,卻知道那一下幾乎就讓她給暈過去了。
“哥哥,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嗎?你難道不知道爲什麼母親會死?那可是生我們養我們的親生母親呀!你的良心都讓狗給吃了?”
顧華美這樣一嚎,牽動着脣角又疼了。
再看她的半張臉已經腫地老高,可見剛纔顧華章的力道有多大。
“妹妹,你怎麼能胡說呢?父親怎麼可能會害母親?”顧華章試圖給她打眼色,讓她能腦子往回轉轉。
可惜了,現在的顧華美,早就對這個父親失望透頂,如果不是因爲他拿自己的婚事來逼迫,她根本就不會想要妥協的。
“大伯父,父親說要將我許給一位四十歲的將軍做填房,明年就成親。大伯父,我只比大姐姐小一歲呀!無奈之下,我才答應了他,給四妹妹下毒。可是我心中害怕,所以將藥量減了一些。我真的是被逼無奈呀。”
劉氏看着哭的不像樣子的顧華美,再想想自己那個無辜的女兒,心裡突然就有些揪的慌。
自己女兒好歹還有父母親疼着,可是這個顧華美,雖說可恨,可又是十分可憐。
顧恆之緊了緊眉,“你先起來說話。”
輕眉上前將顧華美扶了起來,“三妹妹別急,父親自然是會爲你作主的。是誰害了四妹妹,誰害了我母親,父親心中有數,你不必擔心。”
此時,顧念之才明白過來,猛地一下子看向了自己的妻子,“你給大嫂下毒了?”
劉氏被他突然的發問給嚇到了,一時也不知作何反應。
“三叔不必心焦,母親無礙。三妹妹將給我三嬸孃的藥,換成了普通的助眠藥,如今母親只是睡熟了。”
“什麼?”顧華章一個沒忍住,表現出了十分意外的表情。
話音未落,他就知道自己表現地有些過了。
“二弟,當初賈氏謀害了父親,便是這樣的大罪,我也不曾苛待於你。後來的分家,也不曾少了你的家業,你爲何要對我的妻子下手?你的良心讓狗吃了?”
顧泰之的臉色難看至極,這是今天晚上第二次被人良心讓狗吃了這樣的難聽話了。
“大哥,我沒有。”
顧恆之有些失望地閉上了眼,“你沒有?顧華章,你讓人去拉攏我書房的小廝,也是我誤會了你?你們父子倆偷偷進入我的書房,也是我冤枉了你們?”
最後一句問出來,顧泰之父子倆的臉色都白了!
顧華章到底是年幼,身子一個支持不住,撲通一聲,便跪在了那裡。
顧輕揚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再看強自鎮定的顧泰之,挑挑眉,“父親,家醜不可外揚。再者,此事若是鬧大,怕是二房,一個活口也不會剩了。”
聞言,屋內所有人的面色俱是多了一層嚴肅。
顧恆之是定國公,還是大將軍,他的書房,那豈是隨便進的?
萬一此事被皇上細究,二房,還真就是有可能被皇上全部斬殺了。
顧念之先是有些憤恨,再又是有些不忍,畢竟都是自己的親人,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送死吧?
“大伯父,我不敢了!以前都是小侄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顧華章一聽說要砍頭,立馬就失了章法,開始求饒了。
顧泰之在一聽他說完的時候,便知道,大勢已去。
只是驕傲了這麼多年,讓他低下頭去求這位大哥,他做不到。
顧華美被顧輕眉扶了下去,簡單地敷了藥。
“大姐姐,我今天的表現你還滿意吧?”
顧輕眉脣角含笑,點點頭,“滿意!你應該慶幸,在最後的關鍵時刻,你將藥換掉了。如果不是你這一舉動,只怕現在,你根本就沒有機會哭訴了。”
顧華美聽的心底生寒。
自以爲的小心謹慎,聰明機智,卻原來一直都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行事。
說來說去,自己比這位大姐姐,差了那可是好幾個層次。
“大姐姐,我的左耳很痛,我這隻耳朵是不是以後都聽不到了?”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幫你看看。”
次日早上,顧泰之被發現躺在地上,最後請了太醫來看,確診爲中風了,腿腳不便,連說話也不利索了。
換言之,就是顧泰之癱瘓了,相當於現代人說的腦血栓。
而顧華章則是被發現開始發熱,一直說着胡話,病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