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和楊維手牽着手離開的時候,他們大概死也不會想到,鮮于墨和秦晚會出現在這裡,其實這件事情,他們並不想麻煩鮮于墨的,可是既然鮮于墨已經來了,他們也只好接受這個幫助了。
隨風和楊維騎在馬背上並駕齊驅,一路上隨風都在抿脣笑着,像是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楊維不禁道:“知道你愛笑,可是也不會笑成這服摸樣,你曉不曉得我這樣帶你出去,人家以爲我帶了個傻子。”
隨風不甘示弱:“你就不是個傻子麼?”
楊維道:“我當然也是傻子,若不然爲什麼會喜歡你呢。”
隨風道:“其實我也覺得很奇怪,我們待在一起五年了,爲什麼幾個月前我才發現我喜歡你呢,你說會不會只是一種錯覺而已,說不定我喜歡的另有其人。”楊維伸手在他的頭上打了一下,道:“別胡說,這是月老牽的線,你這樣說小心被拆線。”
隨風滿不在乎:“拆就拆,我這麼好的條件害怕找不到人嗎?”
楊維道:“可是你方纔已經和你父母鬧翻了,若是現在離開我了,值得嗎?”
隨風咬住下脣,眼神突然黯淡了下來。
“是啊,我什麼都沒有了。”
楊維見狀,心道自己該打,胡說八道也不分輕重。正要去給隨風道個歉,哪曉得隨風突然道:“所以,你千萬不能辜負我,不然的話我變做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我會日日纏着你,你不要我,我也不許你要別人。”
楊維聽了這話卻鬆了口氣,抓住他的手,道:“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不要你的,我這把年紀了,本來就不好娶妻生子的,今日既然能得一個男人如此待我,我又怎麼捨得辜負你。”
隨風將手抽了回來,道:“你少來,就不愛聽你說這些東西。”
“不要緊,等我日後多說一些,你就習慣了。”
戀愛中的女人總是很笨的,男人也一樣,楊維和隨風雖然久經沙場,可到底還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這種刺激是打仗永遠不能帶給他們的。
他們在回去的路上,恰好路過一間寺廟,秦晚便叫衆人聽了下來,想要到廟裡去看看。
鮮于墨道
:“我從來不曉得你信這些的嗎?”
秦晚道:“信則有不信則無。”
“那你信?”
“我娘信。”
鮮于墨只得苦笑,陪着她進去了。
這間寺廟香火併不十分旺盛,也瞧不見幾個僧人,秦晚看見有個老者坐在在一旁,像是解籤的。
故而便去求了支籤,麻煩那老者解籤。
老者看了一眼秦晚道:“夫人求什麼?”
秦晚想了想,手撫上小腹,笑了笑道:“求平安。”
她想要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平安誕下這個孩子,儘管她並不是很信這些,聽着玩玩也好,左不過打發時間。
老者接過秦晚手中的籤子,看了一眼,蹙了蹙眉道:“夫人,這是下下籤。”
秦晚愣了一下,又從老者手上拿回來籤子,只見上頭寫道:“路險馬行人去遠,失羣羊困虎相當。危灘船過風翻浪,春暮花殘天降霜。”另有一行小字“楚霸王陰陵失道”。
秦晚自然知道楚霸王是誰,看也看得出來這籤子的確不怎麼樣。
那老者道:“此簽有意滯之象,想來夫人近來要招禍。”
秦晚雖然並不是很相信這些東西,但還是買了個面子給對方,因而便道:“那麼有沒有什麼解救的法子?”
那老者並不像一般的江湖術士那般只爲了忽悠人的錢財,反而是真心想要幫助秦晚,因道:“夫人不必擔心,只要凡事小心謹慎,安分守己,不貪奢望,便可有優遊。”
秦晚頷首,老者又道:“在下只勸夫人一句,切勿着急心慌,凡事隨其自然就好。”
秦晚見他態度誠懇,似乎並沒有對自己有什麼企圖,故而心下也便信了他幾分。
她道:“依老先生今日所說,我來日會因衝動而招禍?”
那老者道:“夫人的性格雖不急躁,卻也是性情中人,有什麼便說什麼,雖然也有拐彎抹角、曲意逢迎的時候,可夫人骨子裡卻是眥睚必報,此舉實在爲夫人和孩子招禍。”
秦晚心下一驚,不禁讚歎着老者所言句句屬實。
故而道:“老先生可否直說,如何纔可渡去這個劫難?”
老者嘆了口氣,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個錦囊交給秦晚,道:“姑娘將這錦囊帶回去,切記不可打開,卻要隨身待在身上,一旦有怒氣要發作是,便看一眼這個錦囊,切記要隱忍爲上。”
秦晚接了過來,她不曉得這個錦囊裡有什麼東西,本想打開看看,老者卻道:“夫人千萬不能打開,否則可就不靈驗了。”
秦晚曉得他們的規矩,信則有不信則無。
故而道:“我只是好奇裡頭究竟有什麼東西。”
老者道:“這裡頭裝的是夫人的怒氣。”
秦晚微微一笑,這個回答的確是有趣。
那老者又道:“在下能做的便只有這些了,餘下的就看夫人的造化了。”
秦晚點了點頭,衝他淡淡一下,便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多謝老先生今日指點。”
那老者卻只是微笑,秦晚道:“不知先生姓名?”
老者道:“姓名就不必告知了,不過再奉勸夫人一句,凡事千萬小心謹慎,當心小人作祟。”
秦晚未置可否,只是道:“我知道了。”
末了又將那錦囊放在鼻子前輕輕一嗅,並未察覺出裡頭有任何對身體不好的東西,才放心將它系在身上。
轉過身去,見鮮于墨就守在一旁,秦晚便過去挽住他的手,道:“咱們走吧,我的籤求完了。”
鮮于墨道:“是什麼籤?”
秦晚道:“下下籤。”
鮮于墨愣了一下,道:“說得是什麼?”
秦晚道:“楚霸王陰陵失道。”
鮮于墨蹙了蹙眉,問道:“你是求平安?”
秦晚點了點頭。
鮮于墨於是將一個東西塞入她的手心,道:“那正好,這個東西就是保平安的。”
秦晚疑惑地攤開手一看,只見手心裡竟然裝着一張平安符。
她笑道:“你不是不信這個嗎?”
鮮于墨道:“你不是說信則有不信則無嗎?”他將平安符系在秦晚的脖子上,道:“爲了你和孩子,我情願相信這個。”
秦晚的眼眶微紅,心裡說不出是何滋味,這個夫君,她真是嫁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