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安慰了秦瑤一陣子,便回到宣室殿去處理公務了,近來他的事情越來越多了,秦瑤的身孕無疑讓他覺得很高興,因爲這個女孩子並不讓他覺得討厭,而且,她說的話總是格外叫人受用。
皇帝已經開始接納這個出身低微的女孩子了。
正如他接受了秦晚一樣。
雖然秦晚和秦瑤並不是一路人,但對皇帝來說,窮人家的女孩子身上總是有一種與衆不同的魅力。
他堅信這也是自己的兒子爲什麼喜歡秦晚的原因之一。
皇帝離開之後,秦晚便跟着秦瑤近了內室,兩人難得坐下來好好的說一次話。
秦晚發現秦瑤變了很多。
她從前是很貪錢的一個人,如今成了皇帝身邊的女人,皇帝爲了她的孩子,祖宗似的供奉着她,整日給她送一大堆好東西來,可是秦晚卻並不見她穿金戴銀的,而是穿的十分簡單素淨。
這本不是秦瑤的性子,而且以秦瑤的長相來說,穿的豔麗其實更好,她本不是那種清麗的女孩子。
“你的日子是越過越好了。”
秦晚抿了口茶,這上好的茶葉,貢上的,宮裡也並不多見,可是皇帝卻賞給了秦瑤。
秦瑤對此卻顯得不屑一顧:“等大事做成了,這算什麼。”
秦晚道:“我記得上回陛下賞了你一匹盤絛繚綾的料子,怎麼不見你穿,這樣好的東西,從前可是見都沒見過的。”
秦瑤只是笑道:“那有什麼好稀奇的,等我生下這個孩子,要什麼沒有。”
說的也是,母憑子貴,秦瑤若是真的生下了皇子,一匹料子算什麼,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估摸着皇帝也回想法子給她弄來。
畢竟秦瑤還年輕,又貌美,雖然出身低微些,可是有了孩子便相當於有了靠山。
秦晚岔開了話題:“你母親呢,怎麼一直不見她。”
秦瑤道:“陛下將她和父親送到宮外的一處舊宅去了。”
秦晚頷首,又道:“你今日是怎麼回事兒?”
秦瑤自
然知道秦晚說得是什麼,於是盈盈一下:“妹妹,這個禮物你還算喜歡嗎?”
果然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
秦晚笑道:“很好,只是力道還不夠足,若是她今日就這麼死了,我可能會更高興點兒。”
秦瑤吃吃笑了起來:“從前總以爲你溫柔善良,原來也這麼狠辣無情。”
秦晚道:“我從前還覺得你視財如命呢,如今卻也簡單起來了……”其實秦晚很清楚,秦瑤如今之所以不愛錢財,並不是她很是不愛,而是她想要的更多。於是道:“誰還沒有個走眼的時候,你從前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可曾想過今日我們會坐在一條船上。”
秦瑤喝了口水,笑道:“聽妹妹這麼說,是答應和我聯盟了?”
秦晚沒有回答,只是用修長的手指在玉杯上“篤篤”地敲着,這個習慣是她從鮮于墨那裡學過來的,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的久了,習慣也會互相影響着對方。
“其實妹妹不回答也不要緊,我看得出來,其實你的心已經偏向我這邊了。”
秦瑤說得並不對,甚而是大錯特錯,秦晚不管到了什麼地步,都不可能和秦瑤聯盟的。
秦晚就算再笨也知道,有的人實在是不能合作,否則與作繭自縛是毫無差別的。
“可是我現在還沒有決定要與你合作。”
秦瑤愣了一下,道:“不要緊,我自然有很多辦法要你跟我合作。”
秦晚放下手中的東西,對秦瑤道:“要我跟你合作很簡單,猜得準我的心思,我自然會與你合作的。”
秦瑤道:“猜得準我的心思,我也會對你很好的。”
秦晚笑了一笑,站起身來道:“那就希望我們可以早日明白對方的心思。”
秦晚很快轉身離開,秦瑤攢緊了拳頭,露出兇狠的眼神。
她從來都沒有真心要想跟秦晚合作過,如今腆着臉要與她合作,也不過是因爲受了太子的命令,也是爲了這個孩子的命。
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心裡極難受,怎麼連生個孩子還要看
旁人的臉色。
秦瑤閉上了眼睛,有氣無力道:“新苑,你過來替我揉揉,我腦殼疼。”
並沒有人應聲,但是很快有人替她揉太陽穴,她一時也沒有太在意,只是放鬆身體,享受起來。
過了一會兒,突然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道:“我這力道可還舒服?”
秦瑤此刻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嗯……很舒服。”
但是不過一會兒,她突然跳了起來,死死地盯着身側的男人,眼神中突然露出畏懼的神色:“太子殿下,您怎麼來了?”
鮮于夷的手輕輕地挑起她的下巴,道:“我來看看孩子,順道來關心一下要你做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
秦瑤聽他提到孩子,眼神更是畏懼,她總是害怕這件事情被旁人揭穿的話,她應該要怎麼辦。
但是秦瑤知道鮮于夷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因爲這樣做一定會影響到他的前途,所以秦瑤也放心了許多。
鮮于夷見她看自己的眼神十分畏懼,突然笑了起來:“你這樣怕我做什麼,好歹你肚子裡也有我的孩子,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秦瑤只是抿脣笑道:“妾身並不是怕您,是尊敬您……”
秦瑤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和太子斗的本錢,等這個孩子生下來之後,她就可以打一個漂亮的翻身戰了。
鮮于夷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突然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湊近她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別忘了,你有今天都是我給你的,離開了我,你連狗都不如,如果你敢對我出手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他目光一凜,盯着秦瑤的肚子,道:“別以爲你懷了我的孩子,我就會對你好,不敢動你,說到底這個孩子是見不得人的,哪一天你要是惹到了我,我隨時棄了你這顆棋。”
秦瑤心下猛然一驚,連忙告饒道:“妾身不敢……殿下要做的事情妾身全都去做,只求您千萬不要動妾身的孩子。”
鮮于夷輕嗤一聲,丟開了她,將手放在衣角擦了一擦:“下/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