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丞相,你確定就是那個人嗎?”萬玉兒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怎麼?娘娘以爲有別人嗎?這人不是自己都認罪了嗎?”
柳少揚眉頭一挑,笑的有些邪惡,與平日裡無論何事都溫和的性子有些許不同。
只是,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萬玉兒並未發現這些細微之處。
“柳丞相未免太過於武斷了吧?!”萬玉兒哼了一聲。
“娘娘此話怎講?”
“那人被柳丞相折磨成這個樣子,誰知道會不會是屈打成招呢?!沒想到平日裡和善待人的柳丞相也會做出這種事,不覺得太過了嗎?”萬玉兒怒斥道。
“娘娘,您說這話未免太看得起下官了,下官一向如此,已經明瞭的事,下點手段又如何?總比人不擇手段要好不是?”說
到這,柳少揚頓了頓,看了眼萬玉兒再次有些變色的臉,繼續道。 wWW• Tтká n• ¢ o
“本官看在此人身份不同,體子虛弱,到是也未用大刑,否則……”
柳少揚口風一轉,語氣也不似原本的冷清,話語裡帶了些許不耐,“娘娘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多了?”
“柳丞相,你!”萬玉兒此刻是徹底的亂了心神,身份不同,體子虛弱,說的不正是雨微嗎?
“柳丞相,這件事你可要好好調查清楚,可別誣陷了人,毀了自己的前程!”萬玉兒眉眼一轉,說得萬分慎重。
“呵呵,這事就不勞煩貴妃娘娘憂心了,這裡溼氣重,許還會有蛇鼠,娘娘玉體尊貴,還是早些回去罷。”
微微彎下腰,柳少揚這話說得頗爲心誠。
“若是不嫌棄,本官恰巧要進御書房將罪詞呈與陛下,倒是可與娘娘一道回去。”
柳少揚笑得雲淡風輕,似乎剛剛的爭鋒相對根本不存在一般。
萬玉兒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無視柳少揚說出的話。
御書房內,看着全然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喝着茶的柳少揚凌帝不由時不時搖了搖頭。
“這小子……”
眸子往那進了御書房便說有事稟告,之後叫來太監要了杯茶卻一言不發的人掃了掃,凌帝不由感嘆自己真是老了,連年輕人的定力都不如了。
嘆了口氣,凌帝卻還是沒辦法出聲問道:“少揚,究竟有何事要報啊?可是案情有了新進展?”
既然他來了這裡,定是有重要事情要辦了,而且今早那事……
柳少揚性子雖雲淡風輕,但在正事上可一點也不含糊,這也是自己能夠放心地將這些事交給他去辦的緣故。
似是沒有聽到凌帝的問話,柳少揚依舊喝着茶,還時不時地將手中的杯子在手裡轉了個圈,似乎對那杯上的花紋甚感興趣。
想起前些日子在換意那裡飲的茶水,筆挺地眉頭不由皺了皺,嘴裡嘀咕道:“這茶的味道卻是沒有大公主那裡的妙。”
“你說什麼?”凌帝執着御筆的手微微一頓,擡起頭,眸子猛地一瞪。
他,剛剛似乎聽到這小子在說他的意兒?
“額,沒事兒,陛下,這事要稟告不急,等等你就知曉了,就像今早您配合微臣一樣,等下還需要您的配合。”
柳少揚放下杯子,眼神一閃,眉目裡沒有了一絲玩笑的意味,直言正色道。
那模樣,要多正經有多正經。
看到柳少揚打了個哈哈就混了過去,凌帝佯怒道:“今早你就要朕不管發生了何事,都不置一詞,後來居然放出那樣的話,這非不是擺了朕一道?這事要是沒有進展,你可要想好如何交待!”
“陛下,若是您未曾查到什麼蛛絲馬跡,又豈會讓微臣在此大放厥詞?”再次飲了一口茶,柳少揚的眼裡說不出的揶揄。
“嗯哼?柳丞相,今日你最好能給朕一個答案。”凌帝威嚴的聲音在御書房裡迴盪。
“陛下,這法子可不是微臣想出來的,是大公主給的啓發。”想了想,柳少揚的眼裡閃過一絲狡猾的光。
“哦,意兒?怎麼?你和她很熟了不成?”聽到柳少揚說到換意,凌帝的神色明顯的緩了下來。
但是,瞬間語氣又變了個調。
聽着凌帝明顯有些“酸味”的話,柳少揚不由“嘿嘿”一笑,這事過去了就成,到底是誰想出來的法子,只有柳少揚自己心裡清楚了。
“行了,說罷,此次又要朕如何做?”
對於柳少揚這幅表情,凌帝明顯是有所免疫。
其實也不然,凌帝與柳少揚雖爲君臣關係,但在私底下卻是交情甚好。
在柳少揚入仕前,甚至還專門派人調查過他,對他的性子也是清楚的。
加之柳少揚雖爲官居高位掌重權,卻從不參與後宮的恩怨,在凌帝與柳少揚之間,拋卻君臣關係,更是像一對忘年之交。
“坐實。”看到凌帝問道正事,柳少揚也不由的正了正神色,身子也端正了不少。
“坐實?”短短的兩個字,凌帝聽了,眉頭一皺,嘴角一抿,顯然是明白了他的話。
“你可知?此事若非如此,可會有多大的後果?”
“陛下,微臣可沒有讓您昭告天下,這小小的御書房說的話,難道還能憑空飛了出去不成?”
柳少揚嘴角輕挑,輕鬆道,顯然是一早就想到了這些,還順帶將應對之法給琢磨了出來。
凌帝瞥了他一眼,也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朕等着你的交代,只給你今日,今日是最後期限。”
“陛下寬心,一日足矣。”
隨着柳少揚自信卻不狂妄的聲音落下,御書房再次陷入沉寂。
只有凌帝批閱奏章的硃筆與紙交錯以及柳少揚時不時用茶蓋劃一下茶杯的聲音此起彼伏。
御膳房慢慢的有了一股茶香,倒是有了與平日裡不一樣的感覺。
等了這麼多天了,現下,魚兒已經上鉤,那麼,他的網也該開始收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