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道有些纖細的身子走去的地方,隱在朝霞殿不遠處的柳少揚嘴角不由扯過一絲冷笑,眼裡的寒意卻是一覽無餘。
陰暗的天牢裡,到處都充斥着一股潮溼的黴味,前些日子下着雨,現在這味道更甚,到老遠便可聞到。
小太監走進天牢門口時,細細的眉頭一皺,眼裡閃過一絲嫌棄,微微用手掩住鼻子,仍是堅定的走進那扇充滿血腥味的大門。
“來者何人?”
看着有人走近,守衛天牢的侍衛手裡的刀漠然的架起,擋住來人的腳步。
“我來找刑部尚書劉大人。”
看着橫在自己眼前的兩柄大刀,小太監眼光一閃,開口道。
“你以爲你是誰,大人豈是你想見便可見的?”一個侍衛開口道。
“你!”
小太監一急,幾時輪得到一個小侍衛對自己呵斥。剛準備從袖口掏出什麼,卻是不想眼前的兩個人居然突的自己把刀拿開了。
“哼!算你們識相!”
想到自己剛剛在那個冷漠得像一團冰一樣的九月那裡受的氣,不由重重一呵,摔了下袖子,然後踏了進去。
待到小太監走進後,兩個守門侍衛對眼前的人深深一揖。
柳少揚點點頭,道:“二位辛苦了。”
說完,不待兩人回話,也擡腿徑直走進。
“你是哪一宮啊?如此大膽?!本官的地方可是你隨意可進的?”
正辦着公劉啓擡頭看到一個太監走進,不由怒斥出聲。
因天牢裡關押的很多都不是普通的人,所以宮裡時不時會有人派來探望也是常事,可今天這小太監也實在是太逾越了,居然進到了他的地方,若是……
哪知小太監並不懼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徑直放到劉啓的桌子上。
原本想叫侍衛進來抓走這個無禮的小太監的劉啓,在看到令牌後,臉色一變。
待他仔細端詳了小太監一會,不由急忙從椅子上走下,作勢就要行禮。
“行了,我問你,今日柳丞相是否帶了一名女子進來?”
小太監攔住劉啓想要行禮的手,直接問道。
“卻是,不知您前來,可有何事?”
一聽到劉啓的回答,小太監急忙問道:“可知是誰?”
“不知,柳丞相說此女子身份非凡,不可隨意將面目示人,便一直用一個黑色布袋將女子的頭矇住了。”
雖是有些疑惑,劉啓還是將所知的全部告之。
“你說什麼?”
小太監聲音一提,話語裡說不出的怒意,若細細一聽,便還可聽出裡面的擔憂。
“可知她人在哪?”
小太監穩了穩情緒問道。
“知是知,只是人進來後便被柳丞相帶走了,具體如何下官也無從得知。”劉啓不由有些爲難道。
“帶我去!”
小太監的眼神說不出的恐懼,若真是她要找的人,她那孱弱的身子可如何受得了。
“這……”
雖是有些爲難,但劉啓看到那塊令牌與小太監眼裡的寒意,還是嘆了口氣,走在了前面。
真是不知爲何她會急成這個樣子,劉啓在心裡嘀咕道。
其實也着實怪不得劉啓疑惑,他今日一直待在天牢,天牢的守衛也不曾會去有心打探什麼。
難免有的消息若有人真要阻礙,一時半會還真就傳不到他的耳朵,所以後宮的流言蜚語他還真不知道。
何況,柳少揚並未和他說帶進來的人是誰。
“劉大人,可知柳丞相因何將此人帶來?”
邊着急跟在劉啓身後的小太監邊走邊問。
“這,下官不知,柳丞相只把人帶來了,其餘的什麼都未與下官說。”
劉啓的眉頭一皺,答道。
難道這人真像柳丞相說的那般不尋常?而且還與眼前這位有關係?
想到這,劉啓的眉頭一跳,不知爲何,心裡有了股不安的感覺。
“到了,就是這裡。”
劉啓走到一處牢房停下來,看了眼裡面,眼神眯了眯。
隨着劉啓的視線,小太監往裡望去,瞳孔不由猛的一縮,原本還有些紅潤的臉,煞那間變得慘白。
只見裡面那個女子頭上套着一個黑色的布袋,雪白的裡衣已是血跡斑斑,紅色,黃色的顏色夾雜在一起,與白色的裡衣形成了強烈的衝擊力。
“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裡面的慘狀,小太監回過頭怒問。
“下官也不知啊。”
劉啓有些許委屈道,柳少揚把人帶過來,沒告知他,顯然是不想他管的意思,誰知道一向謙謙君子的柳丞相會把人整成這個樣子。
“你們!”
小太監深深吸了口氣,將怒氣堵在胸口,閉上了眼睛。
這個女子若不是她要找的人便也罷了,若是……
那該怎麼辦?她這麼孱弱的身子……
想到這,她不敢再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