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絕寵狂妃
宮碩,宮恆嚇,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東皇宮耀會來,而東皇宮耀身後,還跟着低眉順眼的宮明睿。
在宮明睿身後,是他們派出去刺殺無憂的刺客頭子,被人壓制着,動彈不得。
“兒臣參見父皇……”
東皇宮耀冷哼一聲,走進雅間,坐下。
龍袍張牙舞爪,霸氣威然。
面容冷肅,一眼厲眸看向宮碩,宮恆,銳利非凡。
穩坐皇位多年,權勢一直握在手中,東皇宮耀威嚴十足,渾身滲出陣陣寒氣。
宮恆,宮碩依舊跪在雅間外,不敢隨意動彈。
宮明睿瞧着,冷冷一哼,走進雅間,立在東皇宮耀身邊。
那得意的模樣,讓宮恆,宮碩恨極。
好一個叛徒。
“還不滾進來,跪在外面丟人現眼嗎?”東皇宮耀怒喝。
宮恆,宮碩面面相覷之後,立即跪着進了雅間,雅間的門在他們進入的瞬間,關上。
“父皇……”
“哼,還有臉喊朕父皇,朕可沒有你們這種不孝子!”
一直知道,這兄弟幾個,明爭暗鬥的厲害,但不曾想到,早已經兵戎相見。
“父皇,兒臣惶恐!”
見到了此時此刻,兩人依舊惺惺作態,東皇宮耀怒極,驀然起身,一腳踢在宮碩身上,“混賬東西,你當真以爲,你乾的那些齷齪事,無人知曉?天衣無縫?”
宮碩摔倒在地,痛苦的看着東皇宮耀,一字一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父皇要爲睿王掃清障礙,可以捧殺璃洛,自然也可以污殺我們兄弟!”
“你……”東皇宮耀怒,睜大雙眼看着宮碩。
怪不得宮璃洛那般恨他。
原來,所有的一切,不止宮璃洛看的明明白白,所有人都看的明明白白。
宮明睿心中歡喜。
卻開口道,“碩哥,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父皇對咱們兄弟,一直都是一視同仁的,你這般,可真是傷父皇的心!”
宮碩冷哼,“一視同仁,睿王真是躺着說話不腰疼,你也不要黃鼠狼給雞拜年,咱們都不是愚笨之人,今日被你算計,我們認栽,不過,睿王也不要高興的太早,想做東之國皇帝,光有父皇的寵愛,睿王,或許還不夠的!”
宮璃洛暗中有多少兵馬,多少埋伏,多少錢財招兵買馬,誰都不知道。
而前些日子,無憂郡主和丞相府齊飄飄比賽,那個擺莊的人是誰,那些銀子去何處了,竟是丁點都查不出來。
“你……”
宮明睿怒喝。
都什麼時候了,還敢嘴硬。
扭頭看向東皇宮耀,“父皇,碩哥,恆哥只是一時糊塗,父皇……”
“閉嘴!”
東皇宮耀怒喝。
這便是他看中的兒子,別的沒學會,落井下石倒是學的十足十。
扭頭看向宮碩,宮恆,沉聲問,“朕得到密報,說你們兄弟倆勾結三國太子,刺殺無憂郡主,劫持宣文長公主重孫,通敵賣?國,可有此事?”
“父皇,冤枉……”宮碩開口喊冤,卻想着剛剛被押着的男子時,絕望的閉上眼眸。
國恆由始至終不言一語。
在一個偏心的爹爹面前,不管你說什麼,都只是狡辯,索性閉嘴,什麼都不說。
他愛怎麼便怎麼吧。
“冤枉與否,朕已經派人去調查,不出多時,便能知道真相!”
但,東皇宮耀,等來的,不止是噩耗,更是驚慌。
“啓稟皇上,東之國,無三國太子蹤跡……”
“什麼?”東皇宮耀驚呼。
“回皇上,從三國太子出京城之後,便再也找不到他們的蹤跡!”
東皇宮耀驚。
人從東之國失蹤,可是會挑起大戰的。
眸子微眯,冷肅的看着宮碩,宮恆,“來人,把碩王,恆王,押入宗人府,沒有朕的旨意,不許任何人探視!”
面對這樣的結果,宮碩,宮恆,只是淡淡的笑着。
宮碩忽地看向東皇宮耀,“父皇,您這一生,金戈鐵馬,殺戮而來,可曾後悔過什麼?”
東皇宮耀眯眼,淡漠看想宮碩。
這孩子,到底想說什麼?
沉默不語。
宮碩笑了起來,“現在或許沒有,但是,不久的將來,父皇,你定會悔不當初!”
悔不當初……
東皇宮耀坐在椅子上,細細咀嚼宮碩的話。
宮碩已經被帶走,但,他的話,卻一直在耳邊腦海內,環繞。
悔不當初?
指的是什麼?
“父皇……”
宮明睿低喚,想要說些什麼,見東皇宮耀面色着實不好,立即噤聲。
東皇宮耀擺手,“你回去吧!”
“那父皇您呢,兒臣還是先護送父皇回宮吧!”
東皇宮耀眯眼,看向宮明睿,“睿兒……”
“兒臣在!”
“不要忤逆朕,就算朕疼你,寵你,也不要挑戰朕的底線,可懂?”
宮明睿聞言,心驚。
冷汗忽地滲了出來,忙低頭,“是,父皇,兒臣告退!”
宮明睿誠惶誠恐離開樓外樓,立在樓外樓外,擡頭看向二樓,眸子眯起。
轉身離去……
二樓雅間。
東皇宮耀靜坐許久,才淡聲開口,“你說,睿兒和璃洛,誰更像朕的兒子?”
崔公公蹙眉。
心思微轉,低頭。
東皇宮耀瞧着,深吸一口氣,“你跟在朕身邊多年,朕的心思,你總能琢磨透徹,如今,你來告訴朕,誰比較像朕的兒子?”
如果,宮璃洛真是他的親生骨肉。
那這些年,他都對自己的兒子做些什麼?
捧殺,刺殺?
崔公公聞言,匍匐跪在地上,“回皇上,洛王更像皇上年輕的時候!”
“怎麼說?”
“不管是謀算,還是隱忍,洛王更像皇上一些!”
東皇宮耀吐出一口氣,“來人!”
隱衛立在門外,“皇上……”
“派人監視睿王府!”
“是!”
起身離開,卻在轉角處,東皇宮耀微微停步,他知道,申屠千絕便住在樓上。
眉輕蹙,邁步離開。
三樓,申屠千絕立在窗戶前,看着東皇宮耀上了龍輦,手,慢慢握拳。
東皇宮耀……
宮耀……
龍輦還未啓動。
“皇上,是回宮,還是?”崔公公立在龍輦外,低聲詢問。
“去洛王府!”
“是!”洛王府。
東皇宮耀坐在龍輦內,看着那大燈籠下,被照亮的洛王府三個大字。
猶記得,當年璃貴妃入宮。
他是愛過的,真心真意愛過的。
可她卻和別人有染,還懷上了孽種,早產生下宮璃洛。
璃洛……
當初璃貴妃說,生了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叫璃洛。
璃~
洛~,是自己的字。
“皇上,洛王府到了!”崔公公在龍輦外低喚。
東皇宮耀深吸一口氣,“去,讓璃洛接駕!”
“是!”
崔公公立即上前,對門前守衛說道,“皇上駕到,去,讓你家王爺出來接駕!”
守衛看了崔公公一眼,昂首挺胸,恭恭敬敬道,“王爺說了,郡主淺眠,不許任何人打攪!”
崔公公氣結,轉身去稟報東皇宮耀。
東皇宮耀聞言,氣極。
本想說,回宮,卻在瞬間,改變了主意,下了馬車。
在守衛單膝跪地,稱呼“參見皇上……”之後,傲然進入洛王府,沿途,跪了一地,東皇宮耀卻不喚他們起身,直接去了大廳。
坐在主位上,洛王府除了廚房幾個廚娘,洗衣婢女,基本上都是小廝,如今一個個因爲皇帝的到來,起牀過來請安,然後便跪在地上,低頭垂眼,大氣不出。
東皇宮耀端坐着,他今日要到瞧瞧宮璃洛能堅持到幾時。
但東皇宮耀錯了。
宮璃洛在得知東皇宮耀來了洛王府,早已經帶着無憂翻牆離去。
莫堇寒,豐城光也躲在自己院子不出來。
郊外山水間。
無憂脫光了鞋子,把腳泡在溪水裡,宮璃洛再一邊,執長笛,輕輕吹奏出動人旋律。
無憂跟着輕輕哼着,郎情妾意,日月星辰爲伴,蒼天大地爲被爲牀,繾綣情誼,在每一個回眸,每一次相視,無不纏綿。
天爲被,地爲牀,相擁而眠。
當朝陽升起,宮璃洛拉了自己的衣裳,輕輕蓋在無憂臉上,免得太陽光太兩,刺得她難以入眠。
就那麼靜靜的看着無憂沉睡。
憂兒,他的憂兒……
洛王府。
東皇宮耀怒極,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他等了一夜,這些人卻來告訴他,宮璃洛根本不在洛王府。
“回宮!”
氣極而去。
東皇宮耀前腳離開洛王府,宮璃洛後腳帶着無憂回洛王府。
看着大廳那張椅子,眸子內,晦暗不明。
好一會才淡淡開口,“換了!”
管家立即應聲,“是!”
書房。
無憂繼續看醫書,偶爾提筆記下,擡頭看向宮璃洛,見宮璃洛面露沉思。
無憂擱下書,走到宮璃洛伸手,擡手輕輕按摩宮璃洛額頭,“哥哥,可是遇到難事了?”
宮璃洛握住無憂的手,“無礙,能解決!”
“真的嗎?”
“恩,去看書吧,這些瑣事,我能處理好!”
無憂點頭,“那我給你按摩一會,你閉上眼睛!”
“好!”
世間,也只有他的無憂,會這般在乎他的一舉一動了。
“憂兒……”
“恩!”
“謝謝你留在我身邊,守着我!”
無憂笑,不語。
她何嘗不謝謝宮璃洛守在她身邊,對她不離不棄。
晚飯是大廚房做的。
十幾個菜,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讓人垂涎三尺。
莫堇寒還有些臉青鼻腫,豐城光膽顫的看了一眼無憂,委屈的扭開頭。
“哼……”
無憂瞧着好笑,倒了酒遞給豐城光,豐城光錯愕,卻在猶豫片刻之後,伸手接過。
酒香四溢,好酒。
一頓飯,雖說不是和樂美滿,倒也愜意。
飯後,各自回各自房。
回房之後,宮璃洛開始換夜行衣。
無憂瞧着,低聲問,“哥哥,你要出去?”
“恩,進宮一趟!”
無憂聞言,也不問宮璃洛進宮做什麼,有的事情,變化之快,宮璃洛一時半會兒也未必說得清楚。
“那小心些,我等你回來!”
宮璃洛笑,“好!”
穿好夜行衣,宮璃洛飛身出了洛王府。
皇宮。
侍衛比起以前,多了三倍,暗處更有無數安慰。
宮璃洛瞧着,冷冷勾脣。
以爲這般,就能阻止或者預防了嗎?真是天真愚蠢。
身子幾個跳躍,快若閃電,在那些侍衛,暗衛,隱衛還未察覺的時候,已經潛入了一個房間。
“誰……”房間內的人驚呼,聲音尖銳。
“是我!”宮璃洛淡聲。
“奴才見過主子!”
宮璃洛嗯了一聲,找了位置坐下,透過黑夜,看着面前的人。
“皇上,最近可有別的小動作?”
“回主子,暫時沒有,不過,皇上派人監視了國師和睿王!”
宮璃洛挑眉,“下次皇上問起,你就說,有點事情,皇后不知道,但,和皇后一起進宮,如今的張貴妃,樑貴妃或許知道!”
“是,奴才記住了!”
宮璃洛點頭起身,那人立即低喚,“主子,我那孫兒……”
“你放心,他很好,只要你好好辦事,有朝一日,定能與他團聚!”
“是!”
宮璃洛離去許久,房間裡才慢慢點起了油燈,崔公公無力坐在椅子上。
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以前,他是皇帝的心腹,忠心耿耿。
如今,他是宮璃洛的心腹,不敢有二心。
碩王府。
裴鈺,孤雲楚,完顏璟三人躲在暗處,急的跳腳。
原本以爲,碩王府會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卻不想,這裡比起外面更危險。
進的來,出不去。
宗人府牢房。
宮碩,宮恆盤膝而坐,由始至終,宮恆便不曾說過一句話。
“你怎麼不說話?”宮碩問。
宮恆看了宮碩一眼,“說什麼呢,不管說什麼,父皇爲了給宮明睿開道,我們都必死無疑,既然必死,又何必多費脣舌!”
“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宮碩問。
“有!”
宮碩大喜,“是什麼,你快說!”
宮恆看向宮碩,垂下頭,“讓母妃去見宮璃洛,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宮璃洛,或許,宮璃洛會出面救我們!”
宮碩聞言,不語。
那些個秘密,哪一個不是牽連甚廣,誰敢說出來。
暗處,宮璃洛慢慢的退了下去。
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
洛王府。
無憂歪在牀頭,拿着一本醫書,胡亂翻了幾頁,卻沒心思看下去,索性起身,搬了琴,輕輕彈奏。
調子迷離,淡淡勾魂。
空氣裡,異動傳來,無憂眸子微眯,嘴角含笑。
原來,愛到一個境界,不必擁抱,不必親吻,只需一點點風吹草動,或者氣息,便能知道是他。
手,輕輕押在琴上,無憂淡淡一笑,“回來了!”
宮璃洛點頭,“回來了!”
“事情辦得如何了?”
“意想不到的成功!”
無憂笑。
如此這般,便是極好。
這一夜,沒有翻雲覆雨,共赴巫山,只是緊緊相擁,淺淺而眠。
宮璃洛是愛惜無憂的。
畢竟,無憂才十五,他哪裡能不顧無憂身子,無底線的索取。
再者,這般擁着無憂入眠,已是一件幸福至極的事兒了。
皇宮。
東皇宮耀又得到了一封密函,密函裡,許多信息,已經明確化。
單單拿着密函,東皇宮耀的手,已經抖個不停。
哀傷,絕望,難受,慢慢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看向崔公公一驚,“皇上……”
東皇宮耀仿若未聞,一個人慢慢站起身,把密函丟到香爐裡,燒掉。
回頭之時,面色慘白。
“皇上,可要宣御醫……”
東皇宮耀看向崔公公,“御醫也治不了朕這病啊!”說完,身子一軟,便朝身後倒去。
崔公公立即扶住他,“皇上……”
“不要聲張,讓朕休息一會,休息一會就好!”
崔公公扶住東皇宮耀坐到龍椅上,“皇上,奴才吩咐御膳房,給皇上煮些養氣的補湯歸來吧!”
東皇宮耀搖頭,“此時此刻,饒是山珍海味,長生不老藥,朕吃着,也是索然無味的!”
崔公公驚。
那密函裡,到底寫了什麼,爲什麼皇帝瞧了之後,變得這般自責,無力?
“皇上,可是您的身子?”
“無礙……”東皇宮耀說着,看向崔公公,這個跟了他近四十年的老奴,“小崔子,你說,璃洛真的是朕的孩子,當年,是朕誤會了璃妃,你說,這真的可能嗎?”
“皇上……”
崔公公答不出來。
沉默好一會,才繼續說道,“皇上,當年之事,會不會是皇上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事兒,就是別人設下的圈套,而有的人想從中得利……”
東皇宮耀聞言,看向崔公公,“繼續說!”
崔公公嚥了咽口水,鼓起勇氣說道,“皇上,張貴妃,樑貴妃進宮已久,她們會不會知曉什麼?”
東皇宮耀眯起眼眸。
看向崔公公。
心思微轉。
崔公公的猜測,不無可能。
當年,宮璃洛早產,但是,御醫診斷,宮璃洛又是足月,偏生他和璃妃在一起,只有九個月,卻生下一個十月的孩子。
而,璃妃第一夜,並未落紅。
一切的一切,在他心中,就像是一根刺,刺得他生生的疼。
喘不過氣,幾乎要窒息。
“擺駕去張貴妃宮殿!”
“是!”
張貴妃宮殿。
張貴妃因爲宮碩,宮恆被押入宗人府等候發落,心緒大亂,連忙召見了孃家兄長,商量對策。
只是,皇帝知道的太多,弄得很難收拾。
“皇上駕到!”
一聽東皇宮耀來了,張貴妃嚇得摔倒在地,朱釵歪在一邊。
宮婢立即扶起她,迎上前,給東皇宮耀福身,“臣妾參見皇上!”
東皇宮耀看着張貴妃,擺手,“都下去,朕有事兒要問貴妃!”
宮婢,太監,立即退下。
大殿裡,只剩東皇宮耀和張貴妃。
東皇宮耀坐在主位,張貴妃立在東皇宮耀面前,越來越無助。
“皇上……”張貴妃低喚。
“你告訴朕,當年,璃妃到底是不是早產!”
張貴妃聞言,面色一僵,“皇上,臣妾,臣妾……”
“你知道,朕,不喜歡說謊的女人,機會只有一次,今日,你若是知道什麼,隱瞞不報,他日,也不必再說,若是今日說了,恆兒和碩兒,朕便放他們出來,讓他們帶着你,一起去封地!”
東皇宮耀說完,便不再言語。
利與弊,他都說的很清楚,張貴妃要不要抓住這個機會,救兩個兒子,要不要救贖自己,東皇宮耀已經不打算管了。
張貴妃也很緊張,當年的事兒,她知道的也不多。
“皇上……”
東皇宮耀聞言,看向張貴妃,不語。
張貴妃沉思片刻,才繼續說道,“皇上,臣妾知道的也不多!”
東皇宮耀緊緊盯着張貴妃,“說……”
“臣妾聽說,有一種藥,處子之身的女子喝了,洞房花燭夜是不會落紅的,而且,那一夜也絕對會懷上孩子,但是,這孩子,會早產,而且,十有*會是死胎!”
東皇宮耀握拳。
怪不得,怪不得。
璃妃那麼冰清玉潔的女子,怎麼會,怎麼會揹着他紅杏出牆。
怎麼會是不潔之身。“接着說……”
張貴妃瞧着東皇宮耀那又驚喜,又釋然,又痛苦的神色,驚得說不出話來。
在她眼中,東皇宮耀就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儈子手。
饒是對他深愛的璃妃,亦然無情。
“皇上,臣妾猜想,當年璃妃定時被人哄騙着,喝下了這種藥,才,才……”
“你可知道,當年,有誰接觸過璃妃?”
張貴妃搖頭。
這點,她一個宮闈婦人,哪裡會知道。
再者,當年,她的兩個孩子還小,她一心護着兩個孩子,哪裡還有心思去管其他。
“不過皇上,您可以去問問樑貴妃,她當時和漫妃娘娘走的極近!”
東皇宮耀點頭。
起身,“派人收拾東西,明日就和碩兒,恆兒離開京城,去各自的封地吧!”
張貴妃淚流滿面,忽地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這個男人啊,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冷酷的讓人心寒。
“是,臣妾領旨!”
一個小小的秘密,換兩個兒子的性命和自己的自由,值得了。
樑貴妃這幾日,心很不安。
尤其得知東皇宮耀去了張貴妃處後,心越發惶恐。
一個人在大殿內,走來走去。
“娘娘,娘娘,皇上過來了!”
樑貴妃一驚,跌跌撞撞後退。
來的爲什麼這麼快。
連忙出大殿迎接,“臣妾參見皇上!”東皇宮耀伸手,捏住樑貴妃下巴。
樑貴妃四十六歲,保養得宜,看起來三十多歲,容貌嬌媚,當年,他對這張臉,也曾迷戀過。
“愛妃……”東皇宮耀輕喚,手卻越發用力。
樑貴妃吃疼,卻不敢驚呼出聲,“皇上!”
“愛妃,你應該不會對朕說謊的,對吧?”
“臣妾不敢!”
東皇宮耀冷笑,“不敢最好,那朕問你,你可曾聽說過,有一種藥,吃下之後,可令處子之身的女子,失節,洞房花燭夜,不會落紅?”來了。
事隔二十多年,皇帝終於來問了。
但……
死也不能說。
“皇上,臣妾一個宮闈婦人,又怎麼會知道呢!”
東皇宮耀瞧着樑貴妃,慢慢勾起一抹冷笑,鬆開了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手臂不上輕輕一劃,血流出。
陰冷冷的看着樑貴妃,一字一句極其殘酷的說道,“來人,樑貴妃失心瘋,傷了朕,將樑家九族抓起來,關入宗人府,擇日問斬!”
“樑貴妃宮殿宮婢,太監,一切絞刑,賜死,讓樑貴妃在一旁觀看!”
轉身,拂袖而去。
樑貴妃跌坐在地,久久回不了神。
她毀了。
她的孃家九族也毀了。
一夕之間,京城,再無風風光光的樑家。
“不,不,皇上,皇上,臣妾錯了,臣妾什麼都告訴您,皇上,您回來,求您回來!”
但,東皇宮耀再也不願意聽,饒是樑貴妃喊破了喉嚨,也沒人理會她。
“不要,皇上,不要啊……”
一個個熟悉的人,死在她的面前。
絞刑,多麼痛苦的死法啊。
未央宮。
皇后抱着歡喜宮主,母女二人躲在角落裡,害怕極了。
這些日子,皇后和歡喜宮主,日日夜夜都被鬼魂糾纏,夜夜不能寐。
“母后,歡喜怕……”
曾經,囂張跋扈的歡喜公主,此刻怯弱無助,曾經豐腴的臉,此刻面黃肌瘦,兩眼無神。
“歡喜,不怕,母后在呢……”
“母后,我們出宮去找太子哥哥吧,母后,我們出宮吧,這皇宮,太可怕了,母后……”
不說還不打緊,一說,陣陣陰風吹來。
滲人的很。
歡喜怕,皇后也怕。
母子二人,抱成團,瑟瑟發抖。
皇宮。
一個洗去繁華的宅院。
一婦人,一身青衣,盤膝而跪,輕輕敲着木魚,念着佛經。
宮明立在門口,靜靜的站了許久。直到婦人停下,才低喚,“母妃……”
婦人轉過身,看着自己的兒子,淡淡勾脣,“明王來了!”
宮明心口微疼,“母妃,如今父皇似有覺悟,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去告訴父皇吧!”
婦人微微詫異,“明王是在說笑嗎?”
皇帝那個人,睚眥必報,心狠手辣,心胸狹隘,自私自利至極,饒是他最深愛的人,他都不信,有怎麼可能會覺悟。
真真可笑。
“母妃,是真的!”
婦人看着宮明,“明王,如今的洛王,可有自保的能力了?”
宮明點頭,“有,母妃,就算他沒有,兒子,也會護着他!”
“是應該護着,你們是親兄弟啊!”
宮明淡笑,“母妃……”
“明王,若是洛王有自保能力,也願意來見我,你便帶他來見我吧!”
“好!”
這一天,皇宮註定血雨,京城,註定腥風。
宮明回到明王府,看着偌大的明王府,寂寥的無一絲生機,微微嘆息,“去洛王府!”
但,宮明被拒之門外了。
皇宮。
東皇宮耀看着那張畫像,畫中女子,絕世傾城,飄飄起舞,眼角眉梢含情脈脈,溫柔無雙。
只有她,愛他,只是愛一個男人,不愛他的權勢,不愛他的榮華富貴。
只因爲,她愛他。
“璃妃……”
輕輕的伸手,去摸畫中人的面容。
莫璃。
可終究,他逼死了她。
還差點害死了他們的兒子。
“來人!”
“皇上……”
“去查,當年給璃妃把脈的御醫是誰,朕要滅他九族!”
“是!”
璃妃,朕不讓你枉死。
不,不讓。
洛王府。
宮璃洛擡頭看天,天,灰濛濛的,似乎要下大雨了。
後花園裡,無憂正搖着小船,和翠翠在摘蓮蓬。
無憂想親手煮點蓮子湯給宮璃洛喝,順便去去火氣。
“小姐,這個蓮蓬好大!”
“大就摘了!”
“小姐,我能摘幾朵荷花回去,插花瓶裡嗎?”
“隨便你,你喜歡就摘,不喜歡就算了!”
翠翠笑。
她家小姐,心地,其實,最善良了。
翠翠抱着荷花,自有丫鬟拿蓮蓬,無憂做甩手掌櫃。
路過書房的時候,無憂見宮璃洛仰頭看天,眼睛眨了眨,走到宮璃洛身後,抱住宮璃洛腰,“哥哥,想什麼呢?”
“我在想,如果,真相大白,我們又該何去何從?”
是登基做皇帝,威儀天下,還是攜手江湖,一世逍遙?
“去給哥哥找解藥啊,傻!”
宮璃洛聞言,哈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的確傻了。
“憂兒……”
“恩?”
“你可曾想過,去找你的家人?”
無憂搖頭,“不想,我的家人,就是哥哥你啊,其他的,我從來沒想過要去尋找,或者別的,我只想,留在哥哥身邊,一輩子!”
宮璃洛笑,幸福滿足。
“憂兒,我們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開!”
“恩,一輩子,不分開!”
樓外樓。
鳳驚羽看着申屠千絕,氣惱的不行,“我說,你來京城到底是做什麼的啊?”
申屠千絕不語。
淡淡喝茶。
“我說,你要是再不說,我就寫信告訴我妹妹,讓她來京城找你了哦,到時候,你們那啥,那啥……”
“滾……”申屠千絕怒喝。
一個鳳驚羽就煩死了,再來一個咂舌的鳳棲蘭。
鳳驚羽撇嘴。
其實,他早已經寫信給妹妹,叫妹妹速速來京城了。
現在說,只不過先預防一下罷了。
“那個,千絕啊,以後我和無憂郡主交手,你幫誰?”
“師傅不開口,我誰都不幫,師傅若是開口,我定廢了你!”
鳳驚羽嚥了咽口水。
好狠。
愚孝。
申屠千絕不語。
沒有經歷過那些痛苦,不會知道,被一人全心全意的關心着,愛護着,是什麼感覺。
雖然那個人不靠譜,還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但他,其實最護短。
只要他認定的人,哪怕是錯的,都是對的。
兩人話不投機。
洛王府。
“王爺……”
“何事?”
“皇上去了張貴妃,樑貴妃宮殿,樑貴妃瘋了!”
宮璃洛不語。
沉思片刻才問道,“樑貴妃可說什麼了?”
“什麼都沒有說,皇上氣怒之下,誅了樑貴妃孃家九族!”
這便是權勢,殺一個人,滅一個家族,只是一句話的事兒。
沒有原因。
宮璃洛擺手,“退下吧!”
“是!”
宮璃洛回到書房,無憂不在,宮璃洛詫異。
平日裡,無憂總是喜歡窩在椅子上,研究醫書。
宮璃洛知道,無憂是在研究他所中的毒。
想到無憂,宮璃洛心口微暖。
索性去找豐城光。
“豐前輩!”
豐城光看着宮璃洛,“咦,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宮璃洛不語,在豐城光面前坐下,“前輩,今日,晚輩前來,是求教前輩的!”
“何事?”
“前輩,你告訴我,憂兒喜歡什麼樣子的生活?”
豐城光不解。
“這樣子說吧,憂兒是喜歡,五湖四海遨遊天地間呢,還是三國一統,高高在上,母儀天下?”
豐城光笑,“洛王覺得呢?”
“晚輩不知道!”
豐城光挑眉,“洛王,你愛丫頭嗎?”
“愛,勝過愛我自己的性命!”
“那無憂愛你嗎?”
“憂兒說,她愛我!”
豐城光失笑,“既然你們彼此相愛,是母儀天下,還是默默無聞,真那麼重要麼?我相信,丫頭一直信奉,你再何處,她便在何處,你山珍海味,她定綾羅綢緞,你米糠下腹,她定粗布衣裳,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想,丫頭定是把這八個字,貫行到底的!”
宮璃洛聞言,恍然大悟。
他想要無憂高高在上,接受萬民敬仰。
他希望,無憂,不是一個孤兒,她是天下之母,她是最最珍貴的女子,她不是一個沒有人要的孤女。
他甚至可以,在稱霸天下之後,帶着無憂,遊玩山水之間。
“謝謝豐前輩!”
豐城光擺手,“洛王,那藥,可還在吃?”
“在吃!”
“是藥三分毒,洛王,何不順其自然?”
宮璃洛不解。
豐城光繼續說道,“無憂的性子清冷,沒幾個人,幾件事能入她的眼,只有洛王你,被她時時刻刻記掛在心,這是洛王的福氣,洛王何不順其自然呢?”
宮璃洛深深吸氣,“無憂還小,我捨不得傷了她!”
宮璃洛的心思,豐城光理解。
愛,情不自禁。
卻在情不自禁之後,深深自責。
“洛王,還是那個四個字,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說得輕巧,做起來,真是難的。
宮璃洛可不想,無憂懷上孩子,然後爲了生下孩子,九死一生。
若是如此,他寧願無憂一輩子不生孩子。
他只要無憂好好的,好好的就好。
宮明來洛王府好幾次了,都被拒之門外。
氣也不是,怒也不是。
“去,稟報你們王爺,就說本王有事,必須一見……”
“對不起明王,王爺吩咐過,這幾日,閉門謝客,不見任何人,就是皇帝陛下來了,也不見!”
宮明氣惱,“如果本王非要見呢?”
“對不起明王,那便恕小的們,無禮了!”
宮明無奈,拂袖而去。
當日,宮恆,宮碩便出了宗人府,然後回到王府,宮恆瞧着三國太子,無奈一笑。
宮碩卻歪心思起。
“你們覺得,怎麼樣?”
三國太子,心中恨毒了宮璃洛,只要能讓宮璃洛死,他們什麼都願意做。
“本太子答應!”完顏璟第一個開口。
裴鈺,孤雲楚猶豫之後,也開口附和,“本太子也願意!”
殺戮起。
但,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
第二日,宮恆,宮碩,簡單收拾,便帶着張貴妃離開去各自封地,人羣之中,還有三國太子。
一出京城,宮碩便於三國太子,悄悄潛出了部隊,宮碩甚至於宮恆商量一下都不曾。
四人悄悄潛回京城,託了不少關係,終於暗中買了殺手,準備刺殺宮璃洛。
但,銀子交出去了,殺手卻遲遲未來。
洛王府也沒有絲毫宮璃洛被刺殺的消息。
“怎麼還不來?”裴鈺不安。
“是啊,爲什麼還不來?”孤雲楚也不安。
完顏璟大感不妙。
因爲,這一切,似乎,太過順利了。
逃脫,回京,找關係,請殺手,但是,殺手拿了銀子,卻不幹活。
“這……”
會不會是一個詭計。
由始至終,暗地裡的人,就知道他們想做什麼?
如果是這樣子……
背脊心,驀地一亮。
完顏璟立即起身,抓住宮碩,“你說,會不會有人出賣了我們?”
“怎麼可能,我們一直很小心謹慎,誰能出賣我們?”宮碩信誓旦旦。
心裡因爲宮璃洛馬上就要死了,興奮異常。
“不對,不對……”完顏璟一直搖頭。
對於宮璃洛,他們只是聽說,而宮璃洛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他們並不太清楚。
一定是哪裡錯了……
睿王府。
“王爺……”
宮明睿擡頭,眸子內闇火連連。
剛纔,無論貌美如花的女子,怎麼侍弄,他硬是雄不起。
心中恨毒了宮璃洛和無憂。
恨不得吃二人肉,喝二人血。
“說……”
“國師求見!”
宮明睿一聽國師舊件,大喜。
莫非是解藥好了。
“請國師!”
國師走進大殿,大殿內,淡淡*氣息,微微搖頭“王爺,何必急於一時?”
“國師,你不懂,本王,本王……”
心癢難耐,壓根壓制不知內心的渴望。
“到底怎麼回事?”國師問,上前,爲宮明睿把脈。
一番下來,國師大驚,“怎麼會這樣子?”
“怎麼了?”
“毒加重了!”
宮明睿驚慌失措,“國師,可還有解?”
國師沉聲,“有倒是有,不過……”
很難啊。
第一次,毒性還好些,但是,吃了他的藥之後,毒性暫時壓制住了,卻在反噬之後,毒性加強。
“國師,你可千萬要救本王啊……”
宮明睿急死了。
他成假太監已經很惱火了,如今,毒還加重,難道,只有一死嗎?
不,他不要死。
東之國大好江山還等着他呢。
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國師,可有別的辦法解毒,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只要本王有,國師儘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