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好的熱鬧場面,怎麼一下子又靜下來,又不是搞喪事!”一個略帶着醉意的慵懶聲在這寂靜的席間嘟嚷了這麼一句話。
此話雖小,但卻不亞於驚雷,衆人皆是滿額頭黑線,本來梅西這個醉鬼說的話就足夠爆炸性了,現在又來多一個醉鬼,席間衆人不由得暗暗地爲這次婚禮的主辦者捏了一把汗,同時循聲望去,卻見到一個一臉醉意的少年癱坐在椅子,一手拿着一瓶酒往嘴裡灌了幾口。
衆人見此,皆是面面相覷,可沒有人認得出這少年是誰。
無視衆人的注目禮,那少年一手又抓起旁邊桌子的一塊不知名的烤肉,咬下了一大口,美滋滋地配着美酒享受了起來,是在令衆人很懷疑,這少年到底是來吃東西,還是來祝賀別人的婚禮的!
蓬……
一聲爆響,本來昂貴的宴桌四分五裂開來,使得衆人本來聚集在那少年身上的目光頓時轉移至那爆響處,卻是愕然發現始擁者正是烈傲,只見烈傲本來淡然的神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陰霾。
看來是受了梅西與剛纔那少年的話語刺激所致,可在場的衆人沒有誰敢前去勸說散發着危險氣息的烈傲,都是處在旁觀狀態,畢竟烈傲可是貨真價實的老虎一頭,說話一個不小心惹得此時情緒不穩的他不喜,一巴掌拍來,這樣一死可沒有人會去替你伸冤。
因而衆人都是將目光再一次投到了嚴狼身上,而嚴狼被衆人的目光看得也是一陣不自然,可也知道自己或許應該說些什麼。
嚴狼正硬着頭皮欲說話,卻不想西銘已經來到了,烈傲這邊的動靜一出,本就留了一絲注意力的西銘就發現了此狀況,自然與正在迎接的賓客告了一聲辭,趕了過來。
“烈傲閣主,什麼事惹得你發這麼大的火氣?”西銘滿臉笑容地來到烈傲的前面,對上烈傲的目光,並且以目光示意烈傲望向後堂門口的那兩個錦衣護衛。
烈傲自然明白西銘的意思,當下怒哼一聲,不再言語了。顯然是強壓下了剛升起的惱火。
“來人,搬來一張宴桌。”西銘邊安撫着賓客與烈傲,邊吩咐人清理宴席場面,重設宴桌,衆人見此,都是微微地鬆了一口氣,以爲此事會暫時平息了。
在衆人沒有看到的角落,剛纔那個引起烈傲碎宴桌的少年一掃方纔醉意熏熏的模樣,堅毅的臉龐上精神奕奕,此少年正是林風。
望着被西銘平息下來的場面,林風眸中掠過一絲可惜,本來林風欲要借烈傲的手搗亂一下婚宴,卻不想被西銘及時地阻止了下來。
“哎,場面不夠熱鬧,這如何使得?”林風喃喃嘟嚷着。
移動至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林風看似漫不經心地環視了一圈四周,終於在宴席的一處停住了目光,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浮現與嘴角。
順手抓起一罐酒,林風仰
頭就喝了一口,可更多卻是灑在了頸項上,旁側的人見此,皆是眉頭皺起,不爲啥,就因爲林風的一身濃郁的酒味,就足以讓人退避三舍,沒有願意與一個酒鬼來個親密接觸。
林風搖搖晃晃地來到了目的地,兩個銘劍閣的侍衛攔住了他,臉色不善地對林風問道:“你來此所爲何事?”若不是侍衛沒有弄清楚林風是何人,而這宴席中的人大多都不是他們一個小小的侍衛能夠得罪得起的,侍衛早就一腳伸了過去,將這個滿身酒氣的傢伙踢了開去。
“我,額……厄布魯家族師士長老雙木給少閣主送大禮來了!”林風說話間,對着那侍衛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一口摻雜着神水的噴到了那侍衛滿臉都是。
侍衛退後一步,惱怒不已地看着林風,心中卻是一陣無奈,厄布魯家族聽說近來與自己的銘劍閣走得很近,自己貿貿然去得罪一個厄布魯家族的師士長老可是會壞了閣主的大事,況且得罪一個師士就更不是侍衛想要做的事情,因而強壓着忿怒,笑容勉強地說道:這位大人,不知你的禮物是什麼呢?小的就是代收禮物的。
“哦,喏!”林風很不負責任地將另一隻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的禮盒隨手拋向了那侍衛,可憐的侍衛只能縱身一躍,堪堪地接住了禮盒,回眸一望,剛想讓那個醉鬼出示厄布魯家族的證明時,卻發現那醉鬼不見了,疑惑地望向四周,都沒有發現那醉鬼的身影,無奈之下,唯有先將禮盒打開,並且將這個禮盒裡的東西記入了清單中,以便自己閣主方便審閱。
但當那侍衛打開禮盒時,看到的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而且侍衛還認得出這人頭的主人居然是自己有幸見過幾次的傲輝閣少閣主,烈風,捧着裝有烈風人頭那個禮盒的手一軟,竟然沒有拿穩,禮盒丟落在地上,以致於烈風那顆血淋淋的人頭從禮盒中滾了出來。好死不死還滾到了正準備前往迎接新娘子的西昂腳下。
西昂見到一顆血色的東西滾到自己的腳下,本能地下意識一腳將其踢開,好死不死居然將這顆頭顱踢往了烈傲所在的方向,西銘正準備離開烈傲,前往去請示內堂的那位,卻是看到了烈風雙目圓睜的頭顱滾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烈傲在西銘的旁側,自然也看到烈風的頭顱,瞪圓的雙目充滿着驚恐與難以置信,令剛平靜下來的烈傲無法再忍受那種憋屈了。
仰頭長嘯一聲,主域高手的氣勢頓時顯露無疑,形成一股猶如實質的氣浪撲向了四周,周遭的衆人直覺得心口一悶,修爲低微者甚至還口吐鮮血。
西銘在烈傲長嘯就知道糟糕,與此同時也撐起氣勢,迎上了烈傲的氣勢,兩股氣浪相碰,互相抵消了一部分,但仍然使得場中大多數人東倒西歪,哀鳴慘嚎者絕對不少,整個婚宴場面混亂不堪。
作爲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林風佇立於一個無人問津的
角落對混亂的場面嘖嘖稱奇,暗歎烈傲這一手真牛逼,虎軀一震,就將自己想要的效果都達到了,這麼一搞,西昂這婚禮要再搞下去,恐怕難度就是難於登天了,賓客一個個都驚魂未定地望着烈傲,唯恐這貨發瘋起來殺人。
但烈傲並沒有如衆人所擔心的那樣瘋癲地大開殺戒,而是身形佝僂地行至烈風那顆頭顱前,雙手顫抖地抱起了那顆頭顱,老淚縱橫!
“新娘到!”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鴨公般的嗓音響起,緊接着一道紅彤彤的倩影出現在亂糟糟的婚宴會場入口處。
沉妍望着與想象中截然相反的婚宴席場面,錯愕異常,想破腦袋都想不到,自己滿懷愉悅的婚禮會變成如此模樣,爲何?沉妍心中忽然間浮現了一個身影……林風,美目望向四周,一無所獲,唯一發現的是婚宴席混亂的原因似乎在半跪着的烈傲與西銘身上,當下心頭也是疑惑不解,但當看到烈傲懷中的那顆血淋淋的頭顱時,沉妍花容微變,擔憂地望向了人羣中的西昂,當看到西昂平安無事後,沉妍才鬆了口氣。
“烈傲閣主,你節哀吧!”西銘苦笑着安慰烈傲,腦海中卻是差點沒大罵出口,自己兒子婚宴被搗亂成這樣,自己卻在安慰始擁者,這都是什麼事?
西銘心頭陰霾地掃視了一圈四周賓客,亂糟糟的婚宴席場,心知今天這婚禮是搞不成的了,但西銘卻是心明如鏡,他知道一切的起源都是在於烈風這顆頭顱的出現。
目光如刀子般地望向了那個同樣呆滯地被烈傲的氣浪掀倒在地上的侍衛,那個侍衛也似乎發現了西銘的目光,迎上西銘的目光,侍衛一個透心涼,從西銘的目光中,侍衛能夠預知,若是自己不能給西銘一個很好的理由,恐怕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念及至此,那個侍衛一個哆嗦,手腳並用地爬到了西銘的面前,哭喪着臉道:“閣主,饒命,烈風少主的頭顱是一個自稱是厄布魯家族師士長老雙木的人贈送的,而且屬下方纔還看到那個人。”
“厄布魯家族?”西銘狐疑地看了那侍衛一眼,目光中的懷疑誰都看得出,若是這侍衛不拿出一點證據來,西銘絕對會將其嚴刑拷打。
“在那裡,就是他!”也不知道這個侍衛的運氣超好,還是林風的運氣不好,還真被那個侍衛發現了林風,但實際上,林風就沒有躲藏的打算,就是覺得直接將烈風這顆血淋淋送給西昂作爲婚禮的賀禮,是表達自己對西昂與及銘劍閣的所作所爲最好的回禮。
西銘順着侍衛的指向,看到了林風,眉頭頓時蹙了起來,西銘一時之間並沒有立刻認出眼前之人就是他當日欲要斬殺的林風。
“林風!你竟然沒死!”
直至西昂驚疑的聲音響起,此刻,西昂是滿臉猙獰的,西昂也不傻,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造成眼前混亂得一塌糊塗婚宴的始擁者正是林風。
(本章完)